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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癲癲地歪倒在馬路中間。直到空曠的夜里被一陣尖銳的剎車聲震蕩,一切幻覺粹不及防地消失。他回到最初的冰冷。衛(wèi)龍漢把凳子搬到陽臺,坐下,他第一次坐在陽光里。春天是不會沒有陽光的,正如周思作向著他的愛始終存在一樣理所當然,這個殘酷的認定。下面的花園,大片花簇擁在一起。每一朵卻都在單薄地搖拽。蝴蝶翩翩地,將它們一朵又一朵地采摘。將花粉抱在胸懷。這片景致充滿溫和的澎湃。曾經(jīng)有個人。他的擁抱被自己揉碎。執(zhí)著的笑容里裹滿令人悲傷的純真。他抽出一根煙。頭朝面前多出的那個透明的人伸過去。唇耳相抵。糾纏上來的目光暈滿他心坎上的裂痕,顫過來的嘴唇,是那麼生嫩。老大,我愛你。他聽到那個人的聲音。飄散在花香里。與風糾結(jié)著遠去。全世界的空虛在他一個身上凝聚。他伸出手去,做出擁抱的姿勢。卻發(fā)現(xiàn),只有他一個人。100兩年後藍幫有史以來最盛大的慶功宴,終於在這一天擺了出來。幫里所有的兄弟都高興得不得了,臉上全是風光。他們根本沒料到,在兩年間毫無音訊搞不好已被毀尸滅跡的人,突然好好地回來了不說,還帶出了敵方的底細和賬本。那個曾經(jīng)害得藍幫差點解散的兇手在黑白兩道的夾擊之下只得一息尚存。報復仍在繼續(xù),殺戮還沒結(jié)束。衛(wèi)龍漢今天穿了一件水藍色襯衫,搭配白色的休閑褲,一身清淡且和煦的裝束,後面跟著一群同樣身著便裝的人,個個都很精神,清一色的談笑風生,出現(xiàn)在宴會上。步伐輕快的年輕龍頭,眉眼都是笑,嘴角隨意地彎著,發(fā)上落著燦爛的陽光。一眼就讓人贊嘆。俊美的臉像是明黃里的一道亮彩,光滑的皮膚透著泉水般的清凝和幽碧。高大威猛的身軀,揉上迎面刮過來的暖風,衣料下勻稱的肌理凸顯出有力的痕跡。只有在側(cè)身的時候,笑容變得殘缺又陰影,微微瞇起的眼睛,那一線長的亮像是刀鋒上的一樣。就連打在地上的影子,也有幾分神邸的味道。周圍的人紛紛向他問好的聲音讓他的嘴角的弧度更加地收放自如了。臉上的面具經(jīng)過千錘百煉已經(jīng)達到一個毫無瑕疵的地步。也許就連那個人也休想讓它龜裂。衛(wèi)龍漢上了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其他的人也沿著桌子的弧線坐了一圈。這些都是他這兩年提拔起來的新人,他可以把他們像親信一般看待利用到極限,直到他們強弩之末的那一天。這一桌上的都是潑辣的川味,特別是辣子雞一端上來幾筷子就被夾完。杯子里的烈酒在豪氣干云的三言兩語中就見了底,又被伺候在一旁的美女斟滿。衛(wèi)龍漢也沒拒絕上來行酒的人,一杯接一杯也喝得有番欲仙欲死的滋味。本來不勝酒量的他不知怎麼的反而讓那些好酒的人以卵擊石了起來。但他不吃菜,只是在吞下酒水的空當補上一根煙。看著剛吐出來的煙霧被風卷得支離破碎。喝了一會,上來一個人。手里提著一個籃子,蓋著的布掀開,里面裝的全是雞腳鳳爪之類的鹵味。把東西往桌上一放,伸出手找他劃拳。“你輸了,花兩元錢買個,贏了,我不要錢送你兩個。”自信滿滿的語氣,令人玩味。這個人,衛(wèi)龍漢認識,是個新進來的年輕小夥。在幫里出了名的精靈古怪,特會賺外快。劃拳是個高手,據(jù)說幫里沒有人能贏過他。