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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腳步轉身看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你別難過……”“什么……”任仲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臉,果然有眼淚流下,濕濕涼涼的,他笑了笑,低聲道,“我竟不覺得……”第203章聚魔氣宋靖與莫離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憂慮。任仲見兩人互動,便隨手將眼淚抹了,笑道,“你倆分別許久,又互相明了心意,定是有許多話說,就不必在此了,早些回去罷。”“先生……我……”宋靖張了張口,眉頭皺成一團,卻終是泄氣般地轉了身,又伸手扯了扯莫離的袖袍,悶悶道,“那我們改日再來看先生。”莫離細細觀察任仲的表情,見其并未有任何勉強不妥,才點了點頭,隨著宋靖一同離去了。任仲眼見著竹門合攏,腳步遠去,終是慢慢收斂了笑意。他眼中一片空洞,半天,才顫抖著用手蓋住眼,幾乎不可聞地說了句,“怎么辦,謙之……我好似變得怯懦了……”影一自然不會偷聽宋靖與任仲說話,只待宋靖離開,他才回到竹樓,順手遞上一杯清茶,“先生。”任仲不再遮著眼,下意識地接過茶盞,思緒卻不知飄到了何處。也不知過了多久,茶涼了,香氣也淡了,他才嘆了口氣,“我乏了,你也早些歇息罷。”---------------就這樣又過了半月,任仲精神尚可,只是周身仍是懶懶得沒什么力氣,不過他成日里坐在輪椅里,倒也不用費什么力氣。這半月里,他幾乎天天待在書房之中,拿了紙筆,憑借記憶將玄天大陸全圖繪制了一遍,又在其上標注了封印魔氣的具體地點。他幾乎是日日嘆氣,只覺自己的記憶如同身體一般,日漸衰退,若是此時不將魔氣的地點標注下來,怕是再過十數年,便會忘個干干凈凈了。之后,他又從宋靖處拿了份不惑閣內存留的地圖與手中的玄天全圖對照。不惑閣中地圖雖不能囊括整個玄天,只包含了南宗的七分地界,卻是極其詳盡,不論是村落城鎮,還是高山小河都標注的清清楚楚。其實凡人成千上萬,比之修真者便如同江海比之小河,所占地界自是比修真者多上許多,封印魔氣的地點,又多在偏遠之處,倒是大都落在了凡人村落之中。任仲瞇著眼看了半天,終是提起筆來,將兩份地圖繪成一份,一個個代表魔氣的黑點落在南宗之內,正巧有三個落在宋國地界,距離不惑閣倒是不遠。任仲低著頭對著那三處看了半天,才將地圖妥善收入懷中。不過片刻,便聽竹園外宋靖的聲音傳來,“先生!快出來瞧瞧,我給你尋了好物。”任仲聽到聲音便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繞過書桌推開房門,便見宋靖氣喘吁吁地站在園中,手中抱著一只黑色的琴盒,想是用輕功快速翻過了竹園外的兩座高山,才會喘成這樣。莫離跟在他背后,抱著他的斗篷,氣息絲毫未亂,一臉無奈,看見任仲出來,馬上鞠了躬行禮。“子安,離兒……”任仲又走了幾步,伸手接過宋靖遞來的琴盒,有些沉,以他如今的身子,光是拿著便覺吃力。“先生你快打開瞧瞧,這是前朝古琴,我下了好大的功夫才尋到其蹤跡,又花了高價買回。雖不比上先生原先那只,卻也是上佳的古琴了。”宋靖眼睛亮亮的,討賞似的看向任仲。任仲哈哈一笑,倒是憑空生了不少力氣,抱著琴盒勉強回到屋內,放在方桌上。開蓋一看,只見這古琴琴首微圓,其項自肩上闊下窄與琴首連為一體,琴腰細窄,通體圓潤精致,底色發黑,卻有暗紅紋路隱沒于內,實在是上佳。任仲隨手撥弄幾下,琴聲轟響,低沉喑啞,別有一番滋味。“子安有心了……”任仲低頭,落座,抬手,琴聲一響,便似男子嗚咽,苦痛非常,宋靖與莫離同時便了臉色,都顧不得聽琴,盯著任仲的側臉猛瞧。一曲終了,任仲勉強笑了笑,“許久不彈,有些生疏了。”“先生……這琴不好,子安這就砸了它!”宋靖一步向前,便要奪琴。任仲伸手一攔,皺著眉頭低聲道,“子安!奏樂一曲,只是發泄胸中苦悶的方式,與琴無關。這琴很好,于我……十分合適。”宋靖被莫離一拉,便抿著嘴后退一步,不說話了,像是生了悶氣。“我有要事,要離開一段時間。”任仲將古琴收入盒中,蓋上蓋,順口說道,用的,卻不是商量的口氣。“先生如此狀況,還想去哪?”宋靖面色一沉,語氣中明顯帶了些憤怒。任仲知道宋靖只是擔心自己,他看著宋靖,“此事比我的性命還要重要,我不得不去。”宋靖還想說什么,卻見任仲神色堅定異常,只好咬著牙問道,“先生此番是非去不可?”“非去不可。”斬釘截鐵。宋靖的嘴唇抿成一條,與莫離交換了個眼神,才點了點頭,神情緩和下來,“既是非去不可,還望先生帶些影衛在側,也好讓我安心。”“此事我雖沒有十足把握,但也不算危險,你們也無需擔心。而且,我本就有借影一一用的打算,畢竟以我如今的情況,獨身一人,怕是難以成事。”任仲并不欲與他們過多解釋,靈氣魔氣,還是別讓他們摻和為好。“影一一人如何能夠!?”宋靖一條眉頭,拍了拍手,“影一,影七,影八,影十六!”頓時,四道黑影從竹園四處疾馳而來,跪倒在宋靖面前,低著頭,看不清容貌,“屬下在!”“從今日起,先生便是你們的主子,他去哪,你們便要去哪,若是先生出了事,你們也不必回來了!就地自裁便是!”宋靖眉頭一豎,倒是顯露出了幾分閣主的威嚴,“聽明白了么?”“屬下明白!”四人齊齊回答。“去準備罷。”宋靖擺了擺手,四道黑影向竹園外掠去,頓時消失了蹤跡。“多謝子安為我周全。”任仲對于宋靖還是十分感激的,他當日施以援手,不過是舉手之勞。可如今他還能活命,還能去尋那魔氣,都是因為有宋靖此人。“我與先生之間,無需如此。”宋靖抿著嘴偏過頭,像是不好意思了,不一會兒,又不放心的囑咐道,“我不惑閣與人結怨不少,先生此次外出,需得謹慎小心。雖說剛才那四影衛皆是我的心腹,但人心之善變,誰也不能保證,先生還得萬分小心。”任仲點頭,伸手拍了拍宋靖的肩膀,“無需擔心,我自會小心的。”----------------事不宜遲,任仲便將出發的時間定在了三日之后。他本身對衣食住行并不挑剔,可影一卻生怕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