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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難以正視的李二郎看著眼前這個身著大紅嫁衣的嬌小身影,只覺得心臟不爭氣的砰砰亂跳不止,他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去握住新娘子的手,卻不想手還沒碰到新娘子的衣袖,就被人一掌拍開,大舅子長孫無忌從一旁擠了過來,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后在長孫小娘子身前躬下身體,低開口道:“meimei,哥哥送你上轎。” 李二郎微微一怔,隨即想起,按規矩,新娘子出嫁的時候,得由兄長背上轎,自己一時激動忘形竟把這個給忘了,意念落到這里,他乖乖轉身,與大舅兄一同朝向花轎,并親手掀開轎簾,等長孫無忌將新娘子放到轎下,這才放下簾子,縱身躍上馬背,一路吹吹打打的朝著國公府的方向行去…… 第六十章 拜堂 大名鼎鼎的李家二郎成親,自然吸引了無數前來觀禮的人,這其中有許多單純只想一睹新郎倌風采的普通百姓,亦有滿心不憤,想看新娘子笑話的世家貴女,為什么想看新娘子笑話呢?無它,長孫家小娘子和李二郎的這場婚事實在太倉促了。 從下聘到成親,居然只用了區區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的時間,早已沒落、連祖宅之門的難進的二房主母高氏能為閨女備出幾抬嫁妝? 說起來,長孫家和李家的這門婚事,原本是極為般配的婚事,兩家都是顯赫世族,孩子也都十分出眾,壞就壞在長孫晟早早過世,緊跟著長孫熾也過世了,這兄弟倆相繼過世后,整個長孫二房沒了的頂得住門戶的人,再加上長孫小娘子的嫡兄又不喜繼母和meimei,父親一過世,便早早將他們趕出了家門,原本千嬌萬寵的顯赫貴女瞬間就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女,這樣的長孫小娘子實在有些配不上才貌冠絕同輩的李二郎。 可在外人眼里明明很不相配的兩個人,偏偏人家的婚事一點波折沒有,李家從頭到尾沒有嫌棄過長孫家的小娘子,不僅不嫌棄,還一門心事維護她,以前大凡想算計長孫小娘子的人,大凡被李二郎知道的,就沒討得過好果子吃,現在么,長孫小娘子的舅舅剛遭到貶斥,要離開洛陽了,李家生怕她沒有依憑,受人欺負,立即上門下聘,早早將長孫小娘子娶進門,這讓無數傾慕李二郎的小娘了幾乎恨得咬斷了牙根…… 你們李家一意孤行,非要娶一個破落戶家的孤女我們干涉不了,難道還不許我們來看看笑話?只可惜,這些滿懷惡意而來的人注定難以滿足心愿,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倌意氣風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無一不顯示他對這門親事滿意無比,緊跟在花轎后頭一同前往唐國公府的嫁妝更是足足排了一二里路長。 這些嫁妝除了酒水,陶瓷,屏風字畫,珠瑙錦段,金玉珍皮……應有盡有,滿滿當當的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絲毫不比任何一家豪門世族家的貴女的規格低,所謂十里紅妝,不外如此。 (備注,作者君只知古代富貴人家的全套嫁妝一般六十四抬為一整,稍次一點的人家則為三十二,但閨女出嫁,不僅有娘家的陪家,還有聘禮,為此,真正抬出去的應該是雙數,這里就寫成一百二十八抬,也沒有實際考證,若有不對之處,望各位書友莫噴。) “不是說那高氏的夫君剛過世,就被繼子逼著給分了家,家中大半產業皆被那繼子拿去了么?她如何怎能為女兒備出這般豐厚的嫁妝?“遠處一樓閣之上,一位身著華貴、年約三十來歲的婦人看著街道上那一排排仿若看不到頭的豐盛嫁妝,不由頗有些驚訝的道了一句。 “高氏必竟在長孫府做了那么多年的當家主母,手里不可能沒攢下一點私產,再說了,她當年出嫁的時候,也是十里紅妝,再加上高家也是世族名門,這些年雖然沒落了,手中資產想必不會少,以高士廉對meimei一家人的維護和寵愛,外甥女出嫁,他不可能袖手旁觀,合兩家之力,備出這樣的嫁妝倒也不足為奇。“另有其它的婦人聲音跟著響了起來。 當然,這些議論都和花轎中的長不小娘子關系不大,她靜靜的坐在花轎內,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唐國公府,等到花轎在門前停穩,轎門被人掀開,長孫小娘子剛剛起身,手便被一只由外面伸進來、干燥溫暖的手掌緊緊握住,隨著這個手掌一同傳過來的還有一道略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二娘,來,我扶你下轎。” 這道聲音的主人不用說自然是今天的新郎倌李二郎,尚差幾個月才滿十五歲的李二郎身高已超過一米七,眉毛英挺,俊朗逼人,乍一看去,已和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沒什么差別,唯有聲音仍處于變聲期,導致他平日里說話根本不放開嗓子,說話頗有些沙啞。 心情本就頗有些緊張的長孫二娘手掌被他這么一握,心頭微微一顫,待她從轎子上下來后,掌心不自覺的已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汗珠,李二郎感受到她掌心傳來的濕意,不由悄然附在她耳畔低聲道了一句:“二娘,不用緊張,一切有我。” “嗯。”長孫小娘被他炙熱的氣息一拂,面頰陡然如火般燒了起來,口子輕輕嗯了一聲,奇異的是,她一顆緊張不安的心竟隨著他的聲音和他溫熱的手掌中傳來的力量而逐漸消失,她緊隨著他的腳步,邁過大門前的火盆,一步步朝喜堂行去。 喜堂之內高朋滿座,唐國公李淵和竇氏分坐主座兩側,兩旁除了李家子弟宗親,就是各路親朋和朝中權貴,因皇家與李家有那么點沾親帶故的關系,齊王楊暕亦代父前來賀禮了,這么多人匯聚一堂,此刻的目光都匯聚在那對緩緩步入喜堂的新人身上。 李家二郎也就罷了,在座的絕大部份都見過他,這娃雖尚未滿十五周歲,可行事已較許多成年人還要老練穩重,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自然不會有怯場之說,大家比較好奇的是那個尚未及笄的小新娘,長孫家的小娘子自其父過世后,便極少在人前亮相,今日這樣的場合,也不知會不會被嚇得出什么差錯? 被李二郎牽著走進來的長孫小娘子即便隔著頭蓋,亦能感受到滿堂落在自己身上的好奇目光,不過這姑娘的心性之強遠超普通人想象,她未下花轎之前,心里尚有一種說不出的忐忑和緊張,等到下了轎,由李二郎牽著這一路走進喜堂之后,心情早已平靜下來。 她腳步十分穩健的隨著李二郎走到香案前,肩不搖,腿不晃的隨新郎一起拜天地,拜父母,直到夫妻交拜完,頭蓋被掀起的時候,心頭才再次升起了一絲緊張,不過這種緊張外人可看不出來,現在她露面外人眼中的是一張清妍無儔的嬌顏,這張嬌顏上有三分羞怯,七分沉靜,卻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