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6
但誰又能理解他此時此刻悲憤交加痛不欲生苦不堪言的心情?那個乞丐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任他為所欲為的樣子更令他怒火叢生,有段時間自己也是這個樣子,承受著那些凡夫俗子對社會的抱怨,以及心理變態(tài)者狀似瘋癲地泄恨。“哈哈……”他一只手捧著頭,跌坐在地上突然笑了起來,笑出了不少眼淚。“我該怎麼辦?”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自言自語,仿佛這個世界不管他發(fā)瘋地吼叫還是一言不發(fā)地沈淪依舊處處透著地獄般的恍惚,酷刑般的失真。他的手仍然揪著對方的衣領(lǐng),直到他拂開男人額上的長發(fā),五指才像秋天枯萎的草縮了起來。這是一張丑陋的臉。被蒼白淹沒了五官,被死氣遮蓋了活力。眼睛浮腫得厲害,仿佛一直被關(guān)在地窖里,長時間與老鼠,病毒,一切暗無天日的骯臟的東西為伴。或者說他根本就死去多時,軀殼里裝著的靈魂不知是從偷來的,瘡痍,陰暗,殘缺不堪。眼袋很重,幾乎占據(jù)了半張臉,嘴唇?jīng)]有半點水分,就連血液也仿佛被狠狠擠出來過只剩一丁點,只能勉強打濕血管,維持身體機能最基本的運轉(zhuǎn)。他的手腕就算用骨瘦如柴來形容恐怕也嫌不夠,衰老的皮膚裹著干裂的骨頭,指頭上根本就沒有rou。他就像是用rou體形式表現(xiàn)出來的世上最深重的苦難。即使沒有人碰他他也會被一種無形的折磨往虛無摧殘。仿佛在死之前,所有人的時間都要踏過他的身軀,每個人的痛苦都在他身上凝聚。“你是誰?”明明不認(rèn)識卻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吃驚,說不出那種感覺,就像是無意中不小心冒犯了亡靈而不由心生恐懼。男人眼神呆滯,但是呆滯里又有些不尋常的東西,和他捉迷藏般若隱若現(xiàn),看不分明。再看,就看見了一只手,那只手像是要把他的靈魂拉進去,淌著血的指甲發(fā)出尖銳的類似控訴的聲音。肖騰面無血色,重新將他的頭發(fā)拉開,固定在後腦上,縮到與他近在咫尺的距離緊張地打量那張像是化膿的臉,“怎麼可能。”他聽見一把聲音在問自己,“這不可能的。”那把顫抖的聲線像是一根殺人於無形的弦,繃得緊緊的,那是宿命的質(zhì)感,那是罪惡的根源。“阿元……”他哭了又像是笑了起來,“你是阿元?”懷里的孩子因為他的雙手撫向?qū)Ψ降膭幼鞫鴿L落在兩人腿間,幾乎是摔疼的瞬間就放聲哭了出來,任憑凄厲的哭聲回蕩在耳邊,肖騰罔若未聞,只一遍一遍地反復(fù)確認(rèn),一點一點將他擁入懷里。這一章幾乎是在煙霧里完成的,肖騰的焦灼和痛苦都像我自己的一樣,所以寫得很隨意,怎麼能夠表達就怎麼寫……可能寫得有點爛,但是真實自然就行~說愛你不是放屁(強強雙性生子)番外11難以形容那種心情,最珍貴的東西失而復(fù)得。但是它已經(jīng)失去原貌,甚至支離破碎。他緊緊抱住華澤元,嘴唇在他臉上,身上胡亂地親吻。他眼里的愛就像颶風(fēng),他心里的痛就像地震。“阿元,我的阿元……”他緊閉的眼睛不斷流出淚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都不過男人的容顏。幾乎無時無刻,他都在尋找他,就算身體未動,心卻飛遠(yuǎn)。如今想來,華澤元不在的那段時間,自己根本不算活著。眼前的世界越是豐富多彩,心里那個空洞越是巨大黑暗。