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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兩百里外,大屠殺。”卓謙之面色不太好,說罷便閉上了眼睛。任仲瞧了瞧他的臉色,倒是疲憊的緊,像是經歷了太多一般。他收緊了臂膀,輕嘆了一口氣,無論在何處,下位者都只有被屠戮一條路走。倒也沒有什么可奇怪的。第148章宋七皇子任仲本就安歇的較晚,加之半夜里這么一折騰,夜自然短了不少,天微微發白,他仍在沉睡。卓謙之早早睜了眼,盯著頭頂帷帳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他拔開任仲錮在自己腰間的手,從任仲的懷抱中脫了身。任仲瞬間便清醒了過來,他看著卓謙之翻身下床,披上外袍,閉眼嗅了嗅,空氣中異常潮濕,像是剛剛下過了雨,其中的血腥之氣倒是淡了不少。“我們還北上么?”任仲左手捏著一只做工精巧的九排梳,細細地幫卓謙之打理背后的長發。卓謙之的頭發厚重堅韌,抓起來比任仲的還要粗上小半,雖不是柔亮細滑,卻是直直垂落在背后,沒有一絲蜿蜒蜷曲,唯有這九排梳,才能把深處也理順了去。卓謙之不答,只是從懷中抽出地圖,伸出手在宋國中間偏下處畫了個圈。任仲定睛一瞧,此處并沒有什么特別標識,只是寫著三個大字,快刀門。能在地圖上標識的,自然不是等閑門派,而且聽其字號,便知此派的刀法定有其獨到之處。任仲心知卓謙之是因為自己昨夜所說,才選了此處,自是心情大好,他笑著把梳子遞給卓謙之,然后將其背后的頭發利利索索地盤了起來,身處凡人地界,不比原先,發絲散落,總是不妥。倆人收拾了一番,便退了房,準備離開此地,行至當門卻正巧遇見了昨夜進屋撤下浴桶的小二。任仲不欲計較,但還是冷下了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即是警告,也是提點。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心中還是得有些分寸。那小二只覺得對面那個嘴角含笑的公子突然就變了臉色,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刮在了自己身上,背后頓時出了一聲冷汗,他低著頭,恐怕是昨夜的玩笑話被其聽了去,結結巴巴道,“公……公子慢走。”任仲見此也不再為難他,只是淡淡道,“如此,倒是多謝店家。”說罷便徑自離客棧。一出店門,卓謙之倒是主動開口,“何必如此嚇他。”任仲一愣,半天才明白卓謙之說的是剛才的小二,卓謙之很少為旁人開口,這句話,倒是讓任仲思緒紛飛。莫不是昨夜的話也被卓謙之聽了去?任仲一時沒有接話,卓謙之也不繼續開口,兩人一路溜達,便出了北門,往北而去。---------------------像是驗證卓謙之所說,越往北走,即使經過雨水沖刷,血腥之氣還是愈發濃郁,旁人許是聞不出來,但對于修仙者來說,五感通透,自然是刺鼻異常。一路之上任仲未遇見一人,鳥叫蟲鳴聲全無,空蕩蕩的,白日里也多了幾分陰氣。倆人徒步行了約摸半個時辰,任仲突然眉間一動,看了卓謙之一眼。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了幾聲粗喘,傷了肺臟,即使拼命掩蓋,呼吸聲也與旁人不同。任仲與卓謙之早就將神念之力盡數收回了體內,一是凡人眾多難免嘈雜,二是不想因為神念之力,成了旁人面前的靶子,昨夜也是因為聞到了血腥之氣,才放出神念一探。卓謙之也曾說過,這七國雖是凡人國家,但王都之內總有些宗門之人駐守,以免出失了控制,出了什么亂子,說到底不過是空中的紙鳶,宗門可以讓它高飛,卻總是不會放開手中的輪軸。如此一來,兩人只憑五感,所探的范圍自然小了不少,不過,半里距離,已然足夠應付可能發生的一切。遠處官道旁的密林中一共兩人,一個受傷不輕,卻有著非同一般的耳力,聽見任仲與卓謙之來此,便猛地停下了腳步,同時阻止了身后之人。然后便是一陣樹葉響動聲,聽起來倒像是鉆進了一片矮木之中,除卻一絲不安的喘息之聲之外,便再沒有聲音傳來。任仲皺了皺眉頭,卓謙之卻仍是目不斜視,腳下生風,沒有一絲停頓之意,轉眼間,便到了發出聲響之處。“謙之……”任仲停下腳步,伸手拉住了卓謙之的手肘。“麻煩。”卓謙之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卻還是停下了腳步。任仲知道他的意思,救下這兩人倒是容易,只是他們背后牽出的人事物卻是樣樣都是麻煩。這七大國,六十一小國雖說都是凡人城池,但在此若是招惹了什么人,單是不能濫殺凡人一條,便成了兩人的束縛,入世化凡,任仲自然不想惹上事端。任仲松了手,也罷,本就不是應該插手之事,如此貿貿然出手,暴露了行跡,以后也不得清閑,“走罷。”這回反倒是卓謙之頓在了原地,他深深地看了任仲一眼,竟轉了身,走進了密林之中。任仲跟在其后,心下溫熱一片,卻控制住自己沒有說話。就在此時,一道灰色的人影從密林一側猛地躥了出來,向著走在前面的卓謙之撲去。卓謙之微一側身,輕松地避開人影手中的利刃,那人影并未后退,反手一劃,腹部胸口盡數暴露在卓謙之面前,竟是意圖一命換一命!可惜卓謙之并非凡人,他腳下微點,便閃過了那人的拼死一搏,然后,便聽哇的一聲,那灰衣男人已然支持不住跪倒在地,鮮血滴滴答答從他的口鼻之中噴出,只是瞬間,生機便已斷絕。任仲走到卓謙之身邊,細細察看了那人的尸體。那人斜倒在地上,露出了耳后的一小塊青紫,那青紫像是什么印記,卻因為皮rou生長而失去了原本的形狀,麻布的衣衫,平凡無奇的面容,即便身死,也沒有放開手中黑色匕首。尋常武者不會使用匕首作為武器,使用匕首,便是貼了身,以命相搏!任仲想起當時這人貼近卓謙之,招招都是拼死相搏,狠辣至極,而且不敵之后,自絕生機,也是為了掩藏主子的行蹤,倒是值得忠義二字。暗衛么?看來,草叢里那人,也不簡單!卓謙之繞過尸體,向著那暗衛撲出的相反方向走去,那人雖躲得極好,但總得呼吸,輕微的呼吸之聲,便瞞不過卓謙之的耳朵。卓謙之側頭看了任仲一眼,并未直接將躲藏在草木深處的人揪出。任仲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打算,此人躲在此處,眼見著身邊之人為他而死,卻并未出聲,不是堅韌異常,就是貪生怕死。若是貪生怕死之徒,自然不值得一救。任仲咳嗽了兩聲,故意壓低了聲音問道,“除了這個,可還有旁人?”卓謙之看著任仲,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故意抬腿往前邁了一步,沉聲道,“或許,這里……”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