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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我的確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什么?”溫靜安問道。“追求要做點什么?”溫靜安像是被嚇住了,猛然道:“哈?!”這有什么值得吃驚的!顧云開多少有點憤憤不平的想道,對溫靜安這么劇烈的反應感到有點暗暗的不爽,再說也不算是老牛吃嫩草啊,現在他跟簡遠應該差不了多少歲,最多算是兩頭小豬互拱,也沒有差得非常懸殊。不過年紀這個想法讓顧云開多少有點適應不良,他毫不留情的拋掉了這個想法,然后想了想才說道:“是男性,所以你明白嗎?”“我不太想明白。”溫靜安心不甘情不愿嘟噥了一聲,“你認真的嗎?在我遇到前男友的這個關鍵時刻,尋找你支援的緊要關頭,你聽完了我的想法,然后要我立刻回報你,就為了想知道怎么追求另一個男人?我可是失敗的前科啊!”顧云開揉了揉眉心道:“失敗的不是你,是那個錯把珍珠當魚目的蠢貨。”溫靜安沾沾自喜道:“聽起來我還挺棒的。”說實話,顧云開不太想接這個話題,他一直不太了解簡遠這個人,那個孩子明明透徹的像是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一汪山泉,可是有時候卻又讓顧云開覺得混亂迷茫,仿佛自己墜入清澈的表面之后,就立刻被璀璨斑斕的星海淹沒。他不太懂追求男性的手段,逢場作戲可與這不同,那時候他只要騙一個人的喜歡,騙短暫的歡愉,騙到片刻的享受,可是愛,是要騙一個人一輩子。每個人都習慣撒謊,顧云開也不例外,他絕不可能將心掏出來坦白赤誠的告訴另一個人自己所有的秘密。可是他愿意用一生去保守秘密,去守護謊言,也愿意永遠做顧見月的哥哥“顧云開”。“其實我幫不了你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們當時做了什么,那感覺就好像回到了童年的時候,無憂無慮,什么都不必擔心,唯一煩惱的事情就是自己笑得太大把門牙漏出來可能會有點難看。”溫靜安輕聲道,“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像個孩子那么快樂,直到我們不得不長成大人,用大人的理智跟邏輯去應對那些讓人受傷跟不安的事情。”顧云開又想起了這一天。“我是個相對比較保守的人了。”溫靜安柔聲道,“我不太清楚別人談戀愛是什么樣子的,也不清楚他們的愛意來去的到底有多快,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別怕丟臉。畢竟如果你希望對方喜歡你,讓他喜歡上你最真實的那一面沒什么壞處,有時候你的小毛病甚至能縮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出丑效應。顧云開對這些理論倒是心知肚明,可是溫靜安的提議毫無用處,他輕輕嘆了口氣道:“不說我了,你好好休息,不必勉強自己刻意的放下去,你什么都沒有做錯,應該后悔自己錯失珍寶的人是他。”“云開,有時候我真羨慕你。”溫靜安笑了笑道,“你好像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總是很理智。”“哈,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又怎么知道我做錯了什么?”顧云開玩笑道,“不過時間總會過去的,人要活在當下嘛。”我之所以理智,只不過是因為世界不會包容我的不理智,我太過清晰的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自尊與生存。它們也同樣約束了我。溫靜安不置可否道:“也是,那晚安。”顧云開把手機在手心里擺弄了好一會兒,已經無心繼續欣賞夜景,他跟溫靜安在感情上總體來講是相差不遠的人。他也知道很多年輕人認識兩三天就能談戀愛,戀愛幾個月就能結婚,一見鐘情,他就是自己最正確的那個人……倒不是否認他們之間的感情,顧云開知道他們當時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定然都是一心一意,覺得自己會持續到永久的。可那太快了,你甚至還不知道對方有什么毛病,有什么喜好,他睡覺的時候喜不喜歡打呼嚕,愛不愛磨牙;他是不是一個善良到幾乎有點乏味的人,還是邪惡之中帶點瘋狂,喜歡過什么樣的人,有怎樣的家庭背景,對以后有什么樣的計劃……顧云開幾乎能想出一大串需要思考的事情,可許多人在愛面前像是都不存在這個阻隔,貿然行動有時候并不是一件壞事,但是不適合他。人生只有一條路,副駕駛上也只能坐一個人,前路與那個人是人生最重要的存在。如果簡遠是他的副駕駛位,可他不是,那起碼他們倆能夠占據彼此的后座。拋卻戀愛,簡遠仍是一個值得欣賞與喜歡的青年,顧云開不介意跟他出去喝一杯,偶爾散散步,然后他們倆一起說說最近的笑話,討論討論沒有碰頭時互相做了點什么,就好像他們自己又擁有一個他人無法融入的世界。假如只看到一個人的長處,那就足夠證明還不夠了解他。顧云開不想自己最終發現其實只不過是愛上了一個幻影,感情匆匆開始又匆匆結束,將簡遠的美好忘卻,把自己拋入深淵。一切痛苦與絕望最終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輕率跟一時的頭腦發熱,然后就這么失去簡遠。你還沒有準備好愛他的話,就不該隨便把愛說出口,然后理所當然的去責怪對方不是你想的那個模樣。第二天在圣母殿碰面的時候,簡遠還帶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里面用訂書機訂著好幾張撕下來的紙張,還有個別是報紙,五線譜上的每個音符對顧云開來講都像是扭來扭去的小蝌蚪。簡遠揮著手跟顧云開聊著那些他完全聽不懂的東西,無數的專業名詞從他嘴巴里冒出來,可顧云開甚至不太能理解那些都代表著什么,于是只是微笑著看他。真奇怪,如果換做是別人在顧云開面前不識相的說一些亂七八糟叫他尷尬的陌生詞匯,顧云開大概早已轉身走人了,可對上簡遠就不會,他看著清晨的風吹過簡遠松軟的頭發,露出紅通通的耳尖來,看著他毛茸茸的腦袋晃來晃去,看著那書寫流暢的樂譜在空中起伏著,簡遠閃閃發亮的眼睛仿佛藏匿著宇宙最美好的景色。簡遠終于在滔滔不絕之中停了下來,他死死的盯著那本本子,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禮,頹喪道:“你聽不懂對不對?我就像個白癡一樣沒禮貌的在你面前喋喋不休了半天,都不在乎你是不是喜歡,我應該把它演奏出來的,這樣……這樣你起碼可以懂了。”他毫無理由的陷入焦躁跟不安里,滿懷愧疚。“沒關系。”顧云開今天戴了雙黑色的皮質手套,里面是毛絨的,溫暖的包裹著他的五指,他用另一只手伸手抓住指尖,把自己的手從暖和的手套里抽了出來,然后落在了簡遠冰冷而亂糟糟的小卷毛上揉了揉,微微笑道,“我感覺到了,它一定是首很開心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