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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之后丟了半枚小元寶在老太太面前就揚長而去。” 賀淵微怔,雖覺有哪里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什么維護辯解的話。 在他現有的記憶中,如此囂張跋扈的行徑,趙蕎大約真做得出來。 “她在京中的名聲向來如此。這類惡形惡狀的欺人之事,我都不必特意打聽,光在同窗口中就聽過不止三五件,”駱易顫顫抬起眼皮覷向賀淵,“我覺得吧,其實你沒當真虧欠她什么。眼下事情既已經這樣,你也不喜歡她了,那就沒必要再放任她糾糾纏纏。我瞧著你被纏得也窩火。” 賀淵眸底漸漸凝起不豫:“你到底想說什么?” “七哥,若你真喜歡極了她,她在外再如何你都不在乎,那你當我什么都沒說。若不喜歡,或許快刀斬亂麻還好些。”駱易沒敢直視他,全程硬著頭皮說完的。 賀淵目光越過表弟微垂的頭頂,直直落在對面書架的某處,薄唇緊抿成直線。 片刻后,他沉聲道:“好生讀書,我的事不需你cao心。時候不早,趕緊啟程回灃南去。” 聽他語氣轉為冷硬,駱易忙規規矩矩執了辭禮,大氣不敢喘地出了書房。 走到門口,又聽賀淵寒聲道:“門關上。順便告訴中慶,誰也不許進來。” ***** 賀淵靠向身后的椅背,雙臂環在胸前,目光始終看著書架最高層的角落。 那里有個不太起眼的琉璃瓶。 四下很安靜,只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 兩道。 “還不出來?!” 賀淵神色冷厲戒備,是臨敵時慣有的模樣。 “趙二姑娘,你最好能解釋清楚,為何會在我書房的暗室里。” 以他的身份,無論在公在私,家里有幾間暗室再尋常不過。 但他缺失了一年的記憶,也是前幾日才“知道”,書房內這間暗室里存放的,多是金云內衛相關記檔、卷宗副本。 內衛左統領掌管許多事務,又不必每日當值,便被允許將部分機密謄抄副本帶回家中密存,若休沐期間有突發狀況,也好及時應對處置。 連中慶都不知這間暗室該怎么進,趙蕎是如何進去的?又進去做什么? 須臾后,書架緩緩向兩側退開,露出暗室的門。 暗室墻上鑲嵌著幾顆用于照明的碩大火齊珠,光芒柔和,淺淺流轉。 趙蕎無措地站在那光里,面色蒼白且憔悴。 整個人看上去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是你從前告訴我的。你說,朝左后扳動琉璃瓶就能打開,里頭除卷宗記檔,還有張有趣的小床。你提了好多次,說我若來你書房可以進去躺一躺,”她低下頭,小聲解釋,“我忙了通夜沒睡,方才太困,就想起來了。” 如此機密所在,當然是因某個重要前提,賀淵才會詳細告知她的。但此刻她心里很累,沒力氣細說。 那段只她一個人記得的從前,當時多甜蜜,此刻就多難堪。 原以為最近的種種是因他總歸還是喜歡她,于是她也越飄越厲害。方才聽見他與他表弟的對話她才明白,他只是出于愧疚、心軟、不得已,勉強耐著性子容忍她。 對如今的賀淵來說,她不過就是一個“不記得,不熟悉”,還惡名在外的姑娘。 他并不喜歡的。 “卷宗記檔我沒動過。你放心,我就算看了也白看。若你不信可以問陛下或帝君,他倆都知道,我天生就認不了字。” 悲傷地靜默半晌后,趙蕎終于抬起頭迎向賀淵警惕審視的目光。 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地閉了閉眼。 “沒有先問過你就擅自進去了,實在對不住。往后,不會了。” 往后,不會再來打擾了。 第14章 正申時,中慶叩響了書房的門。 得了里頭主人允許,他輕推門扉走進去,輕聲秉道:“七爺,趙二姑娘的馬車安全進了信王府。” 他不太清楚早前書房內發生了什么。只知趙二姑娘離開時,看起來與前幾日不太一樣。 而他家七爺更不對勁,居然吩咐讓派個人跟著,確認趙二姑娘的馬車是否安全回去。 之前可從沒這樣過,最多就讓他將人送到門口而已。 “嗯,”賀淵修長食指抵住額角,垂頭閉目,“知道了。” 她方才離開時神情異樣,像是被傷了心。 他不確定她是因聽到自己與駱易的對話而耿耿于懷,還是為著自己嚴厲質問她出現在暗室而難堪憤怒。 總之一團亂麻。 仿佛聽到自家七爺惆悵嘆氣,這讓中慶訝異瞠目,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忍不住多嘴一句:“方才趙二姑娘看起來似乎有點難過。七爺,您說她什么了嗎?” “我說她什么了?”賀淵聞言甩開手靠向椅背,眼睛微微瞇起,“她無端進了暗室,我就讓她解釋清楚怎么進去的而已。” 就算缺失了升任左統領前后這一年的記憶,可他十五歲進金云內衛,十六歲起擔任小旗整三年。四年光陰里付出血汗累積的經驗與習慣早在骨子里打了印。 嚴守機密是內衛準則中極其重要的一條。 今日就算換成自家親娘在他不知情時進了這間暗室,他都不可能好聲好氣的。 “就說了一句讓她解釋清楚,我錯了嗎?”又沒真發脾氣。 中慶在賀淵跟前做事已有五年,印象里這還是五年來頭回聽他一次說這么多話。 雖沒至于大動肝火地失控咆哮,卻隱隱有點咬牙切齒、無計可施之感。 “自是該問,”中慶偷偷舔了舔下唇,掀起點眼皮覷他,“莫非趙二姑娘不肯解釋?” “她解釋了,”賀淵突然有點頹,懨懨靠著椅背,“說是我以往告訴她如何開啟這間暗室的。” 這答案讓他狼狽、驚慌、難以置信。 這間暗室里的東西機要程度極高,甚至有內衛撒在各地的暗樁名單與秘密鴿房地址匯總。堂堂個內衛左統領,會不懂這些東西攸關許多暗樁同僚的性命嗎?! 就為討好個姑娘,居然將開啟暗室的機關詳細講解,還哄著求著叫人有空進去“躺一躺”?! 之前的賀淵這么沉不住氣?急成這樣,到底是多喜歡?! 中慶寬慰道:“信王殿下領圣諭協理國政,府中機密禁地想來也不少,趙二姑娘不至于像尋常小家子不識輕重。暗室的事關乎您公務,她或許一時氣憤于您態度強硬,回頭氣消了,想必也能體諒您的難處。” 賀淵僵了僵:“若,不止暗室的事呢?” “啊?” “她在暗室里時,多半聽到駱易那小子與我談話了。” 賀淵瞪著房頂橫梁上的雕花,有點說不清的委屈。 是氣他在聽人說她不好時,沒有出言維護?可他又不知來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