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說道：“你不要我過來我才麻煩，要又像上次那樣突然給你助理急召過去，我在趕過來的途中恐怕就會cao心得岔了氣。”原本溫和的話聲亦突然低沉下來。

“是……”韓育陵尷尬地垂下眼皮，瞄著地面，“對不起……”

“若沒認為自己不對，還是別空口道歉。”洪醫(yī)師坐直身子，面容恢復了微微笑的和藹神態(tài)，可言辭依然是充滿教訓意味。

韓育陵抿唇不語，他下意識望向站在躺椅另一邊的小炯。小炯正若無其事地看著電視，電視播放的是演唱會舞臺正前方的攝錄機現(xiàn)場傳播來的影像，韓育陵很感謝他裝作沒聽見洪醫(yī)師的訓詞。

“你明知道你的血壓和心律有不穩(wěn)定的現(xiàn)象，策劃演唱會表演時就該考慮到自己能否負荷，我要是老早知道你做那些雜耍，一定不會放任你唱那么多場。”

“那我確實順利唱了很多場，而且也不算雜耍……”韓育陵忍不住小聲打岔。

“結果上一次就出事啦?！焙獒t(yī)師語氣輕緩，聽不出情緒變化，但韓育陵感覺到手腕被握的力道突然收緊。

兩個月前的上一場巡回演唱，韓育陵在第二次enchore結束后，與眾樂手在舞臺前向觀眾鞠躬謝幕時昏倒。結果新聞鬧得不小，還傳出他患上絕癥，其實他只是體力不勝負荷，于是今天這最終場的表演就臨時作了更改，讓他中場得以休息，否則，他和葉雅琪絕不會形單影只地在觀眾眼前表演。

“吊鋼索不算雜耍？”洪醫(yī)師松開韓育陵手腕，邊說邊彎身從放在腳邊的公事包拿出測量血壓的器材。

“從高空快速墜落又吊上去不算雜耍？”洪醫(yī)師接著說。他熟練地使用著血壓測量儀，可過程不似平時的從容不迫，而是有點急躁。

韓育陵意識到他是第一次見洪醫(yī)師發(fā)怒，而惹得醫(yī)師發(fā)怒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韓育陵和醫(yī)師非親非故，只不過是主雇關系，令一個已過退休年齡的老先生為工作cao心，韓育陵心里過意不去，便也不介意醫(yī)師在助理面前讓自己難堪了。

“醫(yī)師，對不起，讓您為我cao心?！表n育陵誠心道歉，他剛才的道歉只是敷衍了事，而很顯然是被洪醫(yī)師給聽出來了。

洪醫(yī)師瞄一眼韓育陵，拉平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我為你cao心不就是應該的嗎？你這樣道歉，心里是不是在想，以后身體出什么事都不要再通知我了？”

韓育陵心事被說中，他不想越描越黑便又沉默以對。

“咳。”小炯干咳一聲，適時來幫雇主解除尷尬。

“洪醫(yī)師，請問老師的狀況怎樣？”小炯禮貌地向洪醫(yī)師彎身問道。

洪醫(yī)師不緊不慢地收拾測量儀，站起身對小炯道：“一切正常，但是演唱會還有至少一小時是吧？我能建議你們這場千萬別超時？”

“這……”小炯無奈地望向韓育陵。

韓育陵扶著躺椅扶手站起身，邊道：“我有責任給所有買票入場的人一個值回票價的體驗?！?/br>
“看來我的責任和你的責任在起沖突。”洪醫(yī)師說著就輕嘆口氣，韓育陵見他仰頭看自己，想他是還有話要說，便耐下性子等，結果洪醫(yī)師只是搖了下頭，就提起公事包準備告辭。

韓育陵搶先小炯替洪醫(yī)師開門，門一開就見造型組的負責人員在走廊邊等候。

“醫(yī)師您慢走?！表n育陵客氣地道。

洪醫(yī)師一只腳踏出了門，卻突然停步，轉身叮囑：“演唱會結束后若覺得不舒服就馬上聯(lián)絡我，沒事的話也得盡早回家休息，慶功宴能免則免，你的身體……”

“知道了。”韓育陵得抓緊時間換裝，以免耽誤演出，于是便顧不得禮貌，打斷了洪醫(yī)師的話，徑自退回房內，并招手讓門外的人進來。

“不好意思……”“借過……”陸續(xù)進門的人迫使洪醫(yī)師狼狽地給擠出門，最后一個進門的人順手就把門關上。

門內，韓育陵已開始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迅速更衣。

“老師，那你是不打算去慶功宴了嗎？”小炯拿起掌上型筆記本，兩眼炯炯有神地望著韓育陵，似很期待韓育陵的答復。

“怎么可能不去？”韓育陵皺眉。

小炯立刻垂下筆記本，撇過臉去，還發(fā)出長長的嘆息：“唉……”

韓育陵無名火起，一巴掌就往小炯后腦勺扇，“一個醫(yī)師已經夠煩了，你還學他來煩我？”

“好好好，老師息怒啊，我不煩老師就是?！毙【兼移ばδ樀赝碎_到墻邊，背靠著墻站著，接道：“對了，老師吩咐我準備的東西已經送到宴會廳，我驗收過，perfect！”

韓育陵斜睨小炯，看他對著自己比個OK的手勢，還配上一副‘天塌下來有我擋’的自信神采，心頭那一點火苗便無奈地熄滅。他這助理和他身邊最親的人一樣了解他，很懂得分辨他什么時候是真的發(fā)脾氣，除了會適時退讓，還會及時提起能讓他心情好轉的事情?？善?，就總是明知道他討厭被人關注自己的健康狀況卻還是要直接或間接地提及。

“啊！”站在韓育陵身后的造型師突然發(fā)出驚呼，小炯像觸電一樣馬上就彈到韓育陵身后。

“老師！你受傷了！”小炯緊張地道。

韓育陵轉過身，從面前的全身鏡看自己身后，看見引起造型師和助理驚訝的傷，那是他左側后腰上一道腫起的淤青，還有些擦破皮的小血點。

韓育陵沒覺得意外，他知道這是自己適才從升降舞臺跳下后臺時不小心碰傷的，當時他只感覺身后有點痛，沒想到是那么顯眼的傷痕，可既然沒痛得影響行動，他便不以為意，聳肩道，“沒事，拿紙巾給我擦一擦?！?/br>
“怎么會沒事？”小炯話中帶著怒氣，“我去拿藥箱，你們先別給老師穿衣服！”說完便匆匆忙忙跑出門。

“別管他，把衣服穿上，來不及了！”韓育陵自己動手穿衣，造型師卻愣著沒動手。

此時從電視上可看見舞臺的燈光熄滅，接著懸掛在舞臺上的大銀幕就開始播放中場休息的一段五分鐘影片。

“老師，你還是先把傷口……”化妝師也停了手。

“我說來不及了?！表n育陵環(huán)視一回身周的化妝師、造型師，以及同樣停止了手上工作的發(fā)型師，陡地沉下嗓子，嚴肅地道：“一會兒雅琪進來，沒有人可以提起我受傷的事。”

第3章第一回：距離（3）

半裸上身的葉雅琪推門進來，隨后的還有簇擁著他的助理和一組工作人員。

“老師！”葉雅琪第一時間就站到韓育陵跟前，他身上布滿汗珠，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龐滴落，急促的呼吸吐出溫熱的氣息，皓齒皆露的燦爛笑容毫無保留地昭示他仍然過剩的精力。

韓育陵向小炯彈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