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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兩個內(nèi)衛(wèi)暗樁吩咐著什么。 又過片刻,車簾再度被撩起。 趙蕎倏地睜開眼,詫異地瞪向再度出現(xiàn)的賀淵。 四目相接的短短霎時,兩人都沒急于開口說話,此行一路上許多畫面從趙蕎眼前飛快掠過。 時常被“趙門賀郎”這個稱呼惹得面紅耳赤又咬牙切齒的賀淵。 故意一字一頓喚她“趙大春”做為幼稚還擊的賀淵。 因她調(diào)戲逗弄而面紅耳赤卻又無奈縱容的賀淵。 以及,有時前一刻還眼底還隱隱噙笑,下一刻便浮起悲傷彷徨的賀淵。 車簾外的初春晴光在他的面龐上映襯出一層朦朧光暈, 輕易柔化了那層淡漠從容的甲胄,使趙蕎看到他眼底最深處深藏的脆弱與無助。 她看得出來,這些日子與她朝夕相處,于他來說是愉悅與悲楚交相混雜的。 那種理不清頭緒,拿不起又放不下的茫然糾結(jié),一定很難受吧? 她早就隱隱猜到他心中煎熬的根源是什么。 他的性子看似涼薄,實則重情重義。對那些在鄰水捐軀的下屬同僚,他有太多的愧疚與自責(zé)。 雖他的腦子替他抹掉了有關(guān)鄰水的痛苦記憶,可他心上卻始終都有揮之不去的隱痛陰霾。 趙蕎知道,關(guān)于這件事,自己沒有開口勸慰的權(quán)利。 她不可能臉大如盆地代替那些亡者英魂告訴賀淵,他們不怪你,他們會希望你過得好。 無論那些亡故的英魂對賀淵那道“以命換命”的死令是否有怨懟,都不該由她趙蕎來開口替他們表達諒解。 眼下賀淵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或許還會有危險。 旁的忙她幫不上,至少可以替他將兩人之間的那團亂麻斬斷丟開,再不扯什么風(fēng)月情長攪擾他分心。 “賀淵,做你該做的事去。不必再分心惦記我回京的安危,”趙蕎重新將后腦勺抵在車壁上,閉目輕笑,“既我此行任務(wù)已達成,從此刻開始我就不再是你的責(zé)任。沒有‘趙大春’這個人,我倆就沒關(guān)系了。” “有關(guān)系的。” 丟下這讓趙蕎莫名其妙的四個字后,賀淵終于放下車簾,義無反顧地奔向了屬于自己的戰(zhàn)場。 那個面具他不是不想要,而是這個時候不能要。 因為他根本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完好無缺地活著回京。 ***** 短短十余日,柳楊奉賀淵之命,從臨近各城召集金云內(nèi)衛(wèi)暗樁十五人人,混在驚蟄日祭迎“桃花神”的與會人群中不露痕跡地進了松原城。 送走趙蕎后,賀淵摒棄腦中一切雜念,冷靜做出部署。 十五人被他分了三隊,一隊前往邱敏貞與黃維界官邸盯梢,另兩隊則去打聽進入崔巍山的隱秘小徑。 申時初刻,賀淵獨自回到客棧。 掌柜的有些詫異,關(guān)切地問道:“客官怎的獨自回來了?是覺不夠熱鬧嗎?” “不是。”賀淵勉強答了一句,舉步要走。 掌柜的恍然大悟般笑了笑:“與尊夫人吵架了?” 賀淵腳下頓了頓:“嗯。她生氣,回原州了。” “您這不多話的性子可不好,她生氣要走,您竟就真任她走了啊?該哄著的嘛。” 掌柜的笑呵呵勸了兩句,也沒再多嘴。 