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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默的微博看得出來還是寵這個侄子的,否則也不會拿官號力挺。孫羿長期在這趟渾水里爬摸打滾,看人看得再精準不過,他現在就像是在鋼絲上跳舞,一點都疏忽不得,可惜了顧見月那臭女人不上當,否則孫羿拿了錢再坑她一把就更痛快了。不過現在也沒差,這會兒她大概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吧。嘖,可惜了那筆錢。至于把簡遠洗得清清白白……其實孫羿也是出于兩點考慮,一是怕自己說話太狠真把簡默逼急了,第二是洗得太白未必就是好事,簡遠就算清清白白壓根沒什么關系,也逃不開一個蠢貨的名頭。拿捏好用詞的分寸,能誅心的。孫羿再得意不過的拉了拉自己的雨衣,冬日很少會見雷雨,他暗暗咒罵了聲這鬼天氣,抹了把眼睛上冰涼的雨水,甩了一手的水,終于勉強能把眼睛睜開了,外頭的溫度低得嚇人,更別提雨水還順著風直往脖子里灌,他呼出口冷氣,在空中凝結成霧,加快腳步走近了安全屋門口,用鑰匙打開了鎖。“咔噠。”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來,天昏昏的暗沉著,冬日的干燥一掃而空,烏云摩肩擦踵的涌來,閃耀的雷霆在綿軟的云層之中穿梭著,細膩濕潤的雨水劈頭蓋腦的澆下來,在地面洇濕開來,陰冷的夜風像是竄過了骨頭縫,叫人從里頭冷到外皮。黑暗無聲無息的涌過孫羿的腳面。記者的心猛然提了起來,他猶豫是否是自己太過多疑,門被慢慢推開,屋內漆黑一片,只有嘈雜的雨聲跟轟隆作響的雷霆。孫羿悄悄松了口氣,剛轉過身將門關上,忽然一道驚雷炸響,他下意識轉過身,自己的轉椅上伊然坐著一個男人,對方極放松的靠著椅背,雙手置于膝頭,模樣看起來與簡默有幾分相似,嚇得孫羿幾乎魂飛魄散,可他很快就意識到對方并不是那個讓人恐懼的存在。是簡遠。簡遠的臉上總是帶著笑,他雖然沒有酒窩,但是臉上的笑容卻異常醉人甜美,無害的就像是只小兔子。跟孫羿經常打交道的那些老狐貍相比,簡遠幾乎就是只食草動物,要不是生了個好胎,有簡默照看著,恐怕這輩子都會被人騙得團團轉的下場。見是簡遠,孫羿不由得松了口氣,既然是他出面,那么程度最多是顧云開那些名譽上的私人恩怨,沒必要太過緊張。“你是怎么知道這里的。”孫羿心下一定,可背還是緊緊靠著門板,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簡遠十指相對,手肘挨著轉椅的扶手,神色淡然鎮定,雷光又再閃過,照得他往日可愛親切的娃娃臉說不出的恐怖跟詭異,他平靜的說道:“孫先生不是有句口頭禪么?我記得是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記得有沒有錯?”孫羿的臉色微微發青了下,干干笑道:“是嗎,簡先生記性不錯,老孫我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那孫先生還真是健忘。”簡遠用食指輕輕摩挲了下嘴唇,微笑道,“你前兩天還是剛剛對我的男友說過這句話呢。”孫羿幾乎要大笑出來了,他慢慢松下了些警惕,暗中譏諷道:差點被唬住,這臭小子到現在都搞不清楚狀況,滿腦子都是戀愛,我還差點以為自己看走了眼,要折在這黃毛小子頭上。既然只是想談顧云開的事,那犯不著逃,指不定這小子待會就被嚇走了。“怎么。”孫羿信心十足的說道,他臉上充滿了促狹與譏諷的勝券在握,“簡先生擅闖民宅,恐怕不太合法吧?難道你還想知法犯法,濫用私刑嗎?”簡遠很想試著笑了起來,可這會兒他心里冰涼一片,怎么也笑不出來,忍不住想著伯伯往日里的模樣究竟是故意假裝出來的,還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場合。他在轉椅上晃了晃身體,搖頭道:“孫先生別誤會,我這人只會擺弄擺弄樂器,連殺只雞都不敢,更別提對人了,不過你想要什么,不一定要自己會,花錢能買到很多東西,是不是?”“……什么意思。”孫羿的手落在了門把手上,他開始有點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了。“你會不會有時候覺得怪諷刺的,一個人能賺多少錢,未必就意味著他價值那么多。”簡遠緩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的身形被黑暗無形的抽長了,“我看過你的新聞出價,三百萬,八百萬,兩千萬,最高的價格是五千萬但是沒成功,可我只花了一百萬就買下了你的命。”孫羿臉色慘白,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可愛無害的男人到底是與那個從血海尸堆里走出來的惡魔流著共同血液的存在,他雙腿發軟,想撒腿就跑卻使不上力氣,牙齒打著架,戰戰兢兢的說道:“你不怕嗎?”“害怕?”簡遠輕柔的說道,“我何必害怕呢,你覺得別人會相信元帥為了一句造謠而殺人,還是相信因為你是個間諜才殺了你。名利皆失,比殺了孫先生還難受吧?”前者太荒唐了!絕不可能!孫羿不需要腦子都能想得到,網民的確聽風就是雨,只要猛料足夠震撼人心,他們對誰都是一視同仁。不管簡遠這會兒對他的報復存有多大的私心,這件事都會被說得公平公正,大義凜然……又是一道閃電,照亮了簡遠跟孫羿的臉。兩個人的臉色都是一模一樣的蒼白,可落在孫羿眼里,簡遠的面無表情無異于死神再生,有說不出的詭異跟死寂。孫羿忽然覺得止不住的發冷,好像雨水跟今夜的晚風凍傷了他的皮rou跟骨頭,每一塊都被冰凍了起來,輕輕一磕就碎了。孫羿看到簡遠忽然輕輕點了下頭,然后一條人影從黑暗中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黑漆漆的洞口對準了他。“砰。”……簡遠在回來的路上吐得很慘。上車的時候幾乎全身都是軟的,雨下得很大,任淵異常淡定的開著車,完全沒在意自己手上剛剛多了一條人命。簡遠有點難受的靠著車窗,從脖子處掏出那個吊墜想要打開看一看,他的手還沒放下去,又忽然攥成拳頭,一動不動了。“習慣就好了。”任淵忽然開口道,他調整了下后視鏡,平靜無波的對簡遠說了兩句話,“有些事不能說出去,可人必須死,就不能走明面。像這種事是很少的,早期的時候娛樂圈倒是的確很亂,翁樓先生當年就出過事,差點沒命,不過現在風氣稍微好些了,你放心,不會經常遇到這種事的。”“死了二十三個人。”簡遠茫然的看向窗外,忽然低聲道:“只是幾張照片而已,他看不見,不知道?所以心安理得,他為什么可以那么心安理得?”“因為心肝這種東西很貴重,不是誰都能有的。”任淵聳了聳肩膀,忽然停了車,他從副駕駛位上拿起了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