衛(wèi)龍漢倒是很感興趣。對長著娃娃臉的男人點了點頭:“好啊。”看著對方摩拳擦掌笑得一口白牙的樣子感覺挺入味。於是兩人就開始你來我往地拼殺。雖然衛(wèi)龍漢在劃拳方面不太在行,但憑著沈穩(wěn),想一敗涂地也不能。而對方眼尖手快,知己知彼得很,倒也讓人見識了他的厲害。戰(zhàn)了大概兩百個回合,衛(wèi)龍漢有輸也有贏,碗里的鹵味越積越多,堆成了一座小山。最終他擺了擺手,酣暢淋漓地大笑了起來。旁邊幫他解決戰(zhàn)利品的家夥們對老大一盯一個發(fā)愣。畢竟衛(wèi)龍漢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至從周思作離開,再沒這麼開懷。而且經(jīng)過小夥子這麼一鬧,氣氛也起來了,能讓老大稱贊的人沒有理由不在手里過上一會,於是他們紛紛跟那人斗了起來。笑完了,衛(wèi)龍漢把目光轉(zhuǎn)出窗外,幽幽地漸漸迷離起來。某個擅於察言觀色的人,不失時機地問了句,周哥他怎麼還沒來。掏出電話的動作被老大一眼瞪回。然後他又把眼睛轉(zhuǎn)開,轉(zhuǎn)出窗外。心中止不住莫名的期盼。周思作前些日子回來,留下東西,人就不見。他也沒去追究那人的行蹤,因為沒想好該如何面對。他對著門口看了又看,什麼都沒看見,目光卻不忍收回。眼睛在樓下掃了一圈,在瞄到一個角落里側(cè)坐著的似乎有些面熟的男人,隨口問了句:“他是誰?”“原來周哥早就來了啊,怎麼也不招呼一聲。”衛(wèi)龍漢聽聞一愣,重新把目光投過去,看了好一會,才發(fā)現(xiàn)真的是那個人。只是他剃了個光頭,面頰太過消瘦,弓著背佝僂在那里,恍眼一看,認不出來。突然就覺得有些心疼。他把手放在心口上面。感受著胸腔里對那個人渴望的跳動。兩大兩年,怕是物是人非。101周思作一個人霸占著整張桌子,專心地吃著其中一道菜。在衛(wèi)龍漢於他對面坐下時,頭也懶得抬。他穿著一件看上去像是地攤上貨的衣服,頭光光的,下巴上卻布滿胡茬。讓他本來就瘦削的臉龐顯得有些發(fā)青。一只腿很隨意地放在凳子上,曲起的膝蓋上擱著下巴尖尖。眼里是洗得發(fā)白的眼神,瞳孔是遠久的黑。地上散著兩只拖鞋。有一只上面踮著一根腳趾。衛(wèi)龍漢坐在那里,看著男人靜靜地吃菜。嘴里咀嚼著三三兩兩的美味。喉嚨看不出吞咽的痕跡。即使塞了不少東西在口里,也讓他的面頰飽滿不起來。他只是淡淡地動著牙齒,并不挑需要撕扯的雞腿,似乎不太喜歡大幅度的吃相。很懶的樣子。特別喜愛青菜和辣椒。喝酒不像從前那樣牛飲。模樣淡得好像連這頓飯也是可有可無的,打發(fā)時光般的漠然。衛(wèi)龍漢不說話,也不抽煙。本來離男人這麼近的打量,這樣的享受值得他專心。只是不太習慣,男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陌生氣息,把他視如塵埃般存在一樣的漠不關心。但是他毫不介意。這是他欠他的。在周思作杯里的酒見底時,衛(wèi)龍漢默默地幫他倒上。悄悄叫人再上了盤他喜歡的菜。順便讓人拿了一碗飯來放在旁邊。飯盛了半碗。不會有一點做作的痕跡。男人也沒拒絕,懶得表態(tài)。雖沒照單全收,倒也領了他大半的殷勤。cao起飯碗,一口一口地吃。始終是面無表情。吃了一些,將碗反手扣在桌子上,站起來,套上拖鞋,用袖子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