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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交警接到電話,說是找到了肇事者,且是醉酒駕駛,大家一聽都匆忙的趕回警局,只留了個聯系方式給家屬。徐玲和司機早就已經在病房里輸液,他們的家屬也自然不會在急救室門前干等,交警一走,急救室門口一下子就只剩宋瀟和張娜的弟弟了。張娜的弟弟認識宋瀟,宋瀟卻不認識他,于是兩人也只是安靜的等待著。張娜肋骨骨折,小腿上被劃了一道口子,流了很多血,右腳腳踝錯位了,她先被推出了急救室,她弟弟上前焦急的跟著進了病房,宋瀟把臉埋在手里,不知道是冷還是怎的,身體竟忍不住顫抖起來。頒獎結束都沒有接受記者采訪,整個劇組就匆忙的趕了過來,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南晨雨在手術室呆了已經三個小時,他們找到急救室時,看到宋瀟坐在椅子上蜷縮著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李蕁嚇了一大跳,沖了上去扶著宋瀟的肩膀:“你別嚇我!這是怎么了?”宋瀟抬起頭來,臉色煞白,神色凝重的搖搖頭,聲音嘶啞:“傷得很重,進去三個小時都沒有出來。”李蕁腿一軟坐在他旁邊,梁境和其他幾人也快步走過來,站在宋瀟身旁抿著嘴唇不說話,一行人穿著正式的立在那,沉默著等了許久,醫生出來時都被他們嚇了一跳,隨后無奈的說道:“誰是家屬?”一堆人沖過去,紛紛喊道:“我是!”“好了,我不管你們誰是。病人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你們不必擔心,右腿小腿骨折,大腿外傷,你們要慶幸沒傷到動脈,保住了命,但是傷口有點深,也出了很多血,再加上輕微腦震蕩,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也是正常的。”醫生說完后撥開這群人,疲憊的拖著步伐離開了。幾個小護士推著病床出來,看到這陣勢也被嚇了一跳,驚嚇之余就少了剛才那位醫生的淡定自若,只看著這幾個大明星默默激動。宋瀟率先過去看望南晨雨的情況,只見他臉色蒼白憔悴,罩著氧氣罩,臉上斑斑點點有些劃傷,整個右腿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模樣讓他心里一陣揪痛,十分難受。“你們別圍在這兒!”護士長從手術室出來,嚴厲道,“要看等推到病房了再看!”宋瀟只好讓到一旁,輕聲道歉。大家一直忙活到凌晨兩三點才陸續離開,宋瀟卻堅持要留在這里,好說歹說死活不走,也只好任了他去。第28章住院南晨雨一直就昏迷到了第二天凌晨,夜深人靜之時,他恍惚間聽到外面有人在說電話,聲音十分熟悉,卻又在耳邊呼吸機和心電圖機的聲音中顯得十分縹緲,仿佛不是真的一般。等他花了好久才終于清醒過來時,身體的酸痛直鉆心底,他根本動不了一根指頭,仿佛連呼吸都會痛徹心扉,而那疼痛最劇烈的地方,是他的右腿,那種疼痛有些虛無又有些麻木,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右腿已經不在了。他痛苦的低吟,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人理會自己,黑暗中只有門外投射進來的微弱光芒和入耳的熟悉聲音還能讓他確定自己還活著,孤獨的痛苦混雜著身體的不適讓他幾近奔潰。然而并不是沒有人管他,在他昏睡的這三十個小時里,所有人都因為這場車禍已經忙到媽都不認得了。肇事者酒駕逃逸,被捕后打死不承認,仗著爹當了個小官有些權勢,打算就賠些錢就了事了。徐玲醒來一聽,差點又翻著白眼暈過去,被害方當然不干了,梁境立刻就決定把事情捅去媒體那里。宋瀟辦事效率快得不得了,五分鐘時間找警方要到現場照片和案件資料,十分鐘時間發給媒體,十五分鐘時微博、天涯等各大網站就已經炸開了鍋,比較權威的幾個官博發出的微博幾分鐘內就轉發過萬。好幾個和車禍相關的關鍵詞馬上把昨晚的影帝影后給壓下了熱搜榜,肇事者更是被罵的狗血淋頭。梁境辦公室的所有電話都已經被打爆,醫院更是派來了好多保安守在門口阻止記者的采訪,宋瀟待在醫院不敢邁出去一步,衣食生活問題全都由他苦命的助理來跑腿,沒有藝人敢過來探病,都只好在微博上轉發祝福。一直頂了一整天,肇事者都還扛著輿論壓力不肯低頭,宋瀟站在病房門口冷靜的和交警分析現在的狀況,一字一句十分沉穩:“現在這件事鬧得那么大,你們要清楚一點,并不是因為受害者出名,他不過是個沒什么人氣的新人,沒有那么大的影響力。如果肇事者沒有喝酒沒有闖紅燈更沒有逃逸以及濫用父親職權的話,相信我,沒人會關注這事兒,頂多是在熱搜的最后幾名待上幾分鐘,而不是像現在占據熱搜前五一整天不見熱度消退。”“不,我們沒有動用任何資金去請水軍刷話題,現在的人最恨的是什么?就是國家公務員拿著百姓的錢,還仗勢欺人、貪污腐敗、濫用職權,遇到這樣的事可輪不著我們請水軍,”宋瀟嗤笑一聲,“您要是覺得這件事情鬧得還不夠大的話,我們不介意把他告上法庭,把事情鬧得更大,當然順便也是可以讓您也打一場官司的。”“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您要是還聽不懂的話我可以讓其他人聯系您,不過我就不能保證其他人說話是否也是這么客客氣氣的了。”宋瀟的語氣確實溫和,情緒也是沉著冷靜,但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溫和反而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讓電話那邊的人都不禁有些害怕。掛了電話,宋瀟揉揉太陽xue,去吸煙室抽了根煙,一連兩晚都沒有睡覺了,只有中午匆忙的吃過午飯后稍微睡上了半個小時,尼古丁已經無法讓他神經興奮抵抗疲憊,沉重的嘆了一口氣以后,決定回病房把手機關掉好好休息一晚。門外講電話的聲音隨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也消失了,南晨雨絕望又無助的望著那束微弱的光,用盡力氣想要大喊一聲“不要走”,掙扎了許久卻是徒勞。仿佛度過了人生中最最漫長的十分鐘時間,終于再次聽到腳步聲靠近時,他的目光里又燃起了希望。宋瀟進了病房,輕輕把門關上,在衛生間簡單的洗漱后,又躡手躡腳的走到沙發面前躺了下去,把助理拿來的毛毯往身上緊緊一攏,幾乎是頭沾到沙發的那一刻,就沉沉的睡了過去。房間里實在太黑,南晨雨并沒有看到來人的臉,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卻清楚的知道這是宋瀟。心里踏實了許多,興許是麻醉的效果還在,南晨雨竟又安穩的睡了過去。冬天的上海幾乎是看不見藍天的,霧霾占據了這個城市冬日的大部分時間,因此想要被太陽給曬醒完全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