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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若愿意,大可修書一封提醒林大人,我這就安排人快馬送回城,”賀淵也沒再含糊其辭,冷冷道,“你我能想到的事,林大人會想不到?” 林秋霞之所以選擇了最下策的“守株待兔”,與賀淵的“看破不說破”,都是同一個緣由—— 若想真正引得暗線孤注一擲,就該拿趙昂與趙蕎回城做餌。 這堂兄妹二人都不習(xí)武,若真回城去做誘餌,即便事先在暗中層層布控,也沒人敢說當真萬無一失。 林秋霞不愿冒這險,賀淵自也是一樣的心情。 “趙家兒女便是不習(xí)武,也沒有你們想象得那樣嬌弱怕事?!壁w昂咬牙。 趙蕎這才如夢初醒,點頭:“成王兄說得對啊。既我倆回城才能最快引蛇出洞,那我們當然……” “打??!這不是你們自己怕不怕的問題!”賀淵回頭瞪她一記,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 申時過半,趙蕎在水趣園的假山瀑布旁找到賀淵。 賀淵單膝起,背靠樹干坐在樹蔭下,盯著飛濺的小水珠發(fā)怔,像座石雕般一動不動。 他已經(jīng)這么呆坐快半個時辰了。 聽到淺淺腳步聲,他回頭見是趙蕎,神情驀地委屈起來,將頭扭向一邊不看她。 趙蕎笑笑,走過去挨著他坐下,炫耀似地將手中大碗捧到他面前晃了晃:“坐這兒挺熱吧?山上漣滄寺的后頭竟有個冰窖,成王兄派人去‘討’了些冰回來做這個,可消暑了。” 偏賀淵不為所動,連個眼神也不給。 趙蕎舀了一勺淋滿漿果汁子的碎冰,笑吟吟喂到他唇邊:“喏,乖乖張嘴?!?/br> 酸甜果香混合著冰塊涼意撲面而來,在這樣酷熱的天氣里真真誘人。 賀淵還是不理她,扭頭的幅度更大了。 趙蕎也不勉強,將勺子收回來喂進自己口中。她鼓著兩腮,瞇起眼兒,口齒含混地發(fā)出連串充滿誘惑的舒服喟嘆。 賀淵總算忍不住回頭瞪她:“少來這套,我不會同意的。” “我來哪套了?”趙蕎嚼著口中的碎冰,笑眼彎彎若無其事,“別冤枉人,我可什么都沒說啊。” “你是沒說,只不過滿臉都寫著‘無事獻殷勤’!”賀淵輕惱,“事情沒有你倆想得那么輕松!” 至少沒有他們以為地那樣安全。 將趙蕎與趙昂丟回城中做餌,這確實是最快引蛇出洞的上策。 但要真正達到引蛇出洞的效果,屆時就得放他們落單,暗中的布控也必須給對手留出足夠的空子,否則對手照樣不會輕舉妄動。 這堂兄妹倆平素雖沒太過嬌生慣養(yǎng)的做派,畢竟都是不習(xí)武的軟柿子,自保拖延時間是個大問題。稍有差池,這餌丟出去,只怕很難全須全尾收回來。 當初正是顧慮到這一點,昭寧帝才同意了林秋霞與賀淵的請求,在第一時間將這二人圈到泉山護著。 此刻的賀淵當真腸子都悔青了。就該一個字都不向趙昂透露的! 今日是他大意,原以為趙昂在宗正寺卿這富貴閑職上一待數(shù)年,遠離朝局核心,有些事上應(yīng)該沒那么敏感。 卻忘了,武德朝時,成王趙昂、嘉陽郡主趙縈與當時還是汾陽公主的趙絮,可都是朝野矚目的熱門儲君人選。 這幾年趙昂之所以遠離朝局與權(quán)力的核心,那是他自己愿意,不是他才能平庸。 趙蕎又舀了一勺碎冰,嘎嘣嘎嘣嚼著,搖頭晃腦地笑道:“大兄弟,講講道理,不要這么疑神疑鬼?!疅o事獻殷勤’這幾個字我都不認識,怎么會寫在臉上呢?” “誰是你大兄弟?!”賀淵又氣又惱,卻又有點想笑。 見他神情緩和,趙蕎朝他身側(cè)挪了挪,笑容明麗又狡黠:“大兄弟啊,再過幾日就是‘南郊送暑’的盛會了?!?/br> “南郊送暑”是整個六月里鎬京唯一的盛會,通常從六月初十持續(xù)到六月十五。 那時武德太上皇所在的尚林苑行宮會開放山下部分園林整整一旬,不拘勛貴平民都可前往賞玩,泛舟玩水、游園射獵均可。 “看吧,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賀淵忿忿冷哼,“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古人誠不欺我?!?/br> “不要說這么深奧的話,我聽不懂的,”趙蕎肩膀抵著他的手臂蹭來撞去,“你看我被圈在這里多可憐?除了成王兄,都找不到誰一起玩?!辖妓褪睢敲礋狒[,怎么能少了趙二姑娘共襄盛舉呢?” 她難得這么撒嬌,若非眼下形勢不對,賀淵是真真扛不住要投降。 “當我不知你打什么主意?”賀淵咬牙忍住擁她入懷的沖動,伸手捏住她的兩頰,“你兩兄妹方才嘀咕半個時辰,就想到這破招?!‘南郊送暑’龍蛇混雜,正好方便你倆送到人刀口前去!” “別這么說嘛,你與林大人的心意,我和成王兄都懂的。林大人會如何待他,我是不知道啦,”趙蕎由得他捏著臉,仰頭笑得蜜甜,“但我知道,你會保護我,對嗎?” “對你個頭。既他那么想找死,叫他自己同林大人說去。只要林大人同意,我沒二話。”賀淵想咬人了。 趙昂那jian賊!知道自己絕對說不服林秋霞,竟攛掇阿蕎來找他使美人計! “那,林大人對他沒信心,肯定不會同意的??赡悴灰粯影。 壁w蕎一頂大高帽將他扣得死死的,“你對我肯定是很有信心的,是吧?” “你夢里的有信心!免談?!辟R淵松開手,轉(zhuǎn)頭不肯再受她蠱惑。 趙蕎放下那碗碎冰,伸手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zhuǎn)回來,放棄與他耍花腔:“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拖下去不是辦法。若鬧出節(jié)外生枝的岔子,那叫得不償失,這其中利害你一定比我懂?!?/br> 賀淵眼尾逐漸泛紅,嗓音微顫:“真的很危險。” “我知道。我與成王兄被護在這里是安全了,可相比我倆,城中剩下的全是他們名單上的小魚小蝦,不值當他們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這么快貿(mào)然出手。如今大約只有我倆同時現(xiàn)身,那名暗線才會按捺不住?!?/br> 語畢,她猝不及防在他唇上“啾”了一記。 “賀淵,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的。對不對?” 賀淵眼底泛起淺淺紅霧,右掌猛地扣住她的后腦勺,發(fā)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第68章 對賀淵的這個舉動,趙蕎毫無防備。 短短霎時只見大片陰影兜頭罩下, 先時被碎冰寒氣沁到透涼的唇瓣被燙到灼心。 賀淵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生澀蠻橫下藏著不安與不舍。 仿佛有滿腔火氣急需泄憤卻又狠不下心, 咬過之后旋即改探了舌尖,笨拙溫柔地舐過她唇上那記新生的淺淺咬痕。 無聲惱著,卻又哄著, 求著。 趙蕎胸腔酸軟, 齒關(guān)一松, 便被“趁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