回到與趙蕎一起住了幾個日夜的房中,賀淵徑直在床榻上躺平閉目。 昨夜在邱敏貞那里聽到的事情太過震撼,他根本一夜無眠,繃緊心弦想了許多。 從今夜開始他有許多事要做,趁此刻有了同僚幫手,他得抓緊時間稍作休息。 賀淵仍舊睡在床的外側(cè)。可這一次,他沒有像之前那樣讓右臂與床沿齊平,而是側(cè)身向里,平靜閉目。 身側(cè)就是趙蕎蓋過的那床被子,枕畔似乎還有她發(fā)間留下的淡淡馨香。 ——既我此行任務(wù)已達成,從此刻開始我就不再是你的責(zé)任。沒有“趙大春”這個人,我倆就沒關(guān)系了。 耳畔驀地響起她在馬車里說過的話。 緊閉雙目的賀淵慢慢握掌成拳,像昨夜那般。仿佛那只柔軟又溫暖的手,依然在他掌心。 他猶自閉目,喃聲微哽:“有關(guān)系的。” ***** 當天夜里,賀淵在一隊下屬的掩護下,順利從邱敏貞的官邸內(nèi)找到布防圖。看過布防圖后,賀淵并沒有立刻離去,耐心地伏在房頂?shù)却?/br> 果然,子時過后,黃維界再度過來與邱敏貞密談。 他們與慶州方家與淮南程家的盟約似乎出了什么意外,這讓性子更謹慎敏感些的黃維界如驚弓之鳥,說了許多。 最終黃維界還是被邱敏貞說服了,同意由邱敏貞暗中調(diào)派兩千人進入崔巍山前哨營已空無一人的防區(qū)營地,以掩人耳目。 同時他們還提到了在崔巍山中另一個地方的“希夷神巫門”制藥處。 聽到的秘密越來越多,這讓賀淵心寒齒冷之余,也越來越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之后,賀淵當機立斷,命一隊下屬設(shè)法尾隨這兩千人進山,去前哨營遇難地點實地勘察,探清楚前哨營的遇難究竟是天災(zāi)雪崩還是人為謀害,同時判斷有無幸存待援者。 剩下的事,就要就等朝廷援軍到來了。 ***** 二月十五清晨,賀淵退掉了客棧的房。 驚蟄迎桃花神的盛會雖已結(jié)束三日,松原城中卻還是人潮涌動。 賀淵目不斜視穿過人潮,步履從容往城北而去。 行至松原城最熱鬧的主街時,他忽地從滿耳熙攘中聽到一陣短促頻密的鳥鳴聲。 雖那聲音只幾息功夫就停了,賀淵的目光卻準確循著聲音來處,看到了人群中某個咧嘴笑出滿口白牙的身影。 沐霽昀。恭遠侯沐武岱的族親孫輩,從小在利州金鳳雪山中來去如風(fēng)的山林戰(zhàn)翹楚。 賀淵心中仿佛有巨石轟然落地,迅速跟上對方的步伐。 兩人隔著人群一前一后出了城,行到北郊一間荒涼土坯房。 “沒想到援軍來得這么快吧?是不是瞧著我就像及時雨啊?”沐霽昀得意又興奮,抬臂就要去攬賀淵的肩。 賀淵不動聲色地避開,冷眼睨他,唇角卻隱隱上揚:“侄兒,見到七叔不行禮的嗎?” “我呸!你個占便宜沒夠的冷臉怪!”沐霽昀笑罵,“我這輩分真吃虧。” 因賀淵的堂兄,柱國鷹揚大將軍賀征與恭遠侯沐武岱的女兒沐青霜成婚,賀家與沐家自就成了姻親。 其實沐霽昀的年歲比賀征還大,奈何沐家“霽”字輩是比“青”字輩小一輩。原本他只需在姓沐的族親面前“做小伏低”,自武德元年賀征與沐青霜成婚后,他在姓賀的人面前也平白沒了地位。 就說眼前的賀淵,明明比他小了六七歲,他卻還是要被按頭尊稱這愣頭小子一聲“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