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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一只手。他的手很涼,但那是我這輩子觸摸過的,最溫暖的東西。”袁叔靜靜聽著,黎邃低頭,深吸了一口氣,“袁叔,我打算做一個決定,希望你不要怪我。”晚上,黎邃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醫(yī)院,在低溫室里陪陸商待了一會兒,貼著他的耳朵溫言耳語地說了好半天話。等他一出來,眼里的溫柔立刻收了起來,臉色沉下來,問梁子瑞:“那個麻醉師還在嗎?”“在,你要交給警方嗎?”“不,放他走。”梁子瑞一怔,黎邃接著說:“讓他去給劉興田報喜,告訴他事成了。”“你是想……”黎邃看向他,“給陸商做一份死亡證明。”這個決定不光是梁子瑞,等黎邃一說,連梁老院長也深感意外,“你決定好了?買通法醫(yī)容易,可身份一旦注銷,可就回不來了啊。”黎邃握緊拳頭,只求道:“拜托了。”兩位醫(yī)生面面相覷,皆是無奈地輕嘆了一聲。“明天晚上,我會秘密安排飛機送你們?nèi)ズu,那里設(shè)備齊全,也更安全。”兩個人穿過走廊,黎邃對梁醫(yī)生說了自己的安排。外面雪已經(jīng)停了,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梁子瑞點點頭,哈出一口白氣,“Leon今晚的飛機,明天下午就可以到。”雖然安排是黎邃做的,可他眼里的擔憂半點也沒少,“如果我沒預(yù)估錯,明天陸商的死亡公告一經(jīng)發(fā)出,劉興田一定會對我進行密切監(jiān)控,為了保證手術(shù)不被打擾,你們過去之后,我就不聯(lián)系你了。”梁子瑞冷得不住搓手,笑了出來,“那你怎么辦?你忍得住不去打聽他的情況?”黎邃遲疑了,“我……”“這樣,手術(shù)結(jié)束后,我會用陌生號碼給你發(fā)一條廣告,結(jié)尾部分如果是‘退訂請按Y’代表成功,如果是‘退訂請按N’代表失敗,嗯?”梁醫(yī)生道。“謝謝……”黎邃道。梁醫(yī)生擺擺手,“就算手術(shù)成功你也別高興得太早,畢竟手術(shù)只是第一關(guān),手術(shù)結(jié)束后,他還要經(jīng)歷24小時的關(guān)鍵期,如果他能熬過這24個小時,才能算是真正過了鬼門關(guān)。”黎邃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問:“要輸血嗎?”梁子瑞轉(zhuǎn)頭看他,黎邃又問:“手術(shù)需要輸血對吧?”“血庫不缺血。”“我知道,”黎邃低低道,“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法傳遞給他一點力量。”梁子瑞盯著他看了老半天,總覺得黎邃那表情,好像不給他抽血他還委屈了似的,不過抽點兒血也好,免得他精力過剩胡思亂想,于是叫來了護士,給他抽了600ml。“還好吧?”護士邊抽邊關(guān)切道。黎邃點點頭,“沒事。”看著殷紅的鮮血沿著塑料管從自己的身體流出,進入容器,想到之后會再流進陸商的身體,黎邃突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看,他和陸商,明明不是血親,卻依然血濃于水。護士抽完血,把器具收好,慣例給了黎邃幾顆奶片補充血糖,走時梁子瑞交代她了一句,“這份單獨入庫。”“知道了。”等梁子瑞進來,發(fā)現(xiàn)黎邃拿著奶片糖在發(fā)愣。“頭暈嗎,發(fā)什么呆?”黎邃搖頭,解釋道:“這個糖,以前陸商也常買,家里幾乎從沒斷過貨。”梁子瑞笑了一聲,“還沒分開就睹物思人了?”“我只是好奇,”黎邃把奶片含進嘴里,“明明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他為什么還總是保留著這些習(xí)慣,吃的也好,用的也好。”梁子瑞看了他一眼,顯而易見的語氣,“我想是因為,不管你長多大,多有能力,你在他心里,永遠都是他的小朋友吧。”☆、第五十四章晚上黎邃沒走,直接拿了鋪蓋在低溫室睡下了,這做法雖然不妥,但想到他們即將分離,甚至這有可能是最后一面,梁院長也就沒反對,還讓護士拿了暖寶寶給他貼著,以免凍傷。也許是累過了,黎邃躺下來,反而有點睡不著,翻了個身朝陸商看過去。隔著一只胳膊的距離,能感受到對面氧氣罩下的呼吸聲,微弱而遲緩,陸商胸前貼滿了電極片,身上還有各種儀器,黎邃看著就難過。他很想握一握他冰涼的手,像往常一樣,替他慢慢捂熱,或者從背后抱著他入眠,然而,陸商現(xiàn)在的病情并不允許他做這些。床頭的監(jiān)測儀“滴滴”地發(fā)出響聲,黎邃長久地看著他,半晌,輕聲開口,“晚安。”第二天天還未亮,低溫室內(nèi)秘密地進去了兩個人,接著,一臺擔架床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推出,而同一時間,另一臺外觀一致的則被推入,放在了原先的位置。早上九點,醫(yī)院正式下達了死亡通知書,因為陸商身份特殊,上級委托的法醫(yī)在隨后抵達了瑞格,經(jīng)過一番看似仔細的鑒定后,當場出具了心臟衰竭導(dǎo)致死亡的鑒定報告。報告一出,這個消息就像長了腿,一天之間傳遍了整個業(yè)界,東彥上下一片嘩然,甚至有家報社還不吝惜版面地將這件事做了個專題報導(dǎo)。畢竟陸商這些年做過不少慈善事業(yè),雖然為人低調(diào),但對于關(guān)注這些的人來,他的名字并不陌生。整個過程,黎邃一直保持沉默,誰找他說話都是一言不發(fā)。因為心里惦記著陸商,他連著幾天都沒怎么睡,昨晚又抽了600ml的血,臉色實在算不上好,連偽裝都省了。小唐得知的第一時間便給他打了電話,問是不是真的,得到肯定答復(fù)后,哭得下氣不接下氣,黎邃說不出安慰的話來,默默掛斷了電話。整個公司里,最淡定的恐怕就是劉興田了,他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樣,精神氣十足,仿佛東彥已是他囊中之物,看黎邃的眼神也是要多輕蔑有多輕蔑。黎邃心里裝著事,沒有與他多說,借著來給陸商辦手續(xù)的由頭去了徐律師的辦公室。“竟然是這樣,我差點也以為……”徐律師聽他說完,一臉驚駭,只覺得這主意實在是膽大包天。“明天的股東會,我需要你的幫助。”黎邃懇求。徐蔚藍立刻會意,趕緊關(guān)上房門,小聲緊張道:“40%,加上原先站在我們這邊的8%,和你爭取到的6%,有54%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在明天的股東會上直接和他拼股權(quán)嗎?”黎邃十指交叉磨了磨下巴,問:“你之前說,要變更章程,是需要出席會議的股東所持表決權(quán)的三分之二嗎?”徐蔚藍微微有些詫異,“是,但我們離三分之二還差得遠。”“也就是說,如果有股東不出席的話,他那部分股權(quán)就不作數(shù),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