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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那張垂垂老矣的面龐,不敢置信地開口:“陳老師?” 駱知簡的初中班主任驚喜地拉著他左看右看,眼眶泛起了些許酸澀:“真的是你!我經常在網上看到你的消息,世界冠軍!” “只不過是電競世界冠軍。”駱知簡有些不好意思地蹭著鼻尖,“辜負了陳老師當初對我伸出的援手。” 陳老師揉了揉眼睛,搖著頭:“無論是哪一項競技,冠軍就是冠軍,那是你所有努力的最好證明。我當時就有一種預感,覺得你一定會成功。” 如果八年前,他也能被這樣無條件地肯定該多好。 努力絕不會被辜負,善良也從來會被眷顧。 還好,他足夠努力,更足夠善良。 舒迦從包里取出一張紙巾,陳老師擦拭著眼角暌隔許久的淚水,欣喜地問道:“這是你女朋友嗎?” 駱知簡剛剛張口,就被舒迦搶先了:“不是,我還在努力。” …… “好好好,小姑娘敢說敢做!”陳老師拉著舒迦的手上下稱贊,“姑娘長得好,有靈氣,看眼睛也是善良的孩子!肯定能長長久久!” 駱知簡輕咳一聲,生硬地轉移話題:“陳老師,您也來上墳的嗎?” 陳老師嘆息:“我來給你外婆送束花兒。” “外婆?” “是啊,當年她除了供你上學,還替另一個孤兒出了生活費——學校免了她的學費。”陳老師在墓園里緩緩地走著,將手中那束純潔的花簇輕放在墳前,言語中是無限的緬懷,“那個孤兒以前也像你一樣親自上墳,今年她嫁去了澳大利亞,就托我替她放上一束。” 墓碑上,那張慈愛的面容一如十年前,像爐邊的睡前輕語,那么溫暖。 舒迦看著跪在墓前的駱知簡,眼前泛起了陣陣氤氳。 他能這樣幸運地長大,一定是外婆在天上保佑著他。 分別時,陳老師給了他一個充滿心疼與希望的擁抱,忽然問道:“對了,你和你原來的家人還有聯系嗎?” 駱知簡平靜地搖了搖頭。 “那就好。”她猶豫不決地提起一件陳年舊事,“小知簡,你還記不記得你外婆去世第二天,一群人在你家大吵大鬧說要拆房子?” “嗯,記得,我還跑去問您該怎么辦。” 陳老師低垂著頭,語氣中滿是愧疚:“當時我覺得你還小,所以向你隱瞞了一些事情。后來的十年里我一直在質問自己究竟是對知錯。你理應知道真相,但如果說出來了,你也許就會被仇恨蒙蔽雙眼。 “我在你外婆去世前幾天去家訪過,當時正巧遇上你父親在,他推搡著你外婆讓她把房契交出來,否則就……你外婆一直護著放房契的小箱子,如果不是我恰好上門阻止了他,也許…… “小知簡,我沒有證據證明你外婆的去世和這件事有任何直接聯系,但是我希望你能長個心眼。我作為一個老師這樣講也許不太合適,但父母雖有生恩,卻不是每一個都值得被感恩。” 第三十一章 混沌的真相如同一個迷路的孩子, 哭過鬧過迷茫過,卻依舊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連夜趕回海市,還有一個更可怕的真相靜候著他們。 幽靜的竹樓茶坊里, 周行之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面色陰沉如同一尊死神。他深深地望進舒迦的眼睛, 復雜的情緒在瞳仁間流轉。 “你們知道駱知書想做什么嗎?” 舒迦搖頭。她雖然不知道駱知書的目的何在,但無非就是電視劇里那些小把戲, 翻不出風浪, 更何況她已經成功逃脫了。 周行之將手中那張捏得皺巴巴的檢測報告單遞給她, 舒迦看著上面幾行化學名詞, 喃喃道:“甲基苯/丙胺……” 駱知簡聽見這幾個字從舒迦口中若無其事地念出來,忽然渾身冰冷,就像被捂住口鼻拖入深海的旅人。 “這是什么?”舒迦疑惑地問道。 周行之緘口不言。駱知簡攥著拳,久違的恨意從指尖穿透掌心, 沿著全身血脈汩汩流動, 一字一頓地吐著:“通俗來說, 就是冰/毒。” 窗外一聲驚雷, 驚得舒迦無法控制地顫抖。 如果那天她沒有敏銳地察覺到紅酒不對勁,那么此時此刻的她或許已經…… “他可能是想借此控制你,也可能是想直接栽贓你。”周行之將冷漠的目光投向駱知簡,“那么, 現在要怎么做呢?” 舒迦壓下自己不住顫栗的手, 盡量保持冷靜:“如果這么順藤摸瓜地查下去,駱知書這一生可能都毀了……” “可他差一點毀了你的一生。”腦海中無數個排列組合掃過, 駱知簡終于松開已經失去血色的十指,沉聲道,“如果他背后牽扯的不止是這么幾克,那他可能還會摧毀其他成百上千個的人生。” 周行之饒有興趣地歪頭看著他。 駱知簡從舒迦手里接過檢測報告單,面色如常:“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就讓我去解決吧。” ***** 兩天后,駱知書因證據確鑿被暫時管制,警方將繼續深入追查。 駱知書試圖向世界上最賞識他的老教授求助,可卻被拒之門外。 舒鴻文怎么可能會幫他? 他得知這個消息氣得吹胡子瞪眼,好好一個可利用的上門女婿,怎么就劣跡斑斑,還偏偏染上了最不可饒恕的罪?舒迦再怎么不討喜那也是他親孫女,他居然想用這等下三濫手段害她?這下害得他在自己兒子面前幾乎抬不起頭了,仿佛他們老兩口是居心叵測的小人一般。 駱知書原本可以安靜地遠走高飛做他的天子夢,就連最初想要復仇的舒迦都決定作罷了。 ——可他卻主動招惹舒迦。 胃口太大,遲早會撐死。這也算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的典型事例了。 就在駱知書被帶走的當天下午,駱齊豐和孫芳來勢洶洶地闖進基地。 舒迦體貼地挑了一間茶座,讓二人坐下來撒潑。 “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搗的鬼!”駱齊豐那雙凸出的雙眼一片血紅,“知書怎么可能吸毒?!一定是你們陷害他!” 駱知簡冷冷地看著親生父親,仿佛看著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忽然,孫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抓著他黑色的隊服褲腳,凄厲地哭喊著:“知簡,mama求求你,你幫幫你哥哥好不好?”說著,又乞求地望著冷眼旁觀的舒迦,“迦迦,迦迦!我知道你有本事有關系,你把知書弄出來好不好?我保證,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去打擾你們!” 看啊,多可笑啊。 他們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小兒子好言相向,竟然是為了另一個兒子。 駱知簡的眼中再也沒有初見父母時的驚惶失措,只是扶起孫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