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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榮國府應是極熱鬧的吧,來的探子回,半數多的大臣今天都踏進了榮國府的門檻。不錯。李韞對自己的安排還算滿意,這就是當皇帝的最大好處吧。能隨心所欲的把人置于最高處,再看著他狠狠落到谷地。但是他清楚,自己離隨心所欲那一步還遠得很,他看向太后寢殿的方向……太后這些日子也是睡不著的吧,極北的軍報一封封地往宮里送,他實在想走到那不可一世的母后面前,告訴她,她當年用李桓換來的邊境和平已經撐不了多久了。總不能把自己也送向邊關吧。她可再沒有第三個兒子了。“皇上,窗邊太涼了。”江玉華手里拿著件斗篷,又披在李韞的身上。“嗯,”李韞沒有回頭看她,只道,“你睡吧。”江玉華抿了下嘴唇,點頭,“是。”她退回想要伸出去的手,轉了身子,回到了床上。李韞用余光掃了下她的身影,心中多有些愧疚,他并不是故意冷落這個姑娘,但她的身份實在危險,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任何的疲態,都有可能是太后手上的把柄……他就這么不期然想起了木樨。又再嘆氣,如果當年沒有李桓,如果當年和榮真他們把臂言歡的人是自己,現在一切會不會都變得不一樣。他越想著這些便覺得周遭更加寒冷。楊槿窩在自己屋中的椅子上,身上裹著個毯子,他還沒有把燈熄了,瞪著眼看著桌子上的賬本。賬本上一條一目記得十分細致,都是李嘯向京城百官進的貢。數目之大和戶部每年進出國庫的錢可以媲美了。他明白,當時李嘯會相信自己,讓自己過這些賬,是因著知道了自己對榮真的心意,以此威脅而已。但現在又因為自己對榮真的這份心意……他揉揉頭發,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這世上是不是所有人都該求不得才對?楊槿把賬本一合,抱著頭,想著些有的沒的。想自己,想榮真,想……李嘯。楊槿自問,心腸絕不算軟,但是也珍視別人對自己的好的。平常有對自己示好的姑娘,他都會委婉的拒絕掉,心里雖有過意不去,但晾些日子,便好了。可他今天對李嘯那樣,明顯是氣頭上的話,顯得自己多沒風度似的。他站起來,抖了抖胳膊,不行,還得好好拒絕一次才對。剛開門,就看見了坐在院中的李嘯,對方一臉驚詫地盯著自己。楊槿愣了片刻,然后轉身,關門,抵住,一氣呵成。這王府別苑是不能待了,李嘯難道成天不睡覺地往自己門口一坐嗎?這執念已經不一般了,再不脫身自己可要逃不掉了。楊槿剛剛想要和李嘯好好談談的心情早就煙消云散,這人心里絕對有問題,自己可不能跟他耗著了。他匆忙跑向柜子,找了張包袱皮,準備收拾收拾,明天就回家。“就這么著急走?”李嘯推了門就進,他既然被楊槿發現,就不能一直藏著了,不然會更加奇怪罷。楊槿咽了下口水,往身后退了一步,“王爺不是都許了嗎?”“我知道,你現在覺得我很奇怪是不是?”“不敢。”“你今天和我說的話我想過了。”李嘯道,“我是喜歡你。”楊槿有些為難,皺著臉看他。“這沒什么可見不得人的,”李嘯的瞳仁比常人的都要黑,“我也承認,我是有妻室的人,更加玷污不得相爺家的公子。”“但我對你已經,”李嘯斟酌著詞句,他是平南王爺,皇室分支,除了議政殿上坐著的那位,找遍全國,也沒有人會再比他身份更加尊貴,可他現在卻如此低聲下氣,甚至是懇求的,希望,“算了……”他還是說不出口。楊槿縮了下脖子,手顫顫悠悠地往門口一指,“王爺,您早點睡吧。”李嘯眼睛瞟了一下楊槿放在床上的那幾件預備帶走的衣裳,竟然笑了一聲,“你不必著急,明天自有人幫你收拾。”楊槿也不知道該怎么反應,懵懵地點了下頭,看著李嘯走了出去。他慢慢走到門邊,松了口氣,把門終于關上了,還落了鎖,這才把心定下來。他回想著李嘯究竟是什么時候對自己起的心思,卻拼命也琢磨不出來。還是離他遠點更好。李嘯的耳力甚好,鎖咔噠一下的聲音他聽得真切。竟沒想到自己會讓楊槿這樣害怕。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這也是沒辦法的吧,他不是榮真,就算再努力,也沒辦法跟水似的溫柔,他已經把自己最柔軟的一面展示給楊槿看了。換來的便是這樣。他緊閉了下眼睛,兩指夾在鼻上,呼了口氣,可不能讓他人見著自己這樣。……這許多人的不眠之夜里,睡得最熟的便是木樨了。榮真輕吻了下他的額頭,把擱在木樨頭下面的手臂抽了出去。他過會還要上朝,還是不要吵到木樨的好。榮真小心翼翼地把木樨屋里的門合上,走進自己的房間,眉眼里都是溫馨的笑意。他像平時一樣先坐到自己桌前,看看有沒有什么未處理的文件。卻在桌上發現一塊玉牌,白玉的,半個巴掌大小,上面刻著木槿花。他再熟悉不過。這是楊槿一直帶在身上的。第140章第一百四十章“木樨醒了嗎?”榮真一下朝就趕回家來,不敢耽擱。江玉簪狐疑地看他一眼,“這一上午都沒見他人影,我還想問你呢。”榮真嘴角明顯地彎了一下,轉身就往后院去了。江玉簪更加覺著奇怪,眼珠在眼眶里轉了兩圈,忽然捂住了嘴……不會吧。她八卦起來,邁著小碎步跟在榮真后面,看榮真進了木樨屋之后,就扒在門口,豎起耳朵聽里面的動靜。木樨披頭散發的站在床邊,赤著腳踩著自己的鞋,看到榮真走進來,瞪著兩只眼看榮真。“怎么了?”榮真一邊走向他,一邊展開雙臂,把他圈進懷里。榮真明知道自己這樣根本回答不了他,木樨負氣的想。不過榮真的懷抱實在溫暖,讓他很快就消了氣,臉頰蹭了蹭榮真頸上戴的溫玉。他定眼一看,上面刻著木槿花。木樨嘴唇微張,有些驚訝,輕輕推了下榮真,對他笑了一下,踢踏著自己的鞋子一直到鏡子前,拿起梳子開始打理自己的頭發。榮真看他,并沒發現什么不對的,又慢慢遛到木樨旁邊,從他手里把梳子拿了走,“我來幫你。”江玉簪站在門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