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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廉已經先一步開口:“士廉感謝陛下的厚愛,士廉和外甥無忌同為外戚,近來所受恩寵過多,已導致族人有些膨脹,陛下這一當頭棒喝,想必能讓他們清醒清醒。” “士廉和皇后不愧是舅甥,你們的想法似乎都一樣,前些日子皇后勸我,不能把你和輔機都放在要職之上。”李世民聽得微微一怔,復忍不住笑了起來。 “娘娘擔心甚為有理。”高士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時年九月,李世民派遣使臣巡視各州遭害的農田,并根據各州縣的受宰情況,發出救濟物資,慰問百姓。 九月十五,任命御史大夫杜淹為檢校吏部尚書,參與謀議朝政,九月十八,涼州都督宇文士被人參奏瀆職,被免職。 幽州都督王君廓在任上不守法度,屢被長史玄道參奏,王君廓這些年跟隨李世民打了不少仗,李世民對其頗有感情,看到玄道的折奏后并不全信,下旨召其回京,準備詳問。 深知李世民為人的王君廓恐懼不安,生怕回到京里沒有活路,于半路上殺死驛站官員,逃亡突厥,但中途被鄉民所殺。 李世民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感慨不已,念其舊功,又覺得他人既然已經死了,是非過錯就不予追究,卻不想此舉引起許多朝官不滿,無奈之余,李世民只能下令將他貶為庶人。 時年十一月,已有數年不曾有孕的長孫皇后再次查出身孕,李世民聞訊大喜過望,罷朝一日,同時赦免一批罪不至死的犯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驚夢 長孫皇后因生李麗質難產傷了身體,至今已足足五年多不曾再孕,李世民突聞這個消息,當真是喜出望外。 他得到消息之后立即放下手頭的公務,來到長孫的宮殿,扶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圈,才開口道:“觀音婢,你已是雙身子的人了,之后的一言一行都需格外小心。” “父皇那邊的請安暫時就免了吧,明日正好罷朝一日,趁朕休息去和他報喜,父皇向來喜歡你,認為你賢孝又懂事,他聽了這個消息,想必也會十分高興。” “說起來這孫老神醫確有本事,你自生了麗質后就一直沒有動靜,他來京后不過是幫你調理了大半年的功夫就傳出喜訊了,朕真該好好謝謝他。” “知道了陛下,臣妾也不是頭一回生孩子,有什么好緊張的,再說了,陛下現在的孩子也不少了,臣妾多生一二個或少生一二個又有什么打緊?” “至于孫神醫,他正在注千金方,為了改良幾個少兒嬰孺疾病的方子,去各地尋藥了,估計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京。”長孫皇后嗔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開口道。 “那能一樣么?你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朕的元后,是要與朕攜手一生,白頭偕老的人,你的孩子和別人生的孩子怎能一樣?”李世民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 長孫皇后聽了他的話,心頭感動,不再和他爭辯,夫妻倆坐在一起說了會話。 很快尚書省那邊有急事找他,罷朝是明日的事,今日李世民這個皇帝還要正常辦公。 深知尚書省那群人性格的李世民不情不愿的走了,臨走之前告訴長孫,晚上過來陪她用膳。 長孫現在有了身孕,晚上也不能再伺候他,為此,用過晚膳之后,她便對李世民道:“陛下,你有些日子沒有到其它meimei宮里去了,應該去看看她們了。” “不去,今晚朕就在你這宿夜。”李世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非要留下來陪著妻子。 他理解妻子的意思,知道妻子是擔心他受了委屈,他那方面的需求雖然旺盛了一點,但究竟不是一味追求此樂的的種駒,怎能在妻子剛剛懷孕的當口就去跑到其它妃嬪那邊去尋歡作樂呢。 長孫皇后拗他不過,便不再強求,吃過晚飯,夫妻了在外走動了幾圈,消了消食,聊了會天,就熄燈睡了。 玄武門之變后,長孫足足昏迷了七天,醒來之后,仍經常做噩夢,要么難以入眠,要么一睡著就做噩夢。 孫思邈幫著她調理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讓她渡過那段難熬的歲月。 現離玄武門過去已經一年多,近幾個月來,長孫已經很少再做夢,可今個兒不知怎的,查出身孕本是喜事,丈夫就睡在身邊,她反而久久不能入眠。 睡不著,人就容易碾轉,長孫為了不打擾丈夫,雖盡量忍耐,可時間久了,仍忍不住翻了兩個身,李世民察覺到她的動靜,口里模糊不清的道了一句:“觀音婢,怎么了,可是睡不安穩?” “沒事,臣妾的胳膊被壓著了,覺得不舒服這才動了一下,馬上就睡了。”長孫皇后接口道,話畢,呼吸逐漸輕了起來。 李世民此刻本處于半睡半醒間,眼見妻子沒有什么異常,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長孫聽著丈夫平穩的呼吸,眼皮慢慢的變得沉重,也逐漸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長孫皇后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很偏僻,很簡陋的宮殿,宮殿里面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她正值好奇這是什么地方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二弟妹,這么久了,你終于想到來見我了?” 長孫轉身一望,發現說話的人是已有一年多不見的長嫂鄭氏。 她看上去老了許多,人也憔悴了不少,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頭上竟然出現了不少白發,再也不復昔日的端莊明艷。 “大,大嫂。”長孫皇后看到這樣的她,心頭一酸,眼眶發熱,下意識的張口喚了一句。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還是我的樣子讓你覺得意外?”鄭氏目中揚起一抹冷笑,陡然朝她跨近了兩步。 “大嫂,我......”長孫心頭一顫,人不由自主的連退了兩步。 “嘿嘿,看來你很怕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從容面對的二弟妹原來也有害怕的時候,也對,你和李二夫婦兩人,做下那等人神共憤的惡事。” “不僅殺了自己嫡親的哥哥、弟弟,還將他們所有的兒子都鏟除得一干二凈,做下這等虧心事的人,怎能不愧疚難安?不怕我呢?”鄭氏嘿嘿怪笑起來。 “大嫂,我,我們也是無奈,再說了,掀起戰爭的本就是大哥和四弟,若不是他們步步緊逼,二郎,二郎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長孫皇后下意識的辯解道。 “你的丈夫身為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