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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復儒瞳孔一縮。 太像了! 這個女兒太像佟氏了。 3.錦瑟 李家的祠堂就建在府中的西南角,前頭一面石鼓,后頭種著松柏。春寒料峭,祠堂為保干燥建得四面通風。 堂內無地龍,無炭盆,唯有牌位前的燭火長年不滅。 最正中擺放的是李氏先祖的牌位,李家往上數幾代,最出色的不過是個舉人。若不是出了李復儒這位探花郎,怎么能享受這樣的香火供奉。 一排排的牌位,冰冷森森。視線下移,右下角是佟氏的牌位。上寫著佟氏貞娘生卒年,終年只得二十七歲。 黑漆底的牌位,描金嚴穆的刻字。 簡單的兩豎字,刻畫的是一個女人的全部。 佟氏的一生,李錦素僅記得寥寥幾句。便是原主,亦不過是書中不起眼的一個小配角。空有美貌,刁鉆無禮,全無佟氏一脈的風骨,是世人對她的評價。 她不知道原主對沈大公子情根深種到何種地步,也不知道大鬧崇文書院時是何等的心死如灰,只知原主氣極暈厥,醒來的便是自己這個來自異世的孤魂。 祠堂外,守著兩位粗使婆子。 段雯秀的聲音細柔柔地飄進來,低聲地替她求著情。 “兩位mama,三meimei身子弱,麻煩你們夜里給她添條被褥。” “二姑娘,奴婢們萬萬不敢當您這聲麻煩。您心善,奴婢們知道。實在是老爺親自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進去。” “父親只說不讓送吃食,不讓送茶水,可沒說不讓送衣物。這天寒地凍的,萬一三meimei凍壞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若不是父親不許,我真想替三meimei受罰…” 婆子們又是迭聲的夸贊。 段雯秀求了好半天的情,始終不得通融。無奈擦了眼淚,“三meimei,你受苦了。父親正在氣頭上,母親剛才執意相勸,反被訓斥。你好生認錯,等父親消了氣,我再去求他。” 緊接著,她又叮囑婆子和下人們,“你們好生照顧三meimei,若是有什么事,記得立馬來稟。再有,三meimei的事情,府中下人不許亂傳,若是讓我聽到有人亂嚼舌根,定不輕饒。” “謹記二姑娘的吩咐。” 過了一會兒,外面恢復清靜,想是段雯秀已經離開了。 李錦素跪得筆直,好在今日外罩著斗篷,眼下不至于挨凍。思及李家眾人,她微微蹙著眉頭,低頭凝思。 府中四女,皆是美人兒。李錦笙和李錦瑟因是庶出,暫時名聲不顯。她與段雯秀,都是嫡女,外人知道的多些。 然而段雯秀的名聲極好,封都官眷們提起無不贊賞其溫柔大方,賢淑知禮。反之,李錦娘則以其過于不端的行為名貫全城。 府中看似當家作主的是鞏氏,實在李老夫人才是李家真正的主母。 李老夫人偏寵貴妾安氏,連帶著安氏所出的一兒一女都是她的心頭寶。而段雯秀與胞弟有親娘護佑,下人們不敢看輕。 唯有原身,以及四姑娘,一嫡一庶,皆無生母,都是府中飄萍。 烏金西沉之時,祠堂漸漸寒氣四起。 李錦素試著活動了一下肢體,揉著雙腿試圖活血取暖。外面的兩個婆子盯得緊,但凡是她動作幅度大一些,都會傳來她們的規勸聲。 李家的這些下人,都慣會看菜下飯。原身雖是嫡女,卻沒有生母。如今府上明面上的掌權人是鞏氏,鞏氏之上,還有李老夫人。無論是鞏氏還是李老夫人,都不會真正替她出頭。 下人們都是墻頭草,風吹兩邊倒,深諳后宅之道。對待段雯秀那個繼女的態度都比她這個嫡女要殷切數倍。 也是原身沒看明白,認鞏氏為母,受那口蜜腹劍所騙,對繼母一片拳拳之心。又替繼母抱不平,與祖母的關系十分的疏離,并不親近。 李家老夫人常氏,原是五品小官家的庶女。 現在的鞏氏,是常氏嫡姐的女兒。 自古嫡庶水火不容,常氏在娘家時,沒少受嫡母嫡姐的磋磨,心中有恨。當初鞏氏寡婦之身,能進李家續弦,皆是常氏的嫡母施壓。 那時常氏的生母還在嫡母手中討生活,常氏敢怒不敢言。壓著李復儒于熱孝期迎了鞏氏過門。對于鞏氏,常氏自然感情淡淡。 倒是李錦笙的生母安姨娘,最得常氏的寵愛。 安姨娘是常氏親姐的女兒,當年佟氏嫁入李府三年未開懷。常氏便做主將自己的外甥女抬進作了貴妾,是以李錦笙為庶長女。 佟氏雖是嫡妻,要不是娘家那時候還是侯府,定會被安氏壓得抬不起頭。 嫡庶不分,是亂家之源。 這都御史府,放眼封都,門第不算高。然而大戶后宅中的盤根錯節,齷齪復雜,竟是樣樣都不少。 眼見著外頭的天色暗了,守夜的婆子開始輪值。 前腳一個婆子剛走,后腳就有人過來。來人低低地聲音,壓得十分的輕,聽起來帶著焦急懇切,卻又字字在理。 “劉mama,三jiejie跪了兩個時辰了。夜寒上凍,萬一凍壞了身子,你也不好和父親交待。你放心,我不會讓mama你難做的。父親只交待不讓人送吃食,不讓人茶水,也不讓人送被褥。這幾樣我都不送,我手里的這副護膝,麻煩你拿進去給三jiejie套上。藏在裙子里誰也看不出來。” “四姑娘,你這不合規矩。” “劉mama,我也沒壞規矩。便是父親日后問起來,我一力承擔。” 李錦瑟不動聲色地塞了一錠銀子過去,劉mama假意推拒幾下。四顧見無人,快速收起,臉上還為難著。 “四姑娘真是一片誠心,老爺確實沒有說過不讓送其它的。要不這樣,您快點進去,老婆子給你守著。” “誒,謝mama。” 李錦瑟抱著護膝,閃進了祠堂。 李錦素回頭,只看見一杏衣少女。少女的眼神盛滿擔憂,大大的杏核眼,彎彎的柳葉眉,眉尾揚著,眼神清亮。瘦則瘦矣,卻似細柳一般軟中有韌。 “三jiejie,你還好吧?” 李錦素搖了搖頭,實在稱不上好。 “你怎么來了?” “我擔心三jiejie,你把這護膝換上。夜里寒氣重,多少能御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