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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主觀,尤其是作為演員演戲的時候,自己心里哪兒能沒點準數。顧云開不得不承認夏普的演技起碼碾壓自己三條街,說吊打也不為過,他的每個神態舉動,仿佛都將自己完全的變成了丘奇。不光是他,所有人幾乎都被壓制著。夏普的確瘋得厲害,可是天生適合舞臺或者銀幕,不過這大概是一種天賦,他完全不擅長指導任何人。他總是讓顧云開想起了簡遠,簡遠也是相當純真的人,可是他們倆之間是不一樣的,簡遠很洞悉人心,如果說他的溫暖與快樂是經歷過黑暗的光明,那么夏普就純粹是個孩子了。還是一個非常惱人的孩子。大約是這一點,劇組里不少人都對他抱著敬畏之心跟一種溺愛感,差點讓顧云開誤會自己進入了個奇幻世界。絕大多數時候,顧云開都很欣賞夏普,尤其是在對方化身丘奇的時候,夏普的演技簡直像個外掛,每當他化好妝,穿上服裝的時候,總像是帶著所有人回到了那個戰亂的年代。他仍舊是有點瘋瘋癲癲的,可卻與夏普本身判若兩人。丘奇的目光明亮,他總是疲于奔命,總是窮困潦倒,可從未放棄過希望,他是天生睿智而博學的學者,他的靈魂永遠自由自在,而且永恒的公平公正,他熱愛每個生命,無論來自哪個國度。對于未來總有一種近乎不現實的美好期待,并堅持這個信念作為基石,他歡快而活潑,無論面臨多么困窘的境地,都難以失去希望。每當看到丘奇,顧云開都會感覺自己像是瞬間變成了加西亞,那個冷靜而堅強的守衛者,他們互相視對方為自己的信仰,加西亞拯救丘奇,而丘奇拯救人類。可是每回下戲之后,對于丘奇的好感就會讓顧云開更反感夏普,而且夏普也顯然不太喜歡他,因此每每總是借機會針對針對顧云開。盡管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可還是讓顧云開覺得煩躁。倒是劇組一度擔心他們會配合不好,哪知道顧云開跟夏普都表現的遠遠超出李斯思的預料,李斯思是個非常簡單的導演,既然不影響拍攝,隨便你們演員私交如何,只要不鬧得太難看,如他這種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沒有什么是不能當做沒看見的。李斯思對演員沒有非常強的掌控欲,換句話說,只要演員不耽誤每場拍攝,他也懶得像是個保姆似的追在演員屁股后頭。夏普雖然瘋瘋癲癲的,但是從不遲到,有關工作的事也絕不敷衍,通常只要對他表達善意,他都會回饋善意。總體來講是個非常好哄的孩子。所以他氣人起來,也就像個熊孩子似的。在劇組里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摁著他要坐上幾個小時的化妝師跟顧云開,所以經常對他們兩個人做惡作劇,如果前一天是化妝師專用的化妝箱里肯定會出現仿真蟲子或是仿真蛇。第二天顧云開鐵定會拿到個彈出拳頭的禮物盒。夏普見到他們倆總是表現的很氣呼呼的,化妝師們倒是對夏普的這種行為一笑了之,幾乎沒有人不會喜歡夏普,所有人一旦與他接觸都會忘記他的年紀。不能否認也有些人覺得他過于瘋癲,甚至詫異夏普是如何在娛樂圈里生存下來的——比如說劇組唯一對夏普不太和善的顧云開。也就是被夏普評價為機器人的顧云開。顧云開很少會計較這種情況,否則他也不會在許晉那件事上忍耐下來了,可是夏普說實話實在過于煩人了。許晉好歹知道進退,他的花招多數還稱得上有點智商,值得人動點腦子,夏普就完全是個孩子在捉弄討厭的人一樣幼稚。他多少有點不耐煩。不過這些私人關系并沒有影響什么,拍攝進行的很順利,夏普很容易就能帶動所有演員的熱情的狀態,李斯思似乎見怪不怪,每每籌備工作一結束就直接開拍,今天的這場戲是加西亞帶著逃亡的丘奇團隊們進入聯邦的前線后將他們安置下來。歷史上這種病毒很像是顧云開知道的黑死病,連同醫生的服裝都有些相似,帶著一個鳥嘴面具,遠遠看過去簡直像群魔亂舞,非常嚇人。同時這也為丘奇他們提供了強有力的遮掩,畢竟聯邦不少士兵也深受其苦,而病毒的失控讓兩邊都相當焦頭爛額,可誰也不肯服輸,尤其是當時那名研發病毒的專家還被暗殺了——歷史上并沒有說明是內亂的刺客還是帝國的,因此一直是個未解之謎。醫生在當時幾乎是稀缺資源,加上有加西亞的作證,很輕易的就放行了。這場有馬戲,這部電影的馬戲很多,借用的馬多數都是村莊自家養的,顧云開分到的那匹馬叫“緹娜”,是一匹很溫順的母馬,通常有空的時候他就會跟緹娜培養感情,一起到村莊里散散步,或者是去平原上奔跑。劇組里除了他,其他人多數都是用替身的馬術師,除非是近景必須,因為跟馬兒培養感情所花耗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也太久了,顧云開的“特殊待遇”讓夏普非常羨慕,甚至岔開腿嚷嚷著也要上馬跑一圈,被馴馬人帶著溜了一圈之后,就岔著螃蟹腿一臉痛苦的下來了。顧云開整了整衣服,身上這件是聯邦的老制服,說實話多少有點怪怪的。進城那場戲非常簡單,顧云開騎在馬上英姿颯爽,而丘奇他們也不需要特別大的表演,除開騎馬幾乎可以稱為是最輕松的一場戲了。可是接下來拍攝的卻不那么容易。“第六場,開始!”加西亞的馬被他的下屬牽走了。他帶著丘奇走進了鬧市區里,可鬧市區一點都不鬧騰,人們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像是什么老鼠臭蟲似的蜷縮在一起,仿佛生命就此枯竭,病痛將他們榨取的分毫不剩,衣裳也被小動物們嚙咬的破破爛爛,卻沒有人軀干。啃食病人身體的小老鼠死了不少,倒在了臭水溝里,陪伴著那些生命即將走入終結的人們耗完他僅剩的光陰。這幾乎是半個死城了,雜草肆意的從磚瓦木頭的縫隙里生長出來,水井干涸了,殘肢遍地都是,烏鴉棲息在高出,小眼睛打量著動靜,人們半死半活著,丘奇蹲下身,看到一個裸露出半邊胸骨的病人還艱難的呼吸著,他流膿胸口破開了個小洞,碎rou不知是被老鼠還是被烏鴉啃食了,在丘奇觀察他的時候安詳的斷了氣。也許早在患病時他就已經斷了氣,那雙灰淡的眸子里沒有一點神采,生與死,仿佛只差了那么一口氣。“丘奇?!?/br>加西亞的聲音仿佛層層疊疊的從遠處傳來,傳入恍惚無比的丘奇腦中,他感覺到腰上一緊,加西亞已經將他帶離開了那名死者,強行將他拖向了遠處。他們又走了很久,終于有了人煙,人們似乎對病毒全無所知,仍然是快快樂樂,歡歡喜喜的過著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