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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太子妃就讓人把這顆樹掘了,后來這地方就改成了一片花圃。 宗琮感覺到一種錯亂。 皇后應(yīng)該是媛媛, 為何他心中提起皇后時,竟然和陳氏掛上了勾。 他不禁往四周看去, 空無一人,也是空無一人的寂靜。 這里是繼德堂? 正想著, 他感覺有人在看自己,他順著望了過去, 竟看到年輕時候的媛媛。 不過比起他記憶中愛笑俏皮的媛媛,這個長相肖似媛媛的姑娘,看起來似乎怯生生的。 尤其是那對眼睛,讓宗琮不禁想到有一年去打獵時獵到的鹿。 他不禁皺起眉,他其實沒想皺眉的,不知為何眉竟皺了起來。而且心里還想著,陳氏又想鬧什么幺蛾子,難道他的態(tài)度還不夠明顯? 可他很快就看到那個長相肖似媛媛的姑娘縮到柱子后面去了。 是他皺眉嚇到了她? 宗琮真真正正感覺到一種詭異感,以至于他接下來步伐不由自主往里走去,這根本不是來自自己的意愿,他反而沒那么震驚了。 太子妃挺著肚子迎了上來,見太子手里握著顆石榴,有些詫異。 “殿下……” 宗琮感覺自己將石榴換了個手,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外頭那棵樹的果子該摘了,剛才差點砸到孤。” “竟發(fā)生了這等事?也是妾身這陣子有了身子懶怠,忘了吩咐她們,妾身這就讓人去摘了。” 宗琮坐在堂間喝茶的功夫,就見富春幾個抱了幾簍子石榴進來了。 這石榴長得真好,他又想起臨睡前媛媛跟自己撒嬌纏磨說孩子生了就要叫小石榴。 石榴,寓意著多子多福。 太子妃最大的想望估計就是生個兒子,之前一直懷不上,不知什么時候她就讓人移了顆石榴樹到繼德堂。 因為這事,母后還跟自己提過,說太子妃做得也太顯了。 宮里說話做事講究含而不露,倒不是母后在埋怨陳氏,不過是你把自己的想法暴露了出來,這就可能會成為旁人眼中的軟肋,平白被人利用。 不過移了石榴樹后,太子妃倒是生下了東宮的嫡長子。 宗琮坐在那兒胡思亂想之際,就聽太子妃道:“今年這果子倒是結(jié)的多,湊巧我又懷上了,也算討了個喜氣。這樣吧,就把這些石榴每個院送一些,給盤兒也送幾個去。” 說到盤兒時,太子妃側(cè)首看了一眼太子。 宗琮竟很詭異地接收到這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同時心中升起一股nongnong的不悅感,可還是同時他也十分震驚。 盤兒…… 除了詫異盤兒外,更詫異的是太子妃的暗示,而他竟然心里明白,太子妃是不想讓胡良娣撿漏,才會在自己有身子后,想從身邊推個人出來。 這個人就是那個長相肖似媛媛,也叫盤兒的宮女。 至此,宗琮終于感覺到這個夢有點意思了。 石榴被富秋拿了下去,晚膳也提上來了。 照例是布膳、侍膳,一頓膳吃得鴉雀無聲。 到宮女們上來服侍太子和太子妃漱口凈手,宗琮心中同時又有一種明悟,他今晚會歇在繼德堂。 胡良娣最近沒少上躥下跳,太子妃不顧身子又懷了一胎,于情于理他都該做出點表示。 攘外必先安內(nèi)。 太子微微闔目,盤了盤腕上的佛珠。 “時候不早了,你先歇著。”坐了會兒,太子站了起來。 太子妃忙也跟著站了起來:“妾身已經(jīng)讓人把偏殿收拾好了,若不讓盤兒服侍殿下安置?” 宗琮用眼角余光往后看,就見在太子妃身后,富秋搡了盤兒一把,她忙湊了上來,低著頭站在太子妃身邊。 他沒有說話,往外走了去。 沒有否認(rèn)就是默認(rèn),太子妃忙看了盤兒一眼,讓她趕緊跟上去。 從始至終福祿都沒有說話,頭垂得很低,宗琮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他’的心情會不大好。 這老小子雞賊,最會趨利避害,每逢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老實得像一只鵪鶉。 其實宗琮現(xiàn)在心情沒什么不好,可他的這具身子的心情卻不好。 經(jīng)過這一會兒的時間,宗琮也算看明白了,他似乎在做一場夢,但夢里的一切都和現(xiàn)實中不太一樣,而夢里的‘他’似乎有自己的自主力。 他可以看,可想憑自己的意志力去說去做,卻沒有辦法。 就好像在看一場皮影戲,只因為他‘身處其中’,更能感受‘他’的種種體會和感受,可想去干擾皮影戲的發(fā)展,卻是做不到。 唯一的例外就是,宗琮看了看手里的石榴。 這是他方才為了試驗,主動拿在手里的,然后這顆石榴就一直在他手里了。 “殿下,奴婢服侍您更衣。”正在試圖把石榴通過自己的意志力放在案幾上的宗琮,終于成功了,他像一個突然得到新玩具的幼童,不禁露出一抹笑。 盤兒也正好看到這抹笑,不禁地愣了一下。 再之后她就不敢多看了,低垂著頭為太子更衣。 更完衣是沐浴,這件事就不用盤兒代勞了,自有福祿帶著人做。 寂靜的室中,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床榻,一咬唇捏著衣襟的手,終于動了。 其實宗琮在進浴間前就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因為‘他’竟然想的是,那就這樣吧,也免得太子妃再鬧出別的幺蛾子。 所以之后看見藏在帳子后,含羞帶怯、酥肩半露的盤兒,宗琮的心中竟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在想,這事若讓媛媛知道了,肯定要跟他鬧。又想在夢里,他也控制不住,然后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像個不解風(fēng)情的木頭,單刀直入,開門見山,沒有任何多余的溫存乃至前戲。 看著她嘴唇被咬出了血跡,看她瑟瑟發(fā)抖,想她肯定很疼,他本來想伸手安撫一下她,卻無能為力。 原來他做了這么一場荒誕的夢,就是為了做一場春夢? 宗琮心里竟浮起這種詭異的想法。 事后,‘他’坐了起來,看了她一眼,俊眉微微蹙起,似乎也為自己的失控感覺到不適。 又見她可憐的樣子,不禁道:“孤讓人備水,你去沐個浴。” 平時慣是溫和的嗓音,不知為何今日竟有些冷硬。 宗琮看到她瑟縮了一下。 等她從浴間里出來時,太子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似乎打算離開。 宗琮早就在心里唾棄了‘他’好幾遍,可心里卻隱隱有種明悟,這才是他的性格。也許‘他’本來就是他。 見太子抬步要走,盤兒忙跪了下來:“恭送太子殿下。” 她身子很疼,腿也很軟,搖搖欲墜,心里就想他走了也好,她也能歇一歇。突然感覺頭頂上多了片陰影,她下意識抬頭,撞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