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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蝦,做得晶瑩剔透,極能激起人的食欲。 原燃直接給她夾了一個,放進她的碗里。 安漾平時很喜歡吃各種各樣的海鮮,尤其是蝦。 對面倆個長輩都看著,安漾臉一下紅透了,夾著那個蝦,不知道該怎么辦,最后只能直接夾起,偷偷放回了他碗里,“我不用。” 原燃似有些不解。 “你喜歡。”他說,帶著幾分執拗。 想了想,他又問,“不想剝?” 他拿毛巾擦了手,從碗里拾起起那個蝦,手指靈活修長,居然真的想給她剝好。 安漾,“……”這下,連耳朵都紅透了,她慌忙搶過那個蝦,自己慌忙剝了起來,“謝謝。” 原和義把對面一切收在眼底,笑了笑,卻并沒有說話。 安文遠也看到了,笑容有些僵硬。 吃完飯。 “孩子明天開學,還有考試,可能要先回去了。”安文遠說話很客氣。 原和義沒反對,“送他們回家。” 文毅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又悄無聲息出現在了房間內,沖他點了點頭,帶著倆人出門。 原和義笑了笑,“那安教授,我們再聊聊?”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庭華下層是安靜的茶座,安文遠隨著原和義進去,燈光很快亮起,隔間很寬大,裝潢精致,里面,僅僅只有兩個相對的雅座。 “日本清酒。”原和義端起酒瓶,打量了一下標簽,輕聲吟了句,“花熏光。” “安教授,來一杯?” 倆人對坐著,淺酌。 雅座里一時格外安靜。 直到原和義打破沉默,“我這次來,是來湳安做一投資考察,但是,也是想過來看看,和你談談我侄子的事情。” 安文遠小飲了一口,“您侄子很優秀,在湳安也適應得很不錯……” 原和義挑起眉,似笑非笑,“嗯。” “說實話,我個人其實更加主張,將他接回家里。” 安文遠沒料到他會這么直接,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接話,他猶豫著,原和義勾了勾唇,已經顧自說了下去,“安教授,你們沒有發現過,他有時候,會不太能控制自己?” 撞上安文遠驚訝的眼神,原和義啜了一口酒,神情淡淡的,“神志不清,幻覺,出冷汗,痙攣,有時候,還會有傷人的傾向。 “小燃還小的時候,曾經被居心不良的人綁架過一次,可能是因為那時候受到的刺激,后來起的心因性疾病,大哥工作忙,平時基本不怎么管他,這也是我們沒有做好疏導工作。” 原和義一攤手,“等到后來,再注意到的時候,他的病已經變得很嚴重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是希望把他帶回家,去私人醫院接受治療的。” 原和義說,“我聽說您平時工作很忙,經常不會在家,原燃那孩子,精神狀況很不穩定,他以前才十四五歲的時候,發起病來,幾個成年男人就都不一定能制得住了。” 安文遠臉色變了變。 “這些事情,爸爸是不是都沒有對你們提起過?”原和義問。 安文遠沒有回答,顯然是默認了。 “爸爸是心疼他,大哥去年剛走,他小時候又是在爸那里被帶大的,感情深。”原和義說。 “但是,作為他的叔叔,我還是想提醒你們一下,如果想繼續留下他在你家,平時,最好多注意注意,畢竟,我也不希望他對您,您女兒或者別人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傷害。” 原和義將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安教授,要是做好了決定,歡迎隨時聯系我,到時候,由我去和老爺子說這件事情。” 第36章 久違的噩夢, 比往常的每一次都要真切。 “原燃。”第二天一大早,湳附開學,高三選拔考的日子。 第一門考試八點鐘開始, 安漾習慣性去叫原燃起床, 在門口輕輕敲了一敲。 本來以為很快能聽到腳步聲, 可是,等了半天, 門內沒有任何動靜。 “原燃?”安漾輕輕轉了轉門把手,門被從里面鎖上了。 她有些疑惑,再叫了一聲,“再不起,考試要遲到了喔。” 床上凌亂的被褥動了一動,露出了少年蒼白俊美的臉,額發已經被汗水汗濕。 他緩緩從床上爬起身,眼前依舊是凌亂晃動的色塊,和雜亂不堪的記憶, 胃一抽一抽,似乎想嘔吐,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從昨晚半夜三點鐘開始。 持續不斷的頭疼,他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噩夢,但是,熟悉的幻和幻視, 意識開始混亂, 清醒, 比來湳安后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很久沒有出現過了,甚至開始讓他夢回四年前那段日子。 女孩甜甜糯糯的聲音再門口響起。 天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已經亮了,他看見從窗縫里溜進來的一縷光線。 他光著腳下床,把門緊緊反鎖,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還泛著青白,隨后,用力一擲,鑰匙被遠遠丟到了不知哪個角落,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 身上最后一絲意志力似乎都被抽光了,原燃靠著門,緩緩在地板上坐下。 腦子里還殘存著的唯一念頭,不能讓她看到自己這種模樣。 會嚇到她,讓她從此也把他當成怪物,遠離他。 而且,他也不知道,如果再這樣惡化下去,他會做出什么無法控制的事情來。 少年閉了閉眼。 “怪物。”女人刺耳,歇斯底里的的尖叫聲在腦海中回想,“你有病。” 他捂住耳朵,緩緩低下頭,如果,連這世界上,和他血脈相連,最親近的一個人都那么嫌惡那樣的他,他也不會去奢望她能夠容忍。 安漾還在敲門。 里面終于響起了聲音,比平時低很多,沙啞,“有點不舒服。” “幫我請假。” 隨后,無論她再怎么叫他名字,都再沒了回音。 門打不開,安漾緊抿著唇,女生細白的手指緊緊握著門把手,透過一股徹骨的涼意。 聽他聲音,根本不可能是“有點不舒服”的程度。 原燃很能忍。 之前,受了傷出了血也好,發高燒也好,肚子餓也好,都很能忍,如果不是她注意到,外人根本不會發現他身上那些異狀,而現在,他聲音都變成了這種模樣,安漾心一點點往下沉,慌亂又茫然。 安文遠在樓下問,“軟軟,怎么還沒收拾好?” “爸爸,原燃身體好像不舒服。”安漾見了救星,從樓上匆匆跑下,小巧的鼻尖上都是汗,“你去看看好嗎,他關了門,不讓我進去。” 安文遠神色變化了幾瞬,看了眼樓上緊閉的房門,“你先去學校考試。 “爸爸。”安漾驚住了。 “我待會兒會帶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