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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并不是自己慣買的牌子——這是高立遠愛抽的。第17章分別拆石膏那天松鼠再三拒絕了高立遠的陪同,用他的話說,明明只是拆個石膏而已,高立遠非得弄得跟自己要去動手術了一樣緊張。當然這也僅是一部分的理由而已,至于那些余下的,掩藏的,無法說出口的部分,則通通被松鼠揉做一團塞入心底,和香煙的味道一同在夏日的悶熱氣息中逐漸發酵腐爛。帶著石膏過了整整八周,再拆掉的時候胳膊簡直輕得不像是自己的。直到推開房門的時候松鼠還是覺得不自在,不過注意力很快就被滿室飄香的骨頭湯吸引了過去,高立遠正端了盤炒好的青菜從廚房出來,看見他就說:“怎么才回來?開飯了,先去洗手吧。”“哦。”除去最早那晚的方便面,松鼠還是第一回在高立遠家里用雙手吃飯。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估計錯了量,排骨湯在瓷盆里滿得快要溢出來,高立遠一邊催促松鼠多吃些,一邊隨口說:“這估計夠你吃兩天的。”松鼠停下了筷子。窗外樹下大概棲了只蟬,吱哇吱哇地叫個不停,讓松鼠更加心煩意亂。“我下午去找活兒了,”他抬頭,隔著那盆排骨湯望向坐在飯桌另一邊的高立遠,“找到了一個明天就能上班的,也提供住宿,我吃過晚飯就過去。”他不等高立遠回話就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你之前說房租一個月三百,伙食另算——就當是一百五吧。頭一個月的房錢我已經給你了,現在身上也沒更多的錢,只能先跟你欠著,等我發了工資就把伙食費和房租還給你。”“我知道了。”高立遠的沉默只維持了短暫的一瞬,“錢的事不急,你攢夠了隨時來還都可以。”松鼠原以為高立遠多少會說些阻攔自己的話,聞言不由得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高立遠為什么要阻攔他?他這段日子會住在這里,無非就是因為當時為了最后的一點面子跟耗子瞎吹,結果扭頭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最后全靠高立遠好心解圍,替他圓了謊,還收留了無處可去的自己。現在自己好手好腳,搬出去是天經地義的事,繼續賴在這兒才是莫名其妙。可他就是沒來由地一陣憋悶,連排骨也沒吃幾塊,扒干凈了米飯就要收拾出門。他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衣服全是從高立遠那兒拿的,一個多月下來居然也攢了五六件。那幾件衣服高立遠全讓他帶上了,還從柜子里翻出個行李包,之前剩下的半箱子方便面也一起拿來,把行李包塞得鼓鼓囊囊。松鼠掏出房門鑰匙遞過去,高立遠接過了,隨手放在門口鞋柜上。出門的時候高立遠突然喊他:“松鼠。”“干啥?”松鼠扭過頭,看見高立遠把手臂撐在門框上,朝自己說:“三樓四樓沒燈,下樓小心。”“知道知道。”他又習慣性地朝對方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應一聲就回過身,一步一步走進樓梯的陰影里。身后隱約傳來一聲門響,松鼠加快腳步,在走出單元門的時候終于長長出了口氣。松鼠走了一截,終于忍不住在路邊花壇上坐下,從口袋里摸出煙來。從他得知高立遠性取向之后已經又過去了整整一周,那晚買的煙也只剩下最后一根,松鼠抽出來點燃,用力吸上一口,把煙盒丟進對面的垃圾桶里。花壇邊一向是蚊蟲的聚集地,松鼠才抽了半根煙就拍打了好幾次蚊子,然而等他站起來的時候腿上還是被咬了兩個大包。夜晚的風黏糊糊地往他身上裹,松鼠拎著行李包滿頭大汗地走到公交站,這才乍然意識到,夏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三分之一。他一向最討厭城市里的夏天,討厭又臭又悶的尾氣,討厭專欺負外地人的蚊子,討厭被風扇吹急卻依舊灼熱的風。可當他站在這個三分之一的節點回望,卻意外地發現,這小半個夏天給他留下的印象,竟然并沒有從前那么糟糕。松鼠忍不住回了下頭,遙遙看了一眼只剩下輪廓的家屬生活區。一片燈火曚昽中他連哪扇窗是屬于自己曾住過的房間的都分不清楚,更不會知道,在幾百米之外的家屬樓里,高立遠也點燃了一根煙。新聞聯播結束,天氣預報也轉眼播完了。高立遠拿起遙控器隨手按著,想起松鼠來之前自己曾經看過幾天的某部連續劇——果然已經結束了。他只好往回倒,換去之前松鼠成天喜歡看的那部警匪片,看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不但知道劇情,連配角名字都記得清楚。可不知道是不是電視臺突然資金緊張,高立遠頭一回覺得電視劇中間插播的廣告長得驚人,看了半集終于忍不下去了,關掉電視,又點上一支煙。這會兒還不到九點,高立遠悶頭思索了一下自己之前在晚上都干些什么,無非就是看電視,打掃衛生,抽煙。這天還沒到打掃衛生的日子,高立遠卻還是里里外外把屋子都清掃了一遍,從廚房開始,一路拖到松鼠住過的房間。那間臥室的被子高立遠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依舊保持著七扭八歪的多邊形模樣,像是再過一兩個鐘頭就會有人鋪開它睡上去似的。小屋有個陽臺,高立遠走出去,這才注意到松鼠還落下了一件衣服,孤零零掛在晾衣繩上。“丟三落四。”高立遠低聲數落了對方一句,正想著改天讓松鼠來取,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根本沒有松鼠的聯絡方式。說來他們之前的幾次也大半都是偶遇,對于松鼠,高立遠知道的除了他只短短呆過一周的飯館,就只有松寧這個可以稱之為故鄉的地方。不過眼下也不用太憂心,松鼠既然說了會來還房租,那就一定回來的,到時候讓他把衣服拿走就好。而那之后,大概他們就會徹底回到各自的生活里去——松鼠還年輕,服務員或者保安什么的,找份能糊口的工作應該是沒問題。反正他也不會再去偷東西了,用不著高立遠多cao心。這樣也挺好的,高立遠想,只是可惜,他還那么年輕。第18章小巷兩點一線的生活倒也能省下不少事,雖然高立遠足足花了三天功夫才把自己的晨起生物鐘重新掰了回來。在消耗完了那盆排骨湯之后他久違地去五中校門外打包牛rou蓋澆飯,老板見了他就跟看見親人似的,在得知老主顧并沒有放棄他們家之后給他放了雙倍的rou,撐得高立遠午覺都沒睡成。結果正好接到了一個來自省城的電話。打來電話的自然是李傳秋,說當時一起在省隊的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