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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知道汪泉要同自己說什么,宴開了之后楊一善一直心事重重。李盛巖看了她幾眼,她都沒能發覺。眾目睽睽,李盛巖也不好單獨同她說話,他叫來一個伺候茶水的丫鬟,讓她給楊一善帶個話,宴席散后去松柏院找他。 楊一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香餑餑,可是剛剛已經同汪泉約好,很有些為難。她想了想,汪大人找自己多是正事,世子找自己多是沒什么事。“麻煩姑娘轉告世子,我等會兒要去趟汪府。世子若是有事,我明日再登門拜訪”。 李盛巖聽了丫鬟的回復,皺了皺眉,什么也沒再說。楊一善倒是有些拿不準明日到底來還是不來。 王妃今年的生辰宴同去年相比,倒是十分圓滿。 宴散的時候還是傍晚,楊一善的馬車跟在汪家馬車后頭,一同進了汪府。汪泉吩咐下人將楊一善帶到了側廳,自己先換了身舒適的衣裳。 “楊老板,你小的時候有沒有聽你父親說起過烏香?”。汪泉直奔主題。 “沒有”,楊一善答地肯定,“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烏香到底是什么”。 汪泉點點頭,楊一善那時候還小,就算楊家真的同此事有什么牽扯那也是要瞞著她的。“烏香是什么,過幾日你就知道了。你們楊家之前有個管事,叫韓其的,現在住在何處?”。汪泉這是打算要問問楊府之前的老人。 楊一善驚疑不定,難道這事能牽扯那么久遠?不過她還是照實答了,“韓管事早些年就已經回鄉養老了。我聽吳量說,他老家是一個極偏的小山村,叫韓家村,在水城的山窩窩里”。 汪泉點了點頭,“好。別的我也沒什么事了,楊老板可以回了”。 早知道她就問這么兩句,楊一善也不用急著過來,大可以先去趟松柏院。不過汪泉沒把自己傳到堂上,而是私下詢問,楊一善很感激。她滿腹心事地上了馬車,心里覺著晦氣,李蕓姑的官司繞來繞去好像還是和自己扯上了關系。 楊一善前腳剛走,李盛巖后腳就到了。 “世子您不在府上陪著王妃,怎么到寒舍來了”,汪泉笑著問了一句。 “不知汪大人剛剛將楊一善叫來是有什么事?”。李盛巖等會兒要趕著回去陪王爺、王妃用晚飯,不敢多耽擱,便直接問了。 “還能是什么,還不是烏香案的事。我現在要查清楚,那烏香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進天香閣的。是楊成在的時候就有,還是到李蕓姑這才興起的”。汪泉也不隱瞞。 “楊成不缺那么點銀子,他那么聰明的人也不會做出這等傻事”。 “世子,有時候可不是銀子的事。沒查明之前,我不會下任何定論”。 “那若是楊成真的牽涉其中了,你又該如何,畢竟他人都不在了”。 “自是按照律法來”,汪泉看著李盛巖說地鄭重,“罰沒其所有家財”。 “楊成當年已經將家財盡數捐了,只留下天香閣和繞余香。你若是真的查出這事與他有什么干戈,便把天香閣收去,繞余香還是給她留著吧”。李盛巖聲音又平又硬,“這也是父王的意思”。 ☆、你何必自欺欺人 天香閣的案子轟轟烈烈宛如一條火蛇,竟還燒到了水城,據說汪大人從水城又抓了幾個人來。 這件大案終于在九月十二這天,開堂公審了。楊一善被差役叫到門口候著,她猜想等會兒或許要傳她上堂。她站地靠前倒是比旁人看地清楚。堂上跪著兩名女子,從身形和側臉看其中一個就是李蕓姑了,另一個楊一善沒認出來。而站在李蕓姑邊上那位不是旁人,正是她許久未見的魏先行。 有了上回的經驗,楊一善猜汪泉的堂審大概就是走過個過場,慢慢將謎底解開。可這回比上次卻大有不同,這個過場走地太漫長了。堂上人來人往,換了一波又一波,直到天黑都沒能輪到楊一善,倒是叫她白白看了一天的熱鬧。 楊一善此時已經弄清楚那烏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了。 天香閣有一種隱秘的□□,名叫逍遙散。既可化在茶水、酒水里飲用,也可裝在淺碟里點燃吸食煙霧。這類用于調情或是催情的藥物,別的妓館也有。但妓館常客們卻更鐘愛天香閣的逍遙散,因為此物食用之后確實如其名一樣,逍遙快活。更重要的是,這東西十分有癮,用了幾次以后,后頭只要隔斷日子不用,就抓肝撓肺地想。 魏先行那次與李蕓姑一番云雨之后,回過頭來看總覺得不是自己本意。他起初也以為是酒后亂性,可后來他又故意喝醉幾次,也并沒有什么意亂情迷,精神恍惚之感。他心里認定,那日李蕓姑一定是在酒水里頭下了什么藥物。他十分氣憤,恨不得立時找李蕓姑對質清楚,可他心里也明白問了也不會有什么結果。經過那么些事,他已經不像從前那般想當然了。 魏先行琢磨了許久,他很想把這事弄個清楚,便干脆舍下顏面同李蕓姑虛與委蛇。大概是心里存著怨恨,不論李蕓姑如何挑逗,他都沒了那一夜的激情。他常常出入天香閣,倒是發現里頭大有乾坤。 有一日李蕓姑出去會客,遲遲未回。魏先行佯裝生氣,問紅袖她去見了何人。紅袖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只叫他稍稍等一等。他本想掉頭回去,可剛出門就遇見一名男子。那名男子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整個人恍恍惚惚拉著紅袖就往屋里去。紅袖趕緊吩咐丫鬟,將魏先行送出去。魏先行看了兩人一眼,跟著丫鬟下了樓,可趁人不備他又悄悄摸了上去。紅袖和那名男子在丙字房,這會兒天還沒黑,天香閣里的人不多。魏先行趴在門上聽了聽,那男子言語混亂,只是一遍遍地說著什么逍遙散。后來那男子的仆人趕了過來,魏先行也只好先離開。他在天香閣的門口等了許久,等那位男子再出來的時候,精神已經好了許多,完全看不見之前的頹廢。 “逍遙散?”,魏先行輕輕念了一句,雖然沒聽過可他直覺這不是什么好物。 后來他出入天香閣更加頻繁,漸漸地也能和顏悅色的同李蕓姑賞詩論畫,李蕓姑有時也會同他說一些舊事。慢慢地,兩人同外頭那些談情說愛的年輕人也沒什么不同,有時魏先行也會溫柔地喚她一句蕓姑。李蕓姑這些年雖不接客,可追捧她的人可不少,長此以往她大約真的覺著自己魅力無限。或許是魏先行叫她想起了許多摸不到的往事,又或許只是為了惡心楊一善,她竟放任自己沉浸在這段虛無縹緲的情感之中。 時日久了,總能尋出些馬腳。一日有一位外地的商賈,從紅袖那買了一百兩的逍遙散,說是帶回去食用。這東西貴地很,一百兩并沒多少。魏先行跟著他,花了二十兩從他那買了一些。此后不過兩日,魏先行就將李蕓姑給告了。告發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