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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握在手中,忍不住問了一句,他身居高位多年,除了那人,也只有兩位先生總讓自己猜不穿,看不透。“日后若有機會,再告知你聽。”任仲嘆了口氣,再次攤開手,宋靖便將那巴掌大的吞天瓶又放入了他的手中。任仲細細摸過瓶身,便感受到了瓶口處以往不存在的細密裂紋。他自爆魔丹之后,神念便被禁錮在體內不能外放,但他與赫胥之間的契約未斷,如今將吞天瓶攥在手中,便感受到了赫胥的氣息,十分虛弱。還好,仍有氣息。任仲心里清楚,若是不管不顧,赫胥根本不能得到魔氣自行復原,畢竟此地乃是玄天,處處都是靈氣。可自己如今修為盡失,神念受制,rou身破敗,連自己行動也是不能,到底該如何做,還得從長計議。任仲如今已決心斷絕所有關聯,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的理由,便是烏蘭諾與赫胥,他與卓謙之已無可能,至少,至少得令赫胥恢復意識,至少,至少得堅持到烏蘭諾輪回歸來,取回自己的殘魄。第202章莫離的心思就這樣,又調養了一月有余。任仲一天天地喝那么些苦藥,身子倒是有了些起色,雖仍是不能隨意走動,起身食些湯飲倒是不需旁人幫助了。宋靖見此,自是欣喜萬分,更是花了大功夫尋醫問藥,任仲每日喝下的湯藥,便價值百金。但任仲比任何大夫都清楚自己的情況,他的身子損耗過多,如今能活,與湯藥之間并無關聯,只是宋靖執著,他至今也沒機會言明。如今任仲的身子,靠得全是其右臂供養,他雖不懂其中緣故,卻能感到木靈力滋養了自己經脈,并加以穩固。但如今的右臂已是斷流之河,只出不進,靈力耗竭也只是時間問題,他也不知還能堅持多久。這日,宋靖照常來到竹屋,扶起任仲,端了藥罐,將藥汁倒入碗中,便要親自伺候任仲服藥,任仲卻按住了宋靖的手,“子安,不用白費力氣了,這湯藥,對我無用。”果然,此言一出,宋靖面上一僵,重重把湯碗放在桌上,“湯藥如何貴重,到底是只是銀錢罷了。先生難不成是叫我眼睜睜的看著先生而去?我宋靖辦不到!這絕無可能!”任仲低低地咳嗽,知道宋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卻不欲解釋,問了一句,“莫離呢?我修養許久,竟從未見過他。”宋靖面上僵硬了一下,沉默片刻,才面露憤怒之色,“他兩年前,便自請去了分閣。”任仲早已看出宋靖的情緒與莫離有關,只是原先他無力去管,如今身子好轉,自然不能坐視這兩人生了嫌隙,“可否叫他回來一趟,我有事想與他說。”“……好。”宋靖緊抿著嘴,竟連那湯藥也忘記了,也不與任仲招呼,便自顧自的推門而出,離開了竹園。任仲搖了搖頭,喚了一聲影一,闔上眼吩咐,“把藥處理了罷。”影一沉默地端走碗,看了一眼仍是閉目養神的任仲,才再次沒入了黑暗之中。----------------這一晃便是一月,宋靖也不知閣中事務繁忙,還是鬧了脾氣,來看任仲的次數明顯減少,次次心不在焉,略坐坐便走了。如今的竹園,進出的只有扛著醫箱的大夫,湯藥倒是每日不斷,但任仲喝與不喝,卻是無人管了。任仲腿腳上的力氣恢復了不少,可以在竹園內走動幾步。這竹園建在山坳當中,周圍群山環繞,路行艱難,環境卻是極好,蟲鳴鳥叫之聲不絕于耳,想來宋靖為此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任仲走的累了,便坐在影一給他備好的竹椅上,盯著自己的右手發呆,手上的布條是宋靖親自幫他纏上的,那孩子知道他的習慣,此等小事也是親歷親為,沐浴更衣之時更是屏退左右,從未讓旁人插手。他嘆了氣,從影一手中接過日日出現的湯藥灌進了肚里,喝與不喝本無不同,但與之宋靖,卻又是大不相同,自己只顧自己所想所愿,實在是太過自私了。“先生若是不想,這湯藥,不喝也罷。”影一伸手接過藥碗,低聲道。任仲看了他一眼,“這話是誰讓你說的?”“閣主說,先生所想,本就不是他能夠揣度的。如今先生行動自如,需要什么便與屬下交代,他定會辦妥。”影一的口氣仍是沒有什么波動。“那你與他說,這湯藥便免了罷,先生我,最怕這苦味了。”任仲笑著說了這么一句,宋靖本就是個別扭的,如今這么說,定是鬧了性子。影一愣了片刻,才應了一聲。“另外……”任仲扶著椅背站起身,“幫我備上熱水罷。”------------------熱水燒沸兌好,不待任仲吩咐,影一便自行回避。任仲關了門,褪下衣衫,邁入浴桶之中。他先是翻來覆去地觀察自己的右臂,只覺右臂除了顏色變暗之外,并無其他改變。至于其他不同,便是他密布右半身子的黑色暗紋。他嘆息一聲,隨手掬起一捧水澆在面上,低頭看向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水中的男人右半邊頭發皆白,右臉之上密密麻麻盡是黑色暗紋,右眸沒有眼白,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瘆人無比,大抵是當日強行催動功法所留的后遺之癥。怪不得前來診治的大夫都蒙了眼,自己如此樣子,怕是會嚇壞普通人。不過相貌好壞,對于如今的任仲來說已然無用,他利索地擦洗完畢,纏好手披上外袍,便叫了影一,將自己的想法一說。影一聽罷,直接懷中拿出一只銀色面罩,說是閣主早備下的,只是怕先生見了自己的相貌心里難過,才未主動拿出。“怎會難過,面容于我,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多謝……”任仲笑了笑,用面罩將右臉整個遮去,他對著鏡子看了看,鏡中人除了頭發半黑半白之外,與尋常人倒也沒有其他不同。第二天,竹園中便多了一把木制輪椅,看診的大夫也未出現,園中只剩任仲與影一,宋靖竟一次也不來了。任仲面上不顯,閑來無事,便坐在輪椅上曬太陽,一副悠然自得之態。――――――――――――――這天,他才坐下不久,便聽二人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卻突然停在了竹園外。“閣主,先生他叫我所謂何事?”明明是低沉磁性的聲線,卻帶了那么一絲絲壓抑,像是不愿開口,卻又不得不開口似的。“你本不關心先生之事,如今又何必緊張?”宋靖口氣中帶了些諷刺,硬邦邦地回答,倒是有失其作為上位者的身份。“屬下并非不關心先生……只是……身不由己。”莫離咬著牙,強調了身不由己四字。“好一個身不由己!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