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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邃的眼底有一抹稍縱即逝的失落,但很快被他用關燈的動作遮掩過去。“合約在書房,你現在應該能看懂了,想看的話,隨時可以去看。”“我不想看。”黎邃鉆進被子里。這天之后,陸商發現黎邃不像以前那么黏他了,雖然晚上睡覺也會貼著他幫他捂腿,他吃不完的飯菜也會幫他干掉,但就是說不上來哪里不對,這孩子好像一夜之間把自己的尾巴藏了起來,縮回了他的烏龜殼里去了。陸商有心找他談,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間。東彥的股東會前后拖拖拉拉了兩個多月,終于在一片混亂中落下了帷幕,陸商以過半的票數贏得了40%的股權,變更將在1個月內完成,但是作為代價,他必須接手海口的房地產項目。這是一把雙刃劍,干好了可以迅速擴大他手上的實權,干不好,東彥和他都將面臨困境。海口的項目幾乎是上一輩的遺留問題,十幾年前東彥集團在海邊選了一塊地,準備建海景房,結果遇上海嘯風暴,剛打完基的地被淹了個透,此后這片地就像和他們杠上了一樣,隔三差五地出問題。甚至有人總結過,凡是和這個項目打過交道的高層,不是車毀人亡就是妻離子散,幾乎都沒有好下場,一時間謠言四起,到后來,已經沒人敢接手。這片地的位置陸商曾經和他父親去看過,地本身沒什么問題,海水質量也高,只是迷信地說就是風水不太好。陸商是個唯物主義者,他父親過世也是因為心臟的緣故,和項目并沒有直接關系,主要問題還是在能否盈利上。無論是開發建房還是做別的,這些謠言他信不信都無關緊要,主要是買房者信不信。就這塊地的規劃,陸商白天組織人開了一天的會,到日落西山也沒有拿出一個合適的方案來。東彥作為國內最早起家的集團公司,設立的時間的確長久,但長也有長的壞處,礙于章程方面的硬性規定,公司一直都沒有什么大的革新,導致尸位素餐的人太多,踏實干活的人太少。“說了一堆廢話,結果還是要我們自己來干,你說公司養這群人干什么?”散會后,徐蔚藍憤憤不平地收拾著資料。陸商也覺得頭疼得厲害,作為領導者,他最能感覺出東彥目前的止步不前,每次想推行什么新政策,實行起來總是阻力重重,這對集團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政策在變,形勢在變,跟不上變化的,就只有淘汰這一條路可走。“要是章程可以變更就好了……”徐蔚藍隨口嘟囔了一句,被陸商聽進了心里。他轉頭問:“需要什么條件?”“修改公司章程的決議,必須經出席會議的股東所持表決權的三分之二以上通過。”徐蔚藍道,“轉讓股份是表決權過半數,在這個基礎上還要再多個17%,嚴柯的6%轉讓給你都辦得這么艱難,改章程目前是不用想了。”陸商陷入深思,他目前只有40%的股份,離三分之二還差得遠。修改章程等于剝奪了股東對公司發展的控制權,這的確不是他目前能辦到的,老股東們要的是錢和權,他們可以為了錢,容忍他擴大6%的股權,但絕不對為了錢放棄東彥這張長期飯票。“陸老板,有人來了。”袁叔進來敲門。陸商開了一天的會,并太不想見人,準備讓袁叔把人弄走,就見徐蔚藍沖他擠眉弄眼了幾下,頗有些調笑的味道。他把轉椅掉了個頭,看見黎邃站在門前,沖他一笑。確實長高了,他腦中不合時宜地想到。“怎么來了?”陸商招手讓他進來。“左大哥讓我來叫你。”黎邃走過去,又說,“生日快樂。”陸商笑了:“謝謝。”“哎喲,我都忙忘了,”徐蔚藍一拍大腦,“左超約哪兒了,趕緊走起,祛祛我這一天的晦氣。”“溫泉山莊。”溫泉山莊就是嚴柯上次請他們吃飯的地方,這里有幾道名菜,一般地方吃不到,需要提前預定。加上位置隱蔽,背景關系又硬,因此成了各界高官名流的常聚地。“累了嗎?”車上,黎邃見陸商一直在揉眉心。陸商:“還好。”黎邃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心,被陸商反握住,說:“下周我要去海南,你跟我一起?”“你需要我去嗎?”陸商微微一笑:“沒人暖床我睡不著。”天色暗了,影影綽綽的燈光在陸商的臉上一掠而過,黎邃心中一動,手指不由一緊。他們到的時候菜已經上齊了,孟心悠也在,還帶來了一塊名表,說是孟心悠的父親送的,陸商專門打了電話過去致謝。梁子瑞半路跟他哭嚎,說有個報告要寫來不了了,改天再陪他聊天唱歌做動脈造影。美女作陪,幾個老爺們都不由收斂了些許,他們只包了一個小間,一席鋪開還沒坐滿,黎邃放眼看過去,想到陸商摸爬滾打小半生,其實交心的朋友不過也就這幾個。陸商不喜歡熱鬧,席間他們就只安安靜靜地吃飯,酒也沒喝。“這里的松鼠魚不錯,你試試。”陸商夾了一塊給黎邃。“松鼠魚?”黎邃問,“那這是松鼠還是魚?”“你猜,”左超笑他,“猜對了大哥陪你喝酒。”“猜對了也沒酒喝。”陸商淡淡笑了,說:“你們要喝就喝吧。”“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左超愛酒,一頓不喝就難受,一早就準備了幾瓶紅酒,可惜陸商沒開口,他就一直藏在桌子下沒拿出來,“88年的,來一瓶?”幾個人立即起哄,黎邃去叫服務員來開酒,半天卻沒人應,只好自己出去找酒起子。“你對他還真是照顧啊。”孟心悠看著黎邃出門后,忍不住回頭說。陸商:“你吃醋?”孟心悠大方承認,笑道:“還真有點兒。”他們雖是干兄妹的關系,但孟心悠的心思陸商卻是知道幾分的,可惜兩個人都知道不可能,也就只當玩笑話說。孟心悠本身也不是矯情的人,她家境優越,身份又特殊,從小就對自己的婚姻有明確的目標,情情愛愛的,也就是嘴上說說,自己都未必當真。只是偶爾在疲于應酬的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想,如果她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里,理想的丈夫大概就是陸商這樣的吧,優雅知禮,低調體貼,可惜她沒那份好運,陸商的溫柔全給了別人。“哎,怎么還沒回來?”左超等酒等得不耐煩。陸商想起黎邃上一次來這里錯走到女湯的事情,站了起來:“我去找。”他剛走到門口,手機忽然響了,是黎邃。“你別動。”黎邃那邊好像在跑。“怎么了?”“有人在追我,手上有刀,好像是沖我和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