後來他心如死灰,所有的欲念都無法動彈,但是那個裝著男人的地方始終都在,不管山窮水盡,還是震天動地,即便百年之後他化作一片灰燼,那塊地方依然完好無損,融入刮不完的風(fēng),化作下不盡的雨,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地等待,直到海枯石爛。評價一個人,不過談他的好與壞;就像世人說愛情,不過說它如何甜蜜又如何磨難。仿佛它就是一條定律,再怎麼簡單再怎麼曲折,讓人神傷讓人歡心的也不過如此。然而對肖騰來說,愛情不單單是這麼回事,他的愛情是一張孤獨的白紙,他可以cao縱筆的走向,卻無法控制顏料的變化,本來是重重一筆,卻沒得到他想要的深刻,反而這一筆因為觸得太深,成了一片無限擴大的濃黑。可他卻舍不得撕掉,畢竟是他付出感情和時間,甚至以為要窮其一生的心血。然而他也不能夠撕掉,這幅畫只有他能看懂,從看懂之時他就已經(jīng)陷進去了,不可自拔。撕掉這張畫無異於自我毀滅。如果上帝可以讓他好命,從他懂得愛情開始就遇到另一半,兩人毫無懸念地兩情相悅,結(jié)婚生子,事業(yè)蒸蒸日上,感情堅不可摧,沒有任何波折地走完一生,也許是最好的。但是他遇到了華澤元。他們的緣分從彼此的傷口中綻放開是那般激動人心的璀璨。從來不奢望自己是一棵常青藤,有過開得最好的日子就已是最大的恩惠,在凋零之時從萬劫不復(fù)的地獄里瘋狂地汲取養(yǎng)分,花和枝葉獻祭一般零落成泥,犧牲所有只是為了灌溉心存妄念的根。新的種子不被期望,下個輪回也不奢求。只愿從時間的滾滾洪流中抓住殘破不堪的現(xiàn)在。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念舊的心態(tài),就像無時無刻都期待著遙遠(yuǎn)的未來。因為他們總有一種錯覺,發(fā)生過的已成定局,無法改變的事實雖然令人痛心但帶來安全感。他曾多麼希望這段感情不過是自己念舊的心態(tài),後來卻發(fā)現(xiàn)華澤元已經(jīng)過去了但不管過去多久仍是隨時會來到的捉摸不定的將來。他終於接受了對方就是自身一樣的存在。他想就這麼陪著他,永遠(yuǎn)、一步也不離開。就算死去靈魂消散,rou體仍舊與他依偎在一塊。分開一秒就有晴天霹靂飛沙走石之感,生怕一閃神男人就會消失,被黑白無常帶走,任他呼天喚地也不還來。恨不得把他按入自己的血rou,不管去哪,就算做個小小的動作,或者一個呼吸都不落單,都能感到彼此的存在。讓最愛的人在血液里流淌,在心臟里脈動,在細(xì)胞里生長。和自己親密無間,形影不離,在夢中,在現(xiàn)實里,在地獄,在天堂,都是肩并肩,手?jǐn)y手,像光與亮糾纏不休,合二為一。天快亮了,肖騰才放開一直抓緊他的手。這一夜,對他來說毫無知覺,對自己來說,卻是難忘到酴醾。而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必須把男人和孩子弄回去,不舍得丟下任何一個,如果要單獨留下華澤元他更是不愿意。倘若同時帶上兩個,難度很大不說,還有危險。但是他寧可冒險,也不肯顧此失彼。丟掉孩子的膽戰(zhàn)心驚,失去愛人的天崩地裂,讓他再也不敢,不敢有半點疏忽,半點負(fù)心。脫下身上的衣服,冬天的衣服很厚很結(jié)實,然後把嬰兒裹進去,小心地裹了幾圈裹緊再打上結(jié)。拉出兩只袖子,一只從腋下穿過,一只越過肩膀,在胸口處綁緊。確定沒問題,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