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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自己,臉上帶著淺淡笑容,那一雙漆黑的眸子里有著讓人安心的溫柔繾綣,蘇輕窈一下子就淡然下來。 管它是貴妃德妃,反正最后都是自己的,怕什么? 她也不顧朝臣們的驚詫,自顧自起身行至楚少淵面前,端端正正跪下行大禮:“臣妾謝陛下封賞。” 楚少淵從婁渡洲手里接過圣旨,就要親自遞給蘇輕窈。 就在這時,另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陛下萬萬不可。” 楚少淵的手頓住,抬頭望堂下看去,卻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緩步上前,他瞧著比王老大人年紀還大些,卻更精神。 他發話了,楚少淵不得不停下,給婁渡洲丟了個眼神,婁渡洲趕緊上前扶起蘇輕窈。 蘇輕窈便乖乖退回自己座位上,一言不發。 她知道今日此事楚少淵一定還有后手,她只要好好配合便是,反正至于她是大好事,她一點都不虧。 這位老大人一上前,楚少淵忙叫人端了把椅子上來,道:“太傅請坐。” 老頭也不用人扶,先是對楚少淵和太后行禮,然后才坐下。 “陛下,若非此事牽連甚廣,老臣不會多此一言,”老太傅頓了頓,又道,“陛下可聽一聽?”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馮首輔,致仕后楚少淵給其加封太子太傅的頭銜,官拜正一品。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卻依舊精神矍鑠,比之旁邊的王老大人看著還利落,一點都不似這個年紀的人。 老太傅活的很明白,從來都不會管皇家這些事,有人問他,他只會說那是別人家的事,輪不到他管。 便是楚少淵年少登基,他也一直盡心輔佐,從不曾有倚老賣老之嫌,朝中上下人人都很敬重他。 是以此刻他開了口,坐在一邊的王大人頓時面有喜色,覺得自己有了靠山。 但楚少淵不認為馮太傅是古板之輩,此時出言,定有其深意。 于是便也客氣道:“太傅請講。” 馮太傅沉默地看了看他,道:“陛下可曾讀過和?” 楚少淵道:“讀過。” 馮太傅沒有把話說死,只道:“既然陛下都讀過,應該對其最后一章深有感觸,史書上一字一句,罵的都不是最昏聵的那個人,陛下確定要如此行事嗎?” 馮太傅的意思是,歷史千百年,每當朝代更迭,最后都要怪罪到女人頭上,事實上不過是王朝將死,氣數將盡,無力回天罷了。 關后宮女人什么事呢? 眼看楚少淵對蘇輕窈一心喜愛,把她看得如此重要,馮太傅怕以后一但有什么天災人禍,百姓不會罵蒼天無眼,只會說陛下昏庸,妖妃當道。 蘇輕窈何其無辜,而楚少淵又何其冤枉。 他此言一為大梁,二為楚少淵,可謂用心良苦。 果然,馮太傅的話一出口,旁邊的王大人臉色一變,由青到紅,再由紅到白,冷汗涔涔而下,看上去極不妥當。 同一心為陛下的馮太傅相比,他的格局就太低了,這么一對比高下立見,讓他坐在那都覺得渾身難受。 馮太傅看都不看他,只認真看著楚少淵:“陛下,老臣還望陛下三思。” 楚少淵臉上復又有了笑意,說:“太傅一片忠心,令朕深為感動,太傅不愧為肱骨之臣,實乃朝野上下的表率。” 馮太傅沒有因為他的夸贊而高興,依舊板著臉,認真看著楚少淵。 楚少淵知道老大人不會動搖,不由收起笑容,也嚴肅起來,目光在諸位朝臣面上掃過。 “朕知道此事事發突然,也頗令人費解,諸位愛卿定很迷惑,覺得此事十分詭譎,”楚少淵嘆了口氣,“朕也不想如此,不過前日靈隱寺的凈塵法師特地上京,道他夜觀天象……” 楚少淵說到這里,故意頓了頓。 朝臣們一聽他提凈塵法師,當即就有了底,明白陛下這是有備而來,以他的性子,這事很難再有轉園。 再說,凈塵法師是世外高人,在大梁都有極高的聲譽,楚少淵敢拿他說事,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不可能是陛下為了偏寵蘇輕窈而信口胡言。 于是,殿中剛因馮太傅的話重新熱鬧起來,轉眼就又回復安靜。 楚少淵這才繼續道:“有些內情,自不可細說,但安嬪這個貴妃之位,確實是合情合理的。” 楚少淵如今雖還年輕,卻絕對不是糊涂之人,他十幾歲時就已臨朝聽政,至今也算有小十年光景,朝臣對他還是甚為了解的。 陛下絕不是貪花好色之輩,若說他單純因為喜愛蘇輕窈給她升位,便是給封個皇后都可,他卻偏偏沒有,只封到了貴妃,還是在原本就有貴妃的情況下,這事實在很是耐人尋味。 因此楚少淵這話一出口,朝臣們就以為是大師親自給算的,安嬪娘娘當貴妃一定有更深的原因,只是牽涉太深,陛下不便多說。 這么一想,現場氣氛便好了許多,就連幾個臉色鐵青的禮部禮官都松了口氣,不再繃著臉。 但是有的人卻依舊不依不饒。 王老大人沒說話,另外一個瞧著很面生的禮官卻站出來,朗聲道:“陛下,國法宮規不可廢,陛下一意孤行,便是置禮法于不顧,實乃昏聵。” 楚少淵轉頭望過去,一見他起身,當即便知道此事能成,心中陡然一松。 說話之人不過四十許的年紀,留著山羊胡,看起來又高又瘦,長得也頗有些刻薄。 他是如今禮官中最能蹦的一位,也是最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楚少淵此舉便就在他身上,或者說……他身后的瑜王身上。 那人也不知為何膽子特別大,被楚少淵如此盯著看,卻是一點都不慌亂,反而越發興奮。 “陛下,臣愿以身相抗,望陛下打消此等惡念,勿動搖大梁國本。” 這帽子可就扣大了,楚少淵還未來得及說話,陸續卻又有幾人起身,異口同聲道:“還望陛下三思考。” 楚少淵的目光在他們臉上掃過,卻突然點了點頭:“還有嗎?還要說什么?” 那中年禮官被他一問,卻是有些愣神,這套說辭他剛剛想了半天,現在陛下還要加問,他自是一時半會說不出更多違逆之言。 若他再說,今日恐不能全身而退,他也要為自己考量。 因此,他道:“臣并無多言。” 楚少淵的目光在眾人面上一掃而過:“你們呢?” 此刻站起來的這幾個大多都是文官職,每日不過做些案頭工作,并非實權職務,他們平日里也不需要上朝,除了官職略高些名頭也好聽,真沒任何實惠。 這些人大多都是老學究,腦子里一根筋,也很好煽動。剛才是被中年禮官的話帶的,熱血上頭才起來附議,這會兒冷靜下來,卻都有些后悔。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