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顧承炎徑直走到她面前:“別跑了,我背你上去。” 秦幼音堅決搖頭。 “……你別把我當顧承炎還不行么?”他聲音低低,垂著眸,“就當個交通工具,或者當成剛才在摩托車上,感覺都差不多。” “我,我能跑得動……” 顧承炎見小丫頭說不聽,齒間咬出一句“就不能跟你商量”,果斷俯下身把她往起一抱,像那天大雨巷口時的姿勢一樣,扛著她大步流星邁上臺階。 秦幼音咬唇抵住他的肩膀,顫聲問:“顧承炎,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尊重一下我說的話——” “我一直尊重,但得分什么情況,”顧承炎人高腿長,一口氣沖到八樓,把她平平穩穩放下,“小祖宗,等你解決了問題,你說的話我全都聽。” 八樓是骨傷科和神經外科的病區。 秦幼音找準方向,沿著滿是消毒水氣味的走廊跑到809病房前,透過門上的小塊玻璃,看到里面圍著好幾個穿警察制服的男人。 她掐著手心盡力平復,害怕自己進去會失態,更害怕爸爸真的有危險。 胸腔里漲得要爆炸時,頭頂又覆上了那只熱燙的手掌。 顧承炎彎下腰,在她耳邊說:“放心吧,肯定沒事兒,別怕,哥在外頭等你。” 秦幼音感覺得到他近在咫尺的吐息,整個耳廓頸側都在絲絲發麻。 說話間,病房里穿白大褂的醫生交代了幾句,合上病歷本往外走。 秦幼音趁著門被打開,趕緊躲開貼近的熱源,擠進里面。 而醫生正好一眼看到了她背后的顧承炎,愣了愣,立馬扯住他衣袖就往辦公室里帶:“好哇,我正愁沒地兒找你呢,你自己倒送上門了!” 顧承炎并不意外,他勾勾嘴角,笑得有些無賴,豎起食指抵在唇邊比了一下。 醫生氣不打一處來地瞪他。 顧承炎確定秦幼音在里面狀況平穩,才收回目光。 “陳叔,病人嚴重么?” 陳醫生拿病歷本拍他:“你管人家?先管管你自己吧!” 辦公室虛掩了門,陳醫生指揮他坐到檢查床上:“趕緊的,把你褲子給我擼起來,我看看腿。” 顧承炎閑閑散散,不為所動:“先跟我說說病人情況。” “不是,那警察到底是你啥人?比你腿還重要?” 顧承炎眼尾微挑:“我要是爭氣,那就是我未來老丈人,要是不爭氣,那也是我喜歡的小妹兒她爸,您說說,夠重要嗎?” 陳醫生服氣了:“……刑警,執行任務受傷,左臂輕微骨裂,腦震蕩,沒啥大事,等會兒醒過來就好了。” 顧承炎暗暗舒了口氣,放下心,這才把右側褲腿卷高,露出淺白修長的勁瘦小腿,上面卻遍布大小傷痕,膝蓋和腳踝處明顯腫起。 - 秦幼音在病床邊守了一個多小時,秦宇終于緩緩轉醒。 她眼眶里含著的淚一下子掉出來,慌忙站起來想去找醫生,秦宇的同事王闖比她更快,請來神經外科主任。 主任仔細檢查,問了幾個問題,秦宇都能回答得上。 “行了,不嚴重,再觀察半天就能出院了,近期別勞累過度,當警察也得注意自己身體。” 主任走后,秦宇定了定神,視線轉向秦幼音,啞聲問:“音音,你怎么在這兒?誰告訴你的?” 王闖站出來:“隊長,是我打的電話,你昏睡時候一直念叨咱閨女名字,我這不是尋思你惦記她嘛,就……” “胡鬧,”秦宇反應很大地拍拍床沿,“這么點小傷至于嗎?再說工作上的事,別牽扯家里人!” 他催促秦幼音:“你快回學校上課去,爸這兒好著呢,下午就出院上班了,你不用管。” 秦幼音不同意,試探碰碰他的手指:“爸……” “回去!”秦宇驀地厲聲,手也隨之甩開,表情格外嚴肅,“大夫說了我沒事,你還有什么不放心?快走,不聽話了?!” 秦幼音嚇得肩膀一縮,愣愣看了秦宇幾秒鐘,低著頭站起來。 她無聲無息走出病房外,王闖追出來:“閨女,你千萬別哭啊,是我欠考慮了,隊長都是為你好,他剛受傷,肯定是害怕萬一有犯罪分子見著你,連累你被伺機報復,畢竟當初你mama就是……” 他說不下去了。 秦幼音語調輕輕:“我懂,麻煩叔叔多照顧我爸爸,如果有事,你偷偷給我打電話,別讓他知道。” 王闖酸澀地笑了笑,拍拍她肩。 秦幼音茫然在走廊里站了一會兒,記起秦宇左臂還有傷,想去找骨傷科的醫生問問,她沿路看著門牌,找到醫生辦公室門前,鼓起勇氣想敲時,驀地聽到里面傳出熟悉的聲音。 “陳叔,腿也看了,片子也拍了,能放我走了吧?” “走個屁!”一門之隔,陳醫生氣到爆粗,“顧承炎,你大好的前程就打定主意要斷送了是不是!我說多少回了,你腿傷不是治不好,但是需要時間,得養!明白養啥意思不?” 不等他回答,陳醫生繼續吼:“就是不能逞強!不能太吃勁兒!” 顧承炎依舊淡淡:“我沒啊。” “沒個屁!”陳醫生啪啪拍桌子,“你這條右腿,光滑冰不至于腫這么厲害,你肯定偷著給我瞎霍霍了!這兩天你要是沒單側提過八|九十斤的東西,算我冤枉你!” 秦幼音心一震。 他,他真的提了……八|九十斤的東西。 就是她啊! 難怪……他平常拎她托著她,都是左邊,唯獨那天冰上事發突然,他慣性用了右邊。 門里,顧承炎站起來,語氣平靜到淡漠:“真沒事,慢慢養吧,反正我以后也不比賽了,這條腿,能走就行。” 他推門而出,意外跟秦幼音撞個正著。 秦幼音仰頭,清晰看到他眸底深蘊的晦暗,在見到她的一瞬間,轉為乍亮的喜悅,純粹干凈,不加任何遮掩。 “顧承炎……” 她第一次這么筆直地凝視他。 顧承炎面對少女水色泠泠的眼,心口不斷軟塌,他抬起手,給她抹掉睫毛上的濕:“你爸沒事兒,我問過了,左臂輕微骨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