地點了點頭，“趙明澤的家庭是上流社會典型的商業(yè)聯(lián)姻，他缺少親情，但是他又得不到親情，因為趙起夫妻根本不會想去關(guān)心一個他們不喜歡的孩子。所以他只能尋找別的感情。”

“就是友情，愛情？”羅坤怔怔道。

穆恬露出陰沉的微笑，“當(dāng)然，友情如你，愛情如我。”

羅坤眉毛皺起來，“我以為他最好的朋友是我，最愛的人，是你。”

“對，你說的沒錯，”穆恬笑得非常溫柔，“他最好的朋友當(dāng)然是你，最愛的人，確實是我。不過，”他露出回憶的神色，“你還記不記得，趙明澤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的身邊就是一大群朋友，雖然只是狐朋狗友，但也是朋友。”

羅坤微微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穆恬一拍手，“這就是他缺乏情感的表現(xiàn)，當(dāng)他還沒有一個最好最信任的朋友的時候，他只能通過找一大群朋友來彌補自己情感上的空白－－即使他的這些朋友，良莠不齊，對他而言，除了能為他提供友情之外，一點用處也沒有。”

羅坤神色有些發(fā)怔，忍不住辯駁道：“不不，起碼他的那些朋友，也算有權(quán)有錢，怎能說對他來說，只能提供情感？”

“既然你非要這么說，”穆恬把煙灰剔在桌上，看著羅坤的眼睛，緩緩地說，“那你是怎么回事？”

羅坤一怔。

“你既沒有錢，又沒有權(quán)，他憑什么要你當(dāng)他的朋友？”

羅坤越發(fā)怔愣，結(jié)巴道：“那是……那是……”他吞吞吐吐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穆恬譏諷一笑，“怎么？說不出來了？他把你當(dāng)做好朋友，為的就是這么一點友情的感覺，他缺少，因此越發(fā)想要。”

羅坤無法辯駁，只能沉默。

“別忘了，不止是你，還有我。”穆恬沒有再逼迫他，話鋒一轉(zhuǎn)，笑容也微微有些淡了，“我知道他很喜歡我，但是也許他只是希望體驗一種叫愛情的感覺。”

“他真的很愛我么？”穆恬吐出煙，垂下眼簾，看著握著煙的，修長的手指，靜靜地笑，“如果真的很愛我，他會在我被陳旭杰那個畜生上了之后，還能泰然自若地追求我，騙我說，是我被他上了？明明我和他，根本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發(fā)生。”

“穆恬，我一直覺得，也許是你誤解了他，”羅坤大發(fā)善念地為我解釋，“也許他只是沒有發(fā)現(xiàn)。”

“沒有發(fā)現(xiàn)？”穆恬哼了一聲，冷笑起來，“我全身上下都是吻痕，陳旭杰也根本來不及為我做清理，趙明澤怎么會沒發(fā)現(xiàn)？我告訴過你，趙明澤也許粗心，但絕對不會是個笨蛋！”

羅坤沉默。

穆恬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微微仰起頭，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好像要把眼睛中的什么憋回去一樣，“就這樣，你還相信他是真的愛我？”

羅坤沒有回答，也許他已經(jīng)無話可說。

穆恬冷笑著，下結(jié)論，“也許你我，只是他生命中的調(diào)劑品，他沒有感受過愛情和友情，因此也就分外想要。”

羅坤慘白著聽著。

這個殺人犯，脆弱得好像真的在珍惜我和他之間的友誼。

“不過你也不必如此沮喪，”穆恬拍了拍羅坤的肩，“也許正因為他缺少愛情和友情，才更加想珍惜。如果他真的非常珍惜這段情感，那么你我的背叛，還有你的那一刀，對他會更加致命。”

羅坤聽了，臉色更蒼白了一些。

穆恬抽了一口煙，悠閑地吐出來，“所以你和我，不如認(rèn)為你我只是他生命中的調(diào)劑品，他只是為了感受一下友情和愛情，這樣，對你我在心里上，能好受一些。”

羅坤的手指用力攥起拳頭，又微微松開。

“其實，我一直認(rèn)為，趙明澤是個外熱內(nèi)冷的人。”羅坤經(jīng)過了一番心理戰(zhàn)斗，終于神色放松了下來，然后他盯著穆恬，眼睛露出幾分復(fù)雜的平靜，“可如今，我才發(fā)現(xiàn)，穆恬，你才是那個心最冷最狠的人。”

“如此平靜地分析間接被自己害的情人的感情，”羅坤說，“穆恬，你讓人心寒。”

穆恬樂了，吐出一口煙，噴到羅坤臉上，“羅坤啊羅坤，你真是可愛，殺了他的人是你，如今你這副珍惜友情的表情，是給誰看的？”穆恬的臉上露出幾分譏嘲，“別忘了，他已經(jīng)被你殺死了。你就算再后悔，他也看不到了。”

羅坤蒼白著臉，沒有回答。

“所以說，”穆恬又下了個結(jié)論，“你我，彼此，彼此。”

穆恬坐回到電腦前，一邊試著密碼，一邊道：“說起來，陳旭杰那個畜生，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兩年前幫派火拼，他斷了一條腿，一條胳膊，一個子彈打穿了他的肺葉，另一顆子彈差點破了他的膽囊，陳旭杰因此臥床不起，躺了兩年，至今還是那個殘疾的樣子。”羅坤回答。

陳旭杰明面上，是個富家小開，但是他的家族是以前的黑幫漂白過來的。墮落容易漂白難，陳旭杰經(jīng)常會陷入一些麻煩，倒也很正常。

穆恬動作頓了頓，忽然笑道：“我只是問問而已，沒想到你真的關(guān)注他，自從那件事發(fā)生之后，我就恨不得他這個人沒有出現(xiàn)過，就再也沒注意過他了。”

羅坤看著穆恬的側(cè)面，輕輕說：“如果你真的恨他，我可以找人幫忙，把他做掉。”

穆恬怔了怔，將鍵盤推進(jìn)去，“把他做掉？我以為你不是黑幫的人。”

“成大事，自然不拘小節(jié)，”羅坤說，“你想要趙氏集團(tuán)，我也想要，只有趙明澤電腦里的這些秘密是不夠的，我們還得需要一些實力。”

穆恬聽了，哈哈一笑，“羅坤，你想的很好，非常好，和你合作，真的不虧本。”

“不過，”他皺起眉毛，“我從未想過要去對付他，陳旭杰雖然是那件事的罪魁禍?zhǔn)祝侨绻麤]有得到趙明澤的同意，如果沒有趙明澤親手下藥，那么這些事，根本就不會發(fā)生。也許說不定……”他露出恍惚的神色，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也許說不定，你和趙明澤，已經(jīng)過著童話里王子和王子的幸福生活，繼續(xù)生活下去了，是不是？”羅坤語氣嘲諷地說。

穆恬仿佛沒有聽出其中的嘲諷，平靜地說：“你說的沒錯，起碼那個時候，他用盡手段來追求我，追得我那么久，他之前干的壞事，我?guī)缀醵伎焱浟恕！?/br>
穆恬手里的煙已經(jīng)幾乎燃盡，他摁熄了它，又點了一根，叼在嘴邊，“我說過，我曾經(jīng)真的很喜歡他，喜歡到他做過的一切壞事，我都可以忘記。”

“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