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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關在另一個房間里,一關就是一整天。她不知道這個男孩兒跟小冶之間存在著什么關系,小冶又為什么非要將他拘禁起來,但是她看著這個男孩兒在這半個月里頭什么話也不說,逐漸的消瘦下去覺得也不是什么辦法。蓮姨擇菜的手頓了頓,她又想起從前年少時期的柯冶來。她接手柯冶的時候,他才不過十多歲的年紀,平常人家的孩子都在父母懷里撒嬌的年紀,他卻失去了一切。她記得她接到通知去照顧柯冶的時候,那天天氣灰蒙蒙的,下著小雨,那個孩子在她去之前就那樣一直站在漆黑的鐵門之外,一動也不動的淋著雨,他那天的眸色和天空的顏色相近,都是一片灰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她將柯冶帶進屋子以后用干毛巾給他擦了擦,又找了一套干凈的衣服讓他去洗澡,免得著涼。他那雙沒有神色的眼睛看著她許久,聽話的去洗澡,自己換上了干凈的衣裳,出來以后又一動不動的站在浴室門口,手足無措的模樣,讓她心疼。后來柯冶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曾開口說過話,才十多歲的孩子一瞬間要接受那么多殘忍的事情,該要多傷心。蓮姨一直都記得那樣的柯冶,那副模樣讓她現在回想起來,心頭都隱隱泛著疼。而此刻她現在看管的男孩兒像從前的小冶一樣,變得麻木不仁。蓮姨繼續擇菜,她前幾天打掃衛生的時候也看到了主臥墻上的那兩張照片,心里泛起一絲憐惜,他和小冶有著相同的經歷,可是她卻不能幫他什么,她這么多年沒有家庭也沒有孩子,這輩子把最多的精力和溫柔都給了柯冶,再也沒辦法分給其他人。她能夠做的也只是將他的三餐照顧好而已。蓮姨雖然已經快五十歲的年紀,手腳卻很快,不一會兒就做了一桌子菜,三菜一湯,又幫林青彥盛了一碗米飯,將一切都準備好,這才去叫林青彥吃飯。她扣門了兩聲,里頭沒有回應,蓮姨站在門口喚他,“青彥,吃飯了。”林青彥在畫室里頭畫畫,他不知道他現在除了畫畫還能夠做什么,他被柯冶囚禁在自己家里,就連那天小暖打電話問他怎么樣,什么時候可以去上班,不等他回應,柯冶就將他的手機奪了過去。他就那樣看著柯冶將他的手機奪去,沒有去搶回來,他已經不想去跟柯冶相爭了,因為不管怎么樣啊,他都爭不過,都沒可能爭過柯冶。他不知道那天柯冶和小暖說了些什么,他也不想去關心了,他只覺得疲憊,時時刻刻無休止的疲憊,后來柯冶再也沒有把手機還給他,他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身為一個囚徒,柯冶怎么會讓他擁有可以和外界聯系的東西。柯冶不會給他任何機會逃脫,這一次是真的,插翅難飛。他曾經想過在柯冶睡著的時候偷偷尋找鑰匙,可是柯冶顯然比他聰明,他每天和蓮姨交替,夜里回來以后就將鑰匙交給蓮姨,由蓮姨在外頭將門鎖上,一直到早上蓮姨來換他,鑰匙由他出門帶走。柯冶不給他任何機會,在方方面面都設下了絕對不可能讓他有機可乘的措施,他就這樣成了一只籠中之鳥,只能看著外面的世界,卻沒有辦法掙脫禁錮自己的枷鎖。林青彥聽到蓮姨在門口叫他吃飯,他看著畫板上的畫,良久低低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畫筆,慢慢地站起來,打開門之后往飯廳走,他看到蓮姨在等他過去吃飯,還貼心的幫他盛好了飯。他喉頭一動,想說些什么,又作罷。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默默吃飯。蓮姨看著這樣的林青彥,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如果說這個孩子是涉及到小冶公司的事情,她希望他能夠早些和小冶交代,也免得受這樣的苦。蓮姨給林青彥夾了一筷子菜。她對這個男孩兒是有些心疼的,可是她依舊向著柯冶,柯冶像她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讓她沒有條件的熱愛著,比任何人都希望他過的好。林青彥對于突然放在他碗里的菜,他還是有些吃驚的。他沒想到蓮姨會給他夾菜,這樣一個親密的舉動,讓他多少有些不適應。他對蓮姨并沒有強烈的厭惡感,他知道蓮姨不過是受柯冶之命來盯著他的,他能夠理解蓮姨的立場,可是他卻依舊沒辦法跟蓮姨有一個正常的交流過程,他基本上不會選擇跟她說話或者怎么樣,畢竟她還是柯冶派來看住他的人。林青彥看著碗里的菜。這一刻他們兩個人都好像被定格。蓮姨也很緊張的看著林青彥,她是出于憐憫才給這個孩子夾了菜,她希望不管他和小冶是因為什么原因到了這個地步,都能好好的吃飯,保重身體。林青彥也感受到了蓮姨的目光,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算是回應。他夾起碗里的菜,吃了一口,一種特別的味道從他的喉嚨咽進了他的心里,他突然有些害怕被這樣的溫暖融化。他像一只掉入陷阱的動物,只要受到旁人一絲絲溫暖,他都想相信人類是善良的,哪怕他還陷在人類給他設置的陷阱之中。蓮姨看著這樣的林青彥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她能做的不多,至少得讓這個孩子吃飽飯,別在那樣消瘦下去。林青彥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他想躲起來冷靜一下,他不想再落進其他陷阱之中了,他已經怕了。很快林青彥放下筷子,站起來,微微示意一下,就離開了飯桌,回到畫室關上門,他靠在門板上看著天花板,告訴自己一定不要被感動。他轉眼又看著自己畫板上還未完成的畫,整個人都清醒了一大半。畫板上畫著一個鳥籠,籠子里頭有一只鳥癡癡的看著外頭的藍天,眼神之中渴望著自由。這是畫的他自己,他被囚禁在這樣的鳥籠之中,奢侈的看著外頭,想要飛向那一片藍天,卻被牢籠束縛,這猶如折斷了鳥的翅膀,也覆滅了他的希望。林青彥的視線從畫板上移開,聚焦在窗戶口,他慢慢走過去,將手伸出去,慢慢收攏,卻什么也捉不住,什么都沒辦法擁有。就好像你在沙漠里頭行走,快要瀕臨死亡的時候看到了綠洲,等你欣喜若狂的奔跑過去,卻發現所謂綠洲,不過是一場將死之人的海市蜃樓。窗外卷起一絲夏風,已經是入夏的時節了,他卻只能通過這樣的一扇窗子去感受,這邊的窗子得不到陽光照耀,他只能看著天空被太陽照耀的云層來知曉,今天的天氣有多明媚。林青彥不再看著頭頂之上那一片藍天,原本廣闊無垠的藍天現在在他眼中,像一塊塊被分割破碎的拼圖。他將手收回來握住防盜的欄桿,將頭也抵在上頭,看著樓下小巷子里頭偶爾進出的人們,他開始瘋狂的羨慕。當出行這種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都成了一種自由的方式,而他卻只能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