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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先打份工,熟悉下環境嘛。”“少來。”松鼠用手肘撞耗子一記,“打工不能在這兒打?”原因自然無非是那么一個,耗子的女友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正好還有親戚在那邊,一早接她過去提前熟悉環境了。松鼠聽完忍不住酸溜溜地嘲笑他:“就一個月,你也能猴急成這樣子。”“那可是整整一個月!”耗子一推眼鏡,“等你什么時候不打光棍了就該明白了。”“找打啊你!”兩個人在車廂間的過道上笑笑鬧鬧了好半天,忽然一個人走上來,一下就把松鼠臉上的笑全給嚇進了肚子里。不過唐哥也沒理他,直接走上來拍拍耗子肩膀:“行李都放好了?”“嗯。”耗子的視線在唐哥和松鼠之間不安地轉了轉,還是老實回答說,“都放好了,哥你怎么來了?”“事兒都辦完了,還是想著來送下你。”唐哥說著,又掏出錢來,硬塞了五百到耗子手里,再簡單囑咐了幾句,從頭到尾都當松鼠是空氣。他這樣,耗子也不敢主動開口提之前的那件事,只在火車汽笛鳴響時挨著跟他倆道了別,又低聲喊了句:“哥,那個……”唐哥卻只是跟他笑著揮了下手:“行了,照顧好自己。”松鼠原本想一下車就溜,哪知道月臺又涌上一波的乘客,擠得他脫不開身。眨眼的功夫唐哥已經跟上來了,皮笑rou不笑地問他:“怎么,已經把我給忘了?”他只好老老實實地站住腳:“唐哥好。”“我不好,你比較好。”唐哥轉頭看了眼已經緩緩開出站臺的火車,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松鼠一遍,“你也是能耐,之前耗子三天兩頭讓我答應你回來,后來又整天來找我,讓我別跟你計較。不過,你都把癩子鬧進局子里了,總不能連個抱歉都不說就算完了吧?”話里話外意思都足夠清楚明白,松鼠咬咬牙,正想干脆撕破臉算了,冷不防唐哥突然又丟來一句話:“而且,你那個活雷鋒朋友……好像還是五中的老師?”松鼠一下瞪大了眼。他先頭還覺著自己渾身都像被點著了一樣的熱,唐哥這句話卻如同兜頭一盆冰水下來,澆得他透心涼。“別……”他啞著嗓子開口,想憋出個討巧的笑,也不知道成功了沒,“我那個朋友也就是一根筋,愣頭青一個。人是我鬧進去的,對不住,唐哥您要是現在有空,就帶我過去給癩子賠個不是,成么?”唐哥等的也就是這句,出了火車站,很快就把松鼠帶到某間鋪面里。守鋪面的是個新臉孔,錢老二正帶著他那幫兄弟窩在店鋪后面打牌——曾經的松鼠也廝混其中,抽廉價煙喝劣質酒,還自以為這樣過日子挺舒坦的。如果自己沒有遇到高立遠的話,這時也依舊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吧?松鼠也就來得及在心里過了這么一句話,很快,沉迷于牌局的一屋子人就注意到了當先進去的唐哥,以及,跟在唐哥背后的松鼠。“瞧我把誰帶來了。”唐哥慢吞吞地說著:“我走在路上,突然就看見了一位老朋友,結果這位老朋友一遇到我,馬上就哭著來跟我說,前陣子不小心得罪了一位兄弟,求我帶他過來,親自賠禮道歉——是不是啊,癩子,松鼠?”滿屋子的人轟的一聲笑開,松鼠一瞬間竟然也想跟著一起笑出來。他想起四年之前自己第一次見到唐哥的時候,那間屋子里的人也是這么笑他的新名字,而他明明嫌棄死了松鼠這個外號,卻也不得不跟著一起笑,生怕被誰討厭了。這時候他卻想,管他的呢。唐哥懶得攪和他們的事,把人領到了就走了。松鼠看著錢老二使喚著小弟們收了撲克,又去隔壁白酒店打了好幾瓶劣質白酒,往桌上重重一放。“行啦,大家都是認識人,也別鬧得太難看了。”錢老二假惺惺地說著,指指眼前的瓶子,“賠禮道歉嘛,就先敬個酒?”松鼠不說話,拿起一瓶子酒,仰頭就往肚子里灌。隔壁那家店老板也是個jian商,賣的散酒次得很,更別提最便宜的這種了。松鼠只覺得自己是在喝酒精,半瓶下來,胃里已經火燒火燎。可他不能停。松鼠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進肚,只覺得到后來胃里的火像是沿著食道一路往上,最終燃進腦子里,把腦漿都烤得沸騰起來。周圍的笑聲和噓聲都成了耳邊忽大忽小的鼓點,而他被縫在鼓里,滿身大汗。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甩,松鼠踉蹌幾步,一下撞上墻面,忽然彎下腰去大口嘔吐起來。他沒吃飯,嘔出來的也只是些水,泛著刺鼻的酒臭,把他自己都嗆得咳嗽起來。似乎有誰大聲罵了一句,他又被人揪住頭發拎起來,重重被扇了兩個耳光。這下視線似乎清晰了一點兒,松鼠看清了扇自己的正是錢老二,掙扎著想要打回去,結果開口就又吐了對方一身。錢老二一把將松鼠推在地上:“媽的!你個小雜種……”他卻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感覺自己扳回一城,心里要多舒坦有多舒坦。錢老二跳著腳去換衣服了,一屋子人也鬧得差不多,兩個新來的合力架起他,抬到店門外——還不忘趁機摸走了他口袋里的錢。“滾吧!”松鼠驟然失去支撐,連滾帶爬了好幾步才終于靠著電線桿站好。這時已是華燈初上之時,街上行人往來,都只當松鼠是個醉漢,自動在他周圍隔絕出一塊空間。他又扶著路燈嘔了一回,原地站著喘了好半天的氣,才終于覺得雙腿有了些力氣,一步一步往前挪動。錢都被拿走了,不過也沒什么區別,他這個樣子絕對上不了公交車,打車也太貴了。松鼠也不知道沿著路邊跌跌撞撞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之前被那些劣酒激出來的汗都被晚風吹冷了,黏糊糊地裹在身上。周圍的喧囂聲逐漸弱了下去,視線里出現一座單元樓,他走進去,爬上五層,站在門口掏鑰匙,卻怎么都找不到。“cao,又忘帶了……”他嘟囔一聲,用力拍在門上,“高立遠,開門!”鐵門打得他手掌生疼,被這疼痛一激,松鼠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沒在這兒住了。他正要走人,身后防盜門卻忽然開了,伴著一聲高立遠的抱怨:“敲門輕點兒,又不是來討……松鼠?”聲音一頓,語氣頓時嚴肅了起來:“你這是怎么回事?”“去他媽的松鼠,老子叫江銘岳!”松鼠扯起嗓子回了一句,在心里迷迷糊糊地想,怎么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