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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遙多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也只是因為他身上的氣息和該隱有點像而已——要知道,全血族的氣息在蘇遙看來都和該隱有那么一點相似,只不過這人像的更突出一些,幾乎和該隱的氣息重疊了起來。被蘇遙瞥了一眼的可憐家伙渾渾噩噩地走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將斗篷解下來隨便往旁邊一丟便癱坐在了椅子上。他不敢確定剛剛那個人到底是他的幻覺還是真實的,三年來的思念就像潮水一樣涌入心扉,填滿整個心房不留一絲縫隙,幾乎讓他瘋狂。多少次深夜醒來,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光出神,失去了那人的溫熱,是如此讓人難以忍受。現在……他回來了么?蘇凌云不敢再次下樓去確認,他怕這只是一個夢,他寧可就這么想念著,也不想打破這個“夢境”。實際上,他是個非常懦弱的人,永遠活在自己一個人的夢中,逃避真實、討厭真實、不愿見到真實。蘇凌云脫掉鞋襪坐到床上,抱住膝蓋將自己蜷了起來,就像一只小小的幼獸,發出一陣含糊的嗚咽。“原來,‘我’就這么懦弱嗎?”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了一個聲音,很是微弱,仿佛隨時會隨著空氣散去。蘇凌云抬起頭,伸手揉了揉額角:“你受傷了嗎?”“是啊。”那個聲音有氣無力道:“我只是始祖,怎么樣也成不了神,力量自然弱些。跑過來的時候被法則給打傷了——你沒事吧?傷害本來是應該我們一起承受的。不過,就你現在這樣子,法則隨便給你一下子估計你就死翹翹了。”“我沒事。”蘇凌云輕聲說,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到,徑自搖了搖頭。“可是,你這種狀態能受得了空間排斥嗎?”兩個相同的“人”是無法在一個空間并存的,空間本能地排斥著外來者,想要抵抗的空間排斥,需要的力量可不小。“這么點兒麻煩還不算什么,我頂得住。”該隱輕笑,“我們就要融合咯——哦,不對,我們本來就是一體,怎么能用融合這種詞呢?”“說融合也沒什么不對。”蘇凌云沉吟了一會兒,繼續道:“只是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不會有麻煩么?”“我說了要剝奪你的思想嗎?”該隱咳嗽了一聲,聲音聽起來更加虛弱了,但從語調中能聽出他的心情還不錯,“我沒有徹底扼殺你的想法,那幾個我都容忍了,難道我還不能容忍自己嗎?”“你是說……”蘇凌云欣喜,雖然他早就接受了自己只是一個“影子”的事實,但不甘還是有的,一旦被該隱重新吞噬,該隱就會接受他的一切——這么說好像也不怎么對,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或許稱之為“回歸”更加恰當——他的一切都來源于該隱,該隱收回這些本就沒什么不對,但有了感情就會不甘心,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這樣也好,這種情況,我們受法則的壓制會少一點。那些用本體的笨蛋們的確興奮了一時,但如今虛弱得要命。哼,違背法則做事,沒有弄丟那條小命真是幸運了。”該隱嗤笑一聲,亞爾林之所以沉睡那么久,就是因為損耗的力量太多。至于那個把自己關在伊甸園里的家伙……就他到處撕裂空間在各個世界轉圈,一時半會兒估計是不能動彈了。用幻影與神識對神靈來說其實是件很常見的事,只要不對自己的靈魂下手,別的怎么折騰都沒事兒,該隱有時候也會放出一絲意識去別的空間望望風景,這種類似于監控攝像頭的玩意兒天使和惡魔也是可以做的,只是很容易被法則察覺然后驅逐罷了。有個世界里面有一部講魔法的電影,該隱好奇地看了,結果差點將眼睛看瞎,人類果然是人類,簡直蠢死,竟然把靈魂當成吐司面包切來切去,靈魂可是力量的本源,沒了就什么都沒了,作為擁有魔法的生物,怎么就這么點常識都不懂呢?蘇凌云說白了也不過是該隱內心感情的產物,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人格”,連靈魂都沒有,他能長到現在完全是因為該隱定期給他輸送力量的原因。蘇凌云如今的這具身體就是他們兩個人的玩具,該隱不是主導者,所以輕松多了,如果這具身體里沒有蘇凌云,那么該隱也只能學著亞爾林,去寢宮里面躺上幾萬年了。該隱和蘇凌云有點類似于心理學里面所說的人格分裂,但又完全不同,蘇凌云與該隱沒有主副人格之分——他們充其量只能算是寄居在這具身體里面,只是幼年時期的蘇凌云還不明白,并沒有覺察到該隱的存在,直到幾年前才終于發現了該隱。他們是一體的、是一個人,蘇凌云是該隱感情的復制品,是該隱的一部分,若該隱死去,他也活不成。“我可以創造人族、創造血族,卻無法創造‘自己’,我還沒想到辦法,我們暫時只能選擇‘共存’。”“嗯。”蘇凌云點點頭,他是無所謂的,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沉默了一會兒,蘇凌云抿抿唇,還是決定將自己的疑問說出口:“他……真的回來了?”“……嗯,可能吧。”該隱詭異地停頓了一下,“我也不清楚,他消失的時候我并不在。出現幻覺的可能性很小,應該就是。”“不確定的話,就去看看吧。”蘇凌云猶豫了,他怕那只是幻覺,其實蘇遙根本就沒有來。三年時光,那人的青澀也已經褪去不見,只是,還是那么瘦……“唉?”該隱好笑地打斷蘇凌云的胡思亂想,“本世界已經經歷了差不多一萬年,兩邊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嗯。我知道。”只是因為太過想念發出的感慨而已,三年的時間,其實并不算什么,因為見不到他,所以才顯得更外漫長。“呵……去看看吧——小心!”蘇凌云偏了偏頭,一枚銀鏢貼著他的頭發擦了過去,嵌進木床里。隨后,一個人影直直地破窗而入,蘇凌云顧不得穿鞋,赤著腳便與那人搏斗起來。天門的勢力壯大,仇人也多了起來,江湖上想取他腦袋的人數不勝數。出門在外,他只能隨時帶著匕首和喂了毒的暗器,雖然擁有該隱的能力,但有些東西是不能暴露于眾的。他練了武,但三年時間能干什么,何況他的身體早就過了最佳的練武時間,即使刻苦練習,他的武功也不過中游水平,遇到刺客顯然是不夠看的。一個不小心被劃破了胳膊,刺客的匕首上喂了毒,傷口開始發黑,不過所幸這具身體被徹底改造過——人類的毒素是傷不到血族的,很快的,毒素被身體吸收吞噬,傷口也愈合了。只是,縱然如此,疼痛還是使他躲閃的動作遲鈍了一秒鐘,手臂上又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只有我年少時期記憶的你,果然還是太嫩了。”該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