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過了，他突然一問，問晉棠喜不喜歡自己。戚逢舟是善于觀察表情動作的人，一眼就看出來，晉棠是動心的。

    怎么就繃著不接受呢？

    他決定再給晉棠施加恩惠，讓她不得不來謝自己。

    正好宗正安告訴自己，又開始有狗仔在晉棠小區蹲點，戚逢舟這回親身上陣，假裝路過，趕走狗仔，上樓邀功。

    ……然后就被一悶棍打暈在地。

    也不知道是他醒來時的樣子太過猙獰，還是自己的正義形象深入人心導致晉棠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錯怪好人，晉棠嚇得什么都撂了。

    戚逢舟第一次對晉棠產生“這女人肩膀上掛的是豬腦子嗎”的惡意猜想。

    “……如果我要害你，用得著繞這么大彎子？”

    晉棠低頭鴕鳥狀，不得不承認戚逢舟說得有道理。

    是她草木皆兵。

    她在娛樂圈樹敵不少，給崔馥發郵件的，可能是有些內幕消息的狂熱粉，也可能是以前被她擋了路的哪個宿敵。

    關于酒店入住名單，就太正常了，那件房間是他的長包房。

    戚逢舟壓抑住自己發怒的沖動，“丹鳳臨華是戚氏企業旗下品牌。”

    “對不起，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戚老師，我……我愿意接受任何懲罰。”晉棠都要哭出來了。

    戚逢舟長吐一口氣，往后靠在沙發上，打量這綠色主調的小一居室。

    突然覺得布藝沙發也挺舒服的。

    “算了。”戚逢舟緩緩道：“我懶得怪你，我的醫藥費，你也賠不起。我就問你一件事，為什么覺得有人要害你？”

    戚逢舟雙眸鋒利直視晉棠，讓她心內的慌張無處遁形。

    “別在我面前用黑粉報復之類的話搪塞，你防備的態度，太不正常。是不是有……報警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晉棠心中“咚咚”直響，匆匆和戚逢舟的眼神接觸，喉嚨干啞。

    “你不說，我就去查，總不能讓我白受了委屈吧？不過，我要是去查，誤傷到了你或者誰，就說不準了。”

    “不！”晉棠一激靈，猛地反應過來。

    她直視戚逢舟，看到他眼里強大的自信，突然反應過來，如果戚逢舟要對晉巖不利，也不必兜這么大圈子。

    何況四年前晉巖出事的時候，戚逢舟還在劇組拍戲，時間對不上來。

    想到這些，晉棠心里慢慢定了下來。

    “你不要查，我告訴你就是了。我父親是前任刑警，四年前受傷了一直在療養院，因為案子一直沒結案，所以他一直擔心會有人對我不利。”

    說完，晉棠伸出三根手指：“我發誓我不知道案子的具體內容，戚老師就不必問我了。”

    戚逢舟目光微閃，面上波瀾不驚。

    晉棠以大太監攙扶老佛爺的恭敬程度送戚逢舟下樓，看著戚逢舟壓低帽檐走入夜色中的背影，晉棠居然覺得還有些心酸。

    該是史上最可憐的影帝了吧？

    晉棠搖搖頭。

    第二天又接到仲浩然的電話。

    “我悄悄告訴你，你別說出去砸我飯碗。我讓我一同學黑了對方郵箱，發現這樣郵件對方發了不下數百封，基本都是這種風格的黑暗恐怖復仇故事，理由也是被綠被劈腿婆媳矛盾欠債不還等常見的社會矛盾，很吸引眼球，可以確定是個辣雞廣告郵箱。”

    “嗯……謝謝，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兒啊你？焉了吧唧的，又有人罵你了？來，把賬號打包一份給哥，哥送到網警那兒讓這些人閉嘴。”

    晉棠笑，知道仲浩然是在安慰自己，“得，你是光榮的人民奴仆，別為我濫用公權力了。”

    “那你怎么不開心？談戀愛被甩了？”

    “哈哈。”

    “不是就好，有任務，掛了哈。”

    晉棠躺在沙發上，放開手，任手機在臉上滑下來。

    她心里特亂，昨天見到戚逢舟的一幕幕不停重回閃現，在她腦海里都成鬼畜視頻了。

    是不是該去看看戚逢舟？

    晉棠立馬彈起來，拿手機發消息。

    【戚老師，好點兒了嗎？你去醫院看了嗎？能不能來看看你？】

    好久沒回。

    晉棠的心情濕噠噠的。

    戚逢舟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嗎？

    *

    東斛公寓，宗正安欲言又止。

    醫生已經合了藥箱，躬身道：“只是皮外傷，CT顯示沒有大礙，休養幾天就好了。”

    戚逢舟擰眉，側頭閉眼。

    宗正安會意，招手讓森陽送醫生走了。

    諾達的客廳里只剩了兩個人。

    宗正安實在忍不住，問出來了：“少爺，到底是誰打傷了您，難道是……言家？還是魏家？您現在曝光率高，還是不如家里安全，是否和老爺說一聲？”

    戚逢舟牙癢癢。

    被打了還不能解釋，這種感覺原來如此憋屈。

    “不許說出去。”

    戚逢舟的語氣前所未有地鄭重，讓宗正安心里一緊，不敢再問，低頭退出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戚逢舟煩躁地將冰袋往地上一扔。

    看來，從前是他手段太過綿軟了。

    讓晉棠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都敢打自己悶棍。

    戚逢舟面上染了幾分凝重，走到一直封閉的次臥門口。

    擰開，往事和著塵灰撲面而來。

    里面擺了一個女人的照片。

    女人容顏昳麗，氣質超然，妝容十分有年代感，一雙柳葉眉襯著雙眼柔情似水，那雙眼睛的形狀，和戚逢舟如出一轍。

    戚逢舟撫摸著相框，低聲呢喃。

    “媽，你在那邊還好嗎？”

    “雷揚早些年在家族斗爭里出過幾次車禍，這些年一直很小心，安保級別很高，外人很難滲透。”

    “還好，他把手伸進了娛樂圈……在我面前露出破綻，我一定會抓住。”

    “只要得到晉棠的信任，她一定會帶我見她的老板。”

    “我一定不會，讓你不明不白地死。”

    *

    晉棠吃了體力的虧，開始認真制定健身計劃，每天健身房小區地跑，平日里也把耳塞拿下來，努力適應聲音變大的環境。

    好處就是……偶爾看到小區外一閃而過的狗仔，她都能在對方發覺之前靈敏避開。

    晉棠發覺，有幾個熟面孔已經很久沒有在小區里出現了，頂多在她出門的時候遠遠在后面跟著。

    可能是受到了戚逢舟的警告。

    等到她能平板支撐三分鐘的時候，孔藍拿著劇本喜色洋溢放在她面前。

    “你看看，方立意的本子，國內頂級的編劇班子，找上你了！”

    “方立意？”晉棠有些驚訝，對于這位如雷貫耳的年輕的導演，她有些了解。

    作為手捧奧斯卡最佳導演獎、在國內外電影界都舉足輕重的大導演方茂的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