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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道:“給娘娘請安,娘娘大吉。” 太后就笑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昨日的事你且同我講一遍,說仔細些。” 蘇輕窈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然后就輕聲細語講起來。 她把那些細節(jié)都略過,也絕口不提和嬪那些怪異之處,只說因為怕鳥逃了出去,等鳥被抓住后再回去和嬪的手就受了傷。 太后也不打斷她,繼續(xù)研磨香料。 蘇輕窈說話不徐不慢,聲音輕柔卻吐字清晰,闡述的過程里她沒有加任何我覺得、我想、我認為之類的詞語,全程都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在說,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就說完了。 太后手里的香料還沒磨完,乍一聽她最后總結(jié),難得有些愣神。 剛剛在前殿,宜妃和惠嬪一通辯解,根本沒怎么講清楚事發(fā)當(dāng)時的情形,而和嬪只一味在邊上紅著眼說不要緊,求太后別罰宜妃。 若說亂七八糟也不為過,轉(zhuǎn)眼跟蘇輕窈這么一對比,高下立見。 太后不由放下手里的藥杵,抬頭看了她一眼:“跟你祖父一樣,倒是很聰慧。” 蘇輕窈甜甜一笑:“多謝娘娘夸贊。” 太后沒繼續(xù)夸她,話鋒一轉(zhuǎn)卻說:“依你所見所聞,宜妃可是故意為之?” 蘇輕窈心跳驟然變快。 是點頭還是搖頭?這是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吳婕妤: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陛下:嗯?放肆! 吳婕妤::??? 第31章 薄太后十五歲入宮,直接被封為太子妃, 至今已有三十栽。 這三十年里她歷經(jīng)三代帝王, 一雙眼睛看盡宮中繁華, 是大風(fēng)大浪里走出來的奇女子, 她這么淡定看著蘇輕窈的時候, 通身氣派盡顯。 蘇輕窈心中一沉, 腦海里思緒翻涌, 卻也并未怯場, 很快就捋清思路。 “娘娘抬愛,這宮里主位娘娘們的事, 哪里能輪到妾一個小主多言。”蘇輕窈沖太后福了福, 先是推拒一番。 太后“呵呵”一笑,抬頭掃了她一眼:“你倒是個鬼靈精, 無妨, 你便說來聽聽, 這話只到我這里, 旁人自是無處知曉。” 蘇輕窈有了太后這一句打底,這才輕聲道:“多謝娘娘。” “既娘娘問了, 那妾便多言幾句,宜妃娘娘是否故意為之,妾實在瞧不清晰, 但依妾所見,宜妃娘娘應(yīng)當(dāng)不是這般愚蠢之人。” 言下之意,宜妃若真蠢她便可能是故意的, 若聰明便可能是意外,蘇輕窈不知道宜妃聰明不聰明,這事要太后定奪。 太后又笑一聲:“那依你看,當(dāng)不當(dāng)罰?” “這事說大且大,說小也小,”蘇輕窈笑笑,繼續(xù)道,“往大里說可定宜妃娘娘意圖謀害宮妃之罪,往小里說,不過是一場偶然發(fā)生的意外,若不是和嬪娘娘傷了手,也鬧不到太后娘娘這里。” 蘇輕窈說話的時候很有技巧,她語氣輕柔,吐字清晰,語速不快不慢,叫人聽了十分舒服。 若非特地練過,絕對說不了這般利落。 太后收回目光,換了另一種香料繼續(xù)研磨。 蘇輕窈也繼續(xù)道:“若是要罰,怎么也罰得,若是不罰,就要看苦主的意思。和嬪娘娘最是和氣,她應(yīng)當(dāng)會幫著宜妃娘娘求情。但是……” 但是不罰是不行的。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宮中最是講究體統(tǒng)規(guī)矩,宜妃鬧了這樣一樁事,如果太后不罰,以后人人都能拿這事做例子,這宮就沒辦法管了。 她這個但是很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太后手里頓了頓,卻沒說話,只等著看她要說什么。 蘇輕窈心里很明白,沒有繼續(xù)賣關(guān)子,利落說:“但是若宮中出了這樣見血的事娘娘不管,那宮規(guī)便成了玩笑,這已經(jīng)不是宜妃娘娘和和嬪娘娘兩個人之間的私事,而是關(guān)乎體統(tǒng)規(guī)矩的宮事,無論如何娘娘都要管上一管。” 她這話說得太干脆了,絲毫沒有考慮宜妃的臉面,以她的身份地位是輪不到她說這話的,然而到了太后那,卻是切切實實替她考慮周全,也替皇上考慮周全。 國法事大,家規(guī)事小,然而在這長信宮里,可不分國法家規(guī)。 若長信宮都失了規(guī)矩體統(tǒng),傳出去,要被天下人恥笑。 太后長嘆一聲,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說得也很在理。” 蘇輕窈靜立在那,笑著低下頭去,沒有應(yīng)聲。 可太后卻話鋒一轉(zhuǎn),卻是問:”既然你說要管,那依你看,本宮應(yīng)當(dāng)如何管?” 這幾次請安宮宴,太后一直都很和藹,很少自稱“本宮”。可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卻突然換了稱呼,明顯是在告訴蘇輕窈,作為長信宮的太后,皇帝的生母,她想要如何處理犯錯的妃嬪就可以如何處理,沒有任何人敢指責(zé)埋怨她,皇帝都不行。 她要蘇輕窈明明白白說出來給她聽。 蘇輕窈其實也不知太后為何特地叫她過來問這個問題,但話已至此,蘇輕窈已無退縮余地。 “回稟娘娘,既然剛才宜妃娘娘這事可大可小,懲罰其實也可大可小,妾猜到和嬪娘娘肯定替宜妃娘娘求了情,那么旨意上便寫因和嬪求情,免去宜妃娘娘大責(zé),只罰閉門思過一月即可。” 上輩子太后就是這么處理宜妃的,蘇輕窈撿了個現(xiàn)成,一句話就說進太后心坎里,跟她所想分毫不差。 太后臉上露出些許意外表情,她是沒想到,這個小才人居然跟自己心有靈犀了一回。 要說蘇輕窈進宮也有幾個月了,年初她剛進宮的時候,瞧著也不過就是溫順恭謹(jǐn)?shù)臏亓寂樱粗娓傅拿孀樱筇氐亟o她封了選侍,她也平平淡淡接受下來。 頭兩個月,新宮妃們都未適應(yīng)宮中生活,大多沉默寡言,除了因父兄而升位的吳婕妤和祖父位居大學(xué)士的謝才人,其他人都籍籍無名,絲毫性格顯露不出。 還是這兩個月,蘇輕窈才入了她的眼,叫她心里多了一個考量的人。 倒也不關(guān)乎兩位大師給陛下的批命,而是因為她在石榴殿里的表現(xiàn),實在太過亮眼,叫太后不注意都不行。 而原本太后也只是關(guān)注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這個聽香閣里,她字字句句都跟自己心里所想如出一轍。 真是……太后說不太上來,倒是覺得她跟年輕時候的自己有些相似。 沉穩(wěn)、大氣、不張揚、也不示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敢說敢做卻又知道善后,很是不容易了。 太后心里有些欣喜又有些恍惚,也可能是蘇輕窈表現(xiàn)得太好了,叫她一時之間竟難以放心。 蘇輕窈見太后肅著臉沉思,半響搞一言不發(fā)啊,心里也打起堂鼓,一時之間竟有些拿不太準(zhǔn)。 她垂眸沉思,把進來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