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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安業。 長孫安業是當朝皇后及宰相長孫無忌同父的哥哥。 這本也沒什么,李孝常,劉德裕這樣的主謀都沒有牽連他們的家人,長孫安業這個一向與弟妹不親的混子怎么也不可能牽連到長孫皇后和長孫無忌。 朝堂上也不會有什么人敢拿此事來攻擊長孫無忌兄妹,可外人說,不代表自家人也愿就此揭過。 這世上本就有很多人是在算計你,坑你的時候,完全不記得有血緣之情這回事。 可一旦坑人的事敗露,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們又突然會記起這份血緣關系,比如長孫安業的妻子陳氏。 她在得知丈夫要被處斬,自己一家人被逐離長安之后,立即嚎啕大哭著跑到高氏那里。 她在高氏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希望高氏幫她去求長孫皇后,饒過安業一命。 第二百三十章 不合適宜的求情 高氏平常并不算糊涂人,可她與長孫晟做了近二十年夫妻,夫妻和睦,鶼鰈情深。 她看著跪在面前痛哭流淚的陳氏,再想想長孫安業無論多么不宵,究竟是丈夫的嫡親血脈,心腸不知不覺就軟了。 “行了,別哭了,我去找娘娘試試,至于會不會有效果,我就不能保證了。”高氏看了跪在面前哭得滿臉都是眼淚鼻涕的陳氏一眼,皺眉開口道。 “兒媳多謝母親,有母親出面,安業他一定可以逃過此劫,此事過后,兒媳一定好聲勸導,讓他好好做人,改新革面,再也不給娘娘惹事。” 陳氏大喜,又在地上連連瞌了幾個頭,至于高氏那句不知有沒有效,已自動被她略過,她一開口就將高氏的后路都給堵住了。 高氏聽得眉頭又是一皺,她不是蠢人,哪里不明白陳氏的心事,不過既然已經決定進宮求情,太傷情面的話她也懶得說了。 “母親,您為這事進宮去求娘娘,是不是有些不合適?”長孫無忌的妻子,在高氏面前從不多言的兒媳岑氏在陳氏離開之后,有些猶豫的對婆母道了一句。 她算不上什么特別聰明的人,但到底也是世代官宦之家盡心教養出來的女兒,基本的大事大非還是看得清楚的。 長孫安業一事,陛下沒有牽連皇后和自家丈夫,已是大恩,婆母若這個時候跑去求情…… “我何常不知道這時候去求情不合適,可是,安業不管如何都是你父親的嫡血骨rou,我若完全坐視不理,只怕到了九泉之下也無顏面對你們的父親。” “所以,哪怕明知此事不合法度,我還是要去的,不管結果如何,我去一趟,也算是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對得住你們的父親了。”高氏微閉了下眼睛,一臉無奈的接口道。 岑氏口型微張,想說點什么,可最終沒有再開口,高氏也沒遞牌子,她怕遞牌子過去,在這骨節眼上,被打回來。 她直換上品階大妝,乘上馬車,入宮去了,高氏是長孫皇后的母親,正兒八經的國丈夫人。 以皇后在陛下心中和宮中的地位,自然沒有人阻攔她的車駕,高氏的馬車很快就到了東宮門口。 長孫皇后那里,自然早有機靈的宮女太監去作了稟報,皇后聽說母親來了,微微怔了一怔,隨即笑著開口道:“快去請她請過來。” “見過娘娘。”高氏來到長孫皇后的寢宮,先恭恭敬敬的朝她行了一禮。 “母親請起。”長孫皇后雖不忍母親一把年紀還要向自己行禮,但宮庭之內,這些禮節是必須的,她只能生受了這一禮,才伸手將母親扶了起來。 “母親這個時候找來我,可是有什么事?”長孫皇后將她扶起來,又著人奉了茶之后,才接著開口道。 其實不用高氏說,長孫皇后看著她這一身品階大妝,心里什么都明白。 可明白歸明白,這種事若母親不開口,她是不可能主動說出來的。 “有些時日沒見娘娘了,心里有些思念,就過來看看,娘娘孕癥方面一切還好吧?”高氏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笑,語意微微頓了一頓,才接口道。 “挺好的,這一胎孩子很乖,連孕吐都很少,現在已經四個多月,胎相很穩。”說起腹中胎兒,長孫皇后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溫柔的笑意。 高氏面容一黯,話接不下去,她專程為了長孫安業的事來求女兒,以女兒的聰慧和通透,看著她的妝扮和連牌子都不遞的逾越,不可能猜不出來,可她卻只字不提。 高氏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了? 長孫瞧著母親臉上那黯然的神色,心頭一酸,終究硬不起心腸,微微沉默了片刻,主動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母親若有什么事,但說無妨,你我乃嫡親母女,無須忌諱。” “娘娘,臣婦知道此舉實在是愈越,不合法度,可安業是你父親的嫡親血脈,我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被處斬,娘娘看看,能不能求求陛下。” “求求他對安業從輕發落。”高氏咬了咬牙,站了起來,躬身伏首道。 “母親,你我嫡親母女,在我這里,當真不必如此,我懂母親的心事,這事,我試試看吧。”長孫皇后伸手將母親扶了起來,口中輕嘆了一聲。 “是臣婦讓娘娘為難了。”高氏站了起來,看著長孫皇后顰起的秀眉和臉上的無奈,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長孫皇后親自將高氏送出了宮門,回來的時候臉色不佳,跟在她身邊的青嵐見狀忍不住開口道了一句:“娘娘,此事您若覺得不可為,便不該輕易應允國丈夫人。” “不怪母親,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她向來心善,安業雖對我們母親幾人不好,但看在父親的份上,她從不曾怨恨計較過。” “其實,她即便不來,這個情,本宮也會去求的。”長孫皇后淡淡的接口道。 “啊?”青嵐吃了一驚,表示很不理解,她自小跟在長孫身邊,知然知道長孫母子幾人和長孫安業實在沒有什么感情可言。 以長孫安業的為人,讓他為官已是不妥,如今犯了這樣的大事,皇后再去為他求情,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說不過去。 “他再不宵,身體里也流著一半和我一樣的血,父親幼時對本宮寵愛有加,不管怎么說,本宮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么去死。”長孫皇后一臉無奈的道。 “可娘娘若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