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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凜心中有些悔意,早知他就不將何睿留在身邊養傷了,直接將他放回國,何睿就算是半途而亡,也不干他的任何事情。何睿養傷的小院子距離王府并不甚遙遠,裕凜沒走幾步便到了,他看著遠處緊閉的房門,似乎聽見何睿隱隱的痛呼聲,他用力握緊了拳頭,那日他只顧著發泄欲望,沒有顧惜身下的人,只怕是將何睿傷慘了。而他多日逃避自己的內心,也沒有去看何睿。“王爺,何睿就在里面。”暗影看著裕凜有些沉重的面容,“倘若您不愿去就算了,屬下再想想辦法。”他這次來就是想告訴王爺何睿的病情,免得何睿突然死了,王爺找他算賬。“你下去吧。”裕凜頓了頓,走上前推開了房門。何睿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面色慘白沒有一絲生氣,下顎異常消瘦,被下的胸膛隱約能看見微弱的起伏。裕凜緩緩靠近了床邊,他看著何睿因多日未進食而迅速消瘦的身軀,心中有一絲深深的愧疚。他伸手握住何睿□□在外枯瘦的手臂,掀開被子松松的蓋上。何睿隱約聽見一絲聲音,他勉強睜開雙眼,看見裕凜的面容,瞪圓了眼睛,眼中有一絲憎恨,他用力推開裕凜的身體,卻仿佛軟綿綿的拍在裕凜的身上一般,“滾。”何睿清澈的嗓音已經變得異常沙啞了。“對不起。”裕凜的聲音很輕,他曾經想證明,他們大陳是仁慈的,不想大梁一般兇殘虐待俘虜,但他竟然強迫了一個少年做那樣的事情與蠻子又有什么區別。裕凜看著何睿的雙唇干裂,深深的裂痕間露出一道道的血跡,他伸手拿過一旁的茶杯到了一杯溫水,“起來,喝點水。”裕凜伸手將何睿扶到懷中,拿過一旁的茶杯喂給他,“小心點。”何睿將面前的茶杯推灑,茶水全部灑落裕凜的腿上,褲子瞬間浸濕了。倘若早一點知道大陳王爺是這樣的人,他寧愿死在沙場上,也決絕不能忍受這般的侮辱。那日他聽見王爺的話,心中還抱有一絲期待,他甚至以為王爺不曾想他以前見過的人一般,將他俘虜來并不會為難他,誰知他想得太簡單了,王爺為他治傷是為了更加羞辱他。他一個男子可曾忍受過這般羞恥,士可殺絕不可辱。裕凜嘆了口氣,將懷中的人放在床上,離開床邊在房間中看了一圈想找些有用的東西,他看見桌上的藥箱,微微停住了視線,他伸手打開藥箱翻出了一塊白布。裕凜將溫水倒在白布上浸濕,走到何睿身邊輕輕觸碰他的嘴邊,水便浸了進去,何睿干裂的雙唇得到了一絲緩解。“殺了我。”何睿用力向前撞去,想撕咬裕凜的肌膚,卻被裕凜避開了。裕凜看著何睿眼中nongnong的恨意,嘆了口氣,倘若換做是他,他恐怕也會想一死了之,可是何睿不能死,如果何睿離開了,那日將會是他今生無法抹去的心結。“如果你能活下來,我就放你回去怎樣。”裕凜按住何睿的雙肩,防止他在自殘。“我絕不會再信陳人的一句話。”何睿奮力的掙扎著,但卻沒有一絲力道。“不相信我是嗎,反正你現在也是將死之人,死了就是終生不能回到故土,活了便還有一絲機會,你不妨賭一賭,好好養傷,待你傷勢痊愈的那一天,我必然放你回去。”裕凜堅定的說,何睿是大梁人,他本也沒有想將何睿久留,誰想竟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曾經可以讓何睿信任他,而現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了。“我人在你手里想做什么便是,何必假惺惺的耍花招。”何睿冷冷的哼了一聲,想要他好好地活著,不過是為了繼續折磨他,他絕不會再上當受騙了。“難道你不想回家嗎?”裕凜見何睿沒有一絲動容,繼續努力道,他就不相信何睿沒有一個在意的人。“我已被侮辱有何顏面回家。”何睿的雙眼夾雜著一絲傷痛,那個家已經放棄了他,他再也不會有機會回去了。“那日的事情只要我不說便沒有任何人知道,現在兩國已經議和,過一段時間等你傷勢痊愈,回去之后你還是你的副將軍。”裕凜也只是口頭上如此勸解,那日的事情如此慘烈,他都不能忘懷,何睿又如何能忘記。但裕凜真的希望何睿能想開一些,人總要活著,不能一直回憶過去的傷痛,要向前看。“你豈會那么便宜的放我回去。”何睿用力握緊手中的被子,他已經被俘虜至大陳為奴隸,就算回去走在街上也被人唾棄,更不可能再做將軍。“我不放棄回去,留你一個廢人做什么。”裕凜起身冷冷的看著何睿,他溫聲細語的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反而在何睿看來有利所圖,倒不如嚴厲一些。“我絕不會再忍受你的羞辱。”何睿閉上眼睛靠在床邊,不再看裕凜一眼。裕凜拉起了垂落在手邊的被子,他可不想在羞辱何睿了,就算是他也不能承受心中的折磨。“藥呢,怎么還沒有上來。”裕凜沉聲說道,現在已過午時,藥再就應該端上來了。“王爺。”侍女端著盤子站在裕凜身邊,她看著王爺冰冷的面容不敢多說一句。“藥好了,怎么也不說一聲。”裕凜看著站在他身后的人皺了皺眉頭,他接過托盤摸了摸藥碗,剛剛好還有些溫熱。裕凜坐在床邊,再次拿起紗布浸濕后喂向何睿的雙唇,何睿猛的睜開了雙眼,裕凜誤以為何睿已經喝盡藥汁時,一絲血漬溢了出來,他眼中還有些疑惑,在血跡順著何睿的下巴低落時,他連忙捏住何睿的下巴。裕凜向何睿口中看了看一片血rou模糊,不知何睿咬的有多深,他原是防著何睿自殘,沒想到何睿竟會咬舌自盡,“藥。”裕凜轉身看見身后的侍女依舊冷冷的站在那里,大聲說道,“金瘡藥。”侍女點頭,連忙打開藥箱,將一個小瓷瓶遞給裕凜。裕凜接過后,打開瓷瓶,小心的將白色的藥粉灑在何睿口中,他放下何睿的下巴,扶著何睿躺在床上。裕凜看了看一旁的藥碗,揮了揮手,“撤下去吧。”這次藥是不可能再喂了。“我知道你現在很清醒,你聽我說,你是你自己的,只要你想活下來沒有人能奪走你的性命。是你覺得你受了屈辱想一死了之,可是想過那些曾經關懷過你的人嗎,他們能承受得住你的離開嗎,或許他們還在家中苦苦的等待你回去。”裕凜用手帕拭擦著何睿唇邊的鮮血,“逆境中活著的是英雄,自殺而亡的是懦夫。”“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等待我下次在羞辱你時死也不遲。”裕凜微微嘆了口氣,希望他這些話能管點用,否則他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你不想再看見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