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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時候出去?” “這處花房乃是巫雨散人設下,是個陣中陣,能移形換位,我已換過一次位置,他陣法造詣普通。應是找不到的。等過幾日他遍尋不著破開山上陣法離開時,我們再出去。” 涂山予雪說完,又問道:“你說他是羌嶼?” 亭白點頭,答道:“他自己親口與我說的,說他是羌崎同父異母的弟弟,巫雨散人是他表兄。” 涂山予雪眉頭微微擰起:“巫雨散人恐怕兇多吉少了。” 氣氛再一次冷場。亭白幾次想挑起坦白的話頭,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腦中急速運轉,忽想到什么,一拍腦門:“予雪哥哥!羌嶼找不到我們,會不會下山找青衣他們算賬啊?” “無妨,救你前我已發(fā)出傳訊符,倘若羌嶼破陣而出,傳訊符便能極快到達青衣手中,之間的時間差足夠青衣喚來山焉山夷叔伯。” “那就好那就好。”亭白連連點頭,忍不住拍涂山予雪的馬屁:“予雪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什么事都能想到,還能從法力比你高的人手中將我救出。” 涂山予雪輕輕一笑,唇邊笑容清澈亮潔如高山雪蓮。 “還有幾天應該就可以出去了,這花房靈氣還算濃郁,你可以多加修煉。” 亭白咬了咬下唇,卻并沒有走開,似是下了決心,沉聲道:“予雪哥哥,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涂山予雪微微有些詫異。 猶如破釜沉舟,亭白不給自己后悔的機會,緊接著開口:“一千年前,足足上百株桃妖被魔族少主羌晏離擄回幽泉山脈,每逢月圓之夜灌以泉眼幽泉,隨后以心頭血滋養(yǎng),半數(shù)能夠起死回生,半數(shù)就此魂歸天地……” 從最初被灌溉幽泉,到后面自己被羌晏離侵蝕妖心魔化,最后關頭不得已自爆妖心,芳覺喜寶因此發(fā)現(xiàn)了密室中的破解之法,以及三人后來獲救。 亭白將一些緊要的都講了,省略了細節(jié),且并未講芳覺和喜寶月圓魔變的事,只將黛蘿等等的死因講了講。 涂山予雪未料到她隱瞞了這許久后,會突然據(jù)實以告,聽完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雖猜測到亭白有所隱瞞,卻未曾想到情況遠比所想更要糟糕。 足足上百只桃妖,其中不乏數(shù)萬歲的成年桃妖,活下來的竟然只余三人。 妖心黑了一半,且差點就被魔化,光是想想便知其中艱險。 亭白見他久久沉默,心中開始忐忑不安起來,心中原本堅定的想法也開始不確定起來。 “予雪哥哥,你若是…若是怕我妖心有異突然魔化,你就,就把我關起來吧,或者交給桃族處置,我,我……”亭白拼命忍住心中的難過,眼淚卻不自覺掉下來:“我不會怪你的,你幫了我那么多。而且我妖心已經(jīng)沒辦法復原,早晚都是死,關起來就關起來吧……” 予雪回過神,見她眼淚吧嗒吧嗒不停往外掉,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我何時說過要把你關起來?” 亭白停住抽泣,淚眼朦朧間看他:“那你剛才為什么不說話?你不是在生氣嗎?” 涂山予雪笑起來,手抬至半空又放下,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我剛剛不說話,只是在想,你們定然吃了很多苦,逃出來還要擔驚受怕,定然極其不容易……” 第35章 云遮霧障 聽得他如此說,亭白眼淚流得更兇了,甚至嗚哇大哭起來…… 她本來沒覺得有多苦,沒覺得有多難,可聽他如此溫言安慰,便好似過去那一千年確實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淚如同奔騰洶涌的河流,無論如何也收不住。 細細回想這一千年,確實也是苦的。上百次月圓澆灌,每次都要經(jīng)歷一番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的痛苦折磨;每逢澆灌幽泉前夕便要擔驚受怕,害怕同伴的離去,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變異之后月圓之夜身心要承受雙倍的痛苦…… 見她哭得如此洶涌,涂山予雪有些無措起來。 他身上也并無手帕等物,在空間里翻找一番,才找到一張幼年時用過的白色云錦絲帕。他將絲帕取出來,遞到亭白面前:“擦一擦吧,莫哭了。” 亭白已經(jīng)從大哭轉為抽泣,她接過帕子。她知道自己不該哭了,然而一哭起來便有些收不住。 亭白胡亂擦干眼淚,等視線清楚了,看著涂山予雪謫仙般溫柔憐憫的神色,忍不住又問:“予雪哥哥,你不會把我關起來嗎?也不會把我交給萬風桃林和天庭?那你會怎么做?” 予雪無奈笑道:“好端端的,為何又要把你交給天庭?” 亭白撅了撅嘴:“因為我妖心黑了呀,而且現(xiàn)在解藍玉失蹤了,妖心也沒辦法復原了。” 想到什么,她偷看一眼予雪,嘟嘟囔囔道:“而且我聽芳覺姐說過,兩萬年前有位仙子因為修煉了魔族功法,與魔族牽扯不淺,竟然被天庭打入煉魂臺了。” 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 涂山予雪微微擰眉:“她是有心與魔道勾結對付天界,與你卻是不同。不過,你妖心有異之事,萬不可再對旁人提起,以免橫生枝節(jié)。” 看她乖巧點頭,鼻尖微紅,涂山予雪心軟了一瞬:“至于妖心復原一事,未必沒有辦法。” 亭白霍地抬頭,一雙大眼蒙著層水光,晶亮剔透,滿是期待:“予雪哥哥,你有辦法?” 涂山予雪笑了笑:“魔族玉簡不是說了,解藍玉和雪滴子可解妖心魔氣么?我這有半塊解藍玉,再去借雪滴子一用,未必不能解你身上魔氣。” “可是……” 涂山予雪道:“總要試一試,若是不成,再想其他法子。” 他目光柔和堅定,亭白心中也跟著篤定下來,心中被感激的情緒填滿。 “好,予雪哥哥,我都聽你的。” 亭白心滿意足,準備跑回榻上去修煉。 涂山予雪也準備繼續(xù)調息,忽而想到什么,神思一凝。 一千年前,上百名桃族被擄至幽泉山脈。 而聽溪失蹤,也是在一千年前。 以魔族的陣法造詣,倒真有可能隱去聽溪的神魂氣息。 然而存活下來的桃妖只有三人。 那日在天虞上宮,自己也是見過風蒲長老身后那兩人的,其中一個是小男童,另一個瞧著,似乎比亭白還要大一些。 涂山予雪的心不斷下沉。 他叫住轉身欲走的亭白:“亭白,你是不是還有兩個同伴,他們的年歲幾何?” 亭白不知他為何會問這個,可既然予雪哥哥沒有要關起她的意思,還要替她想辦法醫(yī)治,她自然沒有多想,便道:“芳覺jiejie比我還要大兩千歲,喜寶則比我小三千歲。” 還要大兩千歲,那便是九千歲了。 滿打滿算,聽溪如今也不過才五千歲而已。 涂山予雪神色黯淡下去。 亭白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 予雪哥哥甚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她犯錯那么多次,也就夜半爬到他床上尋玉那次,她能察覺到他生氣了。 此前此后,予雪哥哥都是一副溫和淡然的模樣,她不知道他是高興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