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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厲頃刻消失。 涂山予雪和亭白一左一右在蒲團上坐下。 巫雨散人看向涂山予雪,笑問道:“這位便是涂山族的大公子吧?不知你們二人是有何問題?” 亭白曾聽青衣說巫雨散人脾性古怪,現下瞧著倒是頗好說話。 涂山予雪舉止有禮,笑答道:“我的這位朋友乃是萬風桃林的小桃妖,此前被魔靈族羌晏離擄去,灌溉幽泉后被救,經過仙泉調養本已大好,只是月圓之夜竟會發生魔變,魔氣纏身失去神志,不知散人有何看法?” 巫雨散人面色徒然凝重,聲音微微變了:“竟已到了月圓魔變的地步?” 涂山予雪聲音也變得嚴肅:“散人對此似乎頗有了解?” 巫雨散人卻并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看向亭白:“這幽泉灌溉,恐怕不止一次吧?” 亭白面色一白,低下頭去。 涂山予雪略帶疑惑:“不止一次是何意?聽聞羌晏離是拿泉眼之水灌溉擄去的桃妖,以他們的道行,再灌第二次恐怕已殞命了罷?” 巫雨散人略微沉吟,才對涂山予雪道:“此事我也不甚清楚,她既然已到了月圓魔變的地步,恐怕輕易解決不了,我先帶她去醫室診治一番,再做打算。” 涂山予雪知道有些仙醫在診治病人時是不允許有人打擾的,聽聞他如此說,便同意了:“散人請便。” 醫室就在左邊,與主廳隔了一室,亭白起身,隨著巫雨散人往醫室走。 臨進門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涂山予雪,他唇角一絲淺笑,雙眼清透,似帶有鼓勵。 亭白原本一直有些惴惴的心也稍稍安了些。 待進了醫室,亭白四下打量,醫室極其簡單,只角落擺著一張矮塌,塌旁擺著藥鼎等醫者所用之物。 巫雨散人轉過身來:“小友盤坐到塌上,我幫小友檢查一下吧。” 身后的門咔嗒一聲合上,亭白嚇了一跳,她輕輕應了一聲,往塌邊走去,時不時偷看巫雨散人一眼。 巫雨散人面帶笑容,一臉和藹,全不似進門時的凌厲模樣。 等亭白盤坐好,巫雨散人也盤坐在她身,左掌貼在她背心后:“小友放松心神,且讓我查看一下妖心。” 果然。 亭白心中暗暗叫苦。 妖心對妖而言極其重要,尋常醫者一般都會先問過患者意見,若是患者不愿,也不會強迫患者,強自查看妖心。 這個巫雨散人卻是問都不問,一張口就是要直接查看。 罷了罷了,她答應予雪哥哥來看巫醫,除了對妖心復原抱有希望外,本來就是有坦白之意,查看就查看吧。 亭白閉上眼睛,放松心神。 巫雨散人運氣靈力,從亭白脈門涌入。 靈氣入體的剎那,亭白就發覺不對了。 巫雨散人的靈力竟是黑色,且極為霸道囂張,侵入她身體后就肆虐而下,沖開她經脈靈力的阻力,直奔妖心。 亭白駭道:“竟然是魔氣,你,你是魔族!” 第33章 不是情郎 巫雨散人嘴角彎起詭異的弧度:“現在發現已經晚了。” 亭白試圖掙扎起身,奈何身體似被禁錮住,全然動彈不得。 就連靈力也被對方的魔氣壓制,全然不能運行。 她試圖喊叫:“予雪哥哥,予雪哥哥!” “沒用的,房內早已被我設下陣法。”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誰?”亭白聲音尖銳拔高。 巫雨散人卻并未回答她的話,也不知他在榻旁觸動了什么機關,兩人身下的榻板一個翻轉,兩人瞬間掉了下去。 底下一片昏暗,巫雨散人手指輕彈幾下,高處海貝燈亮起,室內頓時亮起暈黃的光。 這底下暗室竟是一個書齋,高至屋頂的四面書架上,滿是密密匝匝的書籍。 亭白被制住往下墜,任她如何掙扎亦是無用。一個呼吸間兩人已墜至地面。 巫雨散人仍舊盤坐,他的魔氣已入侵至亭白妖心周圍,看著那一半黑色的妖心,他終是忍不住仰天大笑幾聲。 “魔氣凝實,質地光滑如玉,真真是上好的魔儡。”巫雨散人喃喃道:“羌晏離那小子竟育出如此上等佳質,且還未魔化就讓我給撞見了。天助我也,真真是天助我也!” 說話間,巫雨散人就分了一縷神識侵入亭白體內,迅速到達妖心處,卻又停住:“不妥,若沒陣法幽泉壓制,恐生變故。” 說完,他竟又將神識和魔氣全退了出來,抽出一根縛靈繩將亭白牢牢綁住。 又從空間中取出一個碗狀容器放大至一丈長,以及一個黑色水囊,水囊摘下塞子后,竟源源不斷地涌出純黑的幽泉來。 亭白被縛靈繩捆住,靈力元力全都無法使出,她心中焦急恐慌,抬頭看了眼嚴密封閉的暗室,又看了一眼不停忙碌的巫雨散人。 怎么辦?予雪哥哥定然以為巫雨散人在給自己診治,短期內肯定不會發現不對勁的。 且就算予雪哥哥發現了不對勁,也極難破開陣法發現此處……不對,予雪哥哥極擅長追蹤破陣,連她的魔族隱匿陣法都能察覺,說不定真能破開陣法來救她。 亭白心中涌起希望,暗暗祈禱涂山予雪快些發現不對勁。 她又看了數眼忙碌不停的巫雨散人,心中亂竄的思緒忽地一頓。 眼前這巫雨散人的魔氣比羌晏離還純厚,予雪哥哥定然不是他的對手。且眼前人瞧著不是善類,若予雪哥哥來救她,沒準反會被眼前人所殺。 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予雪哥哥絕對不能來救她。這一刻,她又希望予雪哥哥不要那么快發現不對勁。 亭白心中涌起絕望。難道,今日就是她的死期嗎? 或許是她命該如此。 解藍玉消失無蹤,真正的巫醫也不知去了哪里,眼前的巫醫分明是魔族人,更不可能救治她了。 妖心沒辦法復原,早晚都是一死,不過早死晚死的區別。 她數次給予雪哥哥添麻煩,希望這次,不要再給他添麻煩了。 上次在青丘山剛蘇醒時,涂山族的族醫曾來囑咐過:原本她自爆了妖心,本已必死無疑,不知怎的竟多了條活路,實乃幸事,只是她的妖心已然十分脆弱,再經不起一點傷害,望她以后萬分小心。 倘若她再自爆妖心,恐怕就徹底煙消云散了吧。 亭白漸漸平靜下來,心中其實已經做了必死的打算。 幽泉倒好,巫雨散人開始著手布陣。 亭白看著他興奮難以自持的神色,冷不丁開口:“數日前,巫行鎮上想擄走我的人,就是你吧?” 巫雨散人停了下,又繼續動作,口中道:“倒也不笨嘛。” *** 醫室外,主廳。 涂山予雪修養良好,即使一個人單獨在他人廳中,也依然端坐,閉目靜靜等待。 只是,這診治的時間實在有些長了些。 以方才巫醫的口吻,亭白的狀況分明十分棘手,查看過后無論如何也該先和他說明情況,再談之后的治療。 涂山予雪睜開眼,視線恰好落在對面的蒲團上。 蒲團并非法器,顏色是鮮明的黃色,布料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