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個平凡的男人臉上露出比自己還要燦爛的笑容時，回想起那半年里他逼著自己拼命進補時的表情，陳墨覺得自己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離開

第九章

“陳墨，這個……給你。”

陳墨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張支票，不解地看著面前一臉尷尬的沈緣。

“你不要誤會！這個是我的一些積蓄還有用‘緣’向銀行抵押的錢，原本是用來開連鎖店的。不過你也知道我的，什么理財啊、投資啊，我都不會的！所以，與其讓我亂花，不如交給你讓你幫我做點投資比較好。”

“不，我不能拿你的錢。”

“陳墨，那什么，這筆錢就當是我入股行嗎，我相信你有能力的！”

沈緣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視著陳墨的雙眼，里面充滿了nongnong的信任，讓陳墨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絕。

沈緣見陳墨不說話，臉上浮現出一張大大的笑臉，把支票又往陳墨面前推了推，起身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陳墨拿著一張一百多萬的支票站在證券公司門口發呆，真的要進去嗎？可是現在的他，沒有一點基礎，除了炒股之外他還能干些什么？

握了握拳頭，陳墨咬咬牙，拿著支票走了進去。

夜里，陳墨一個人在外灘走著，沿著黃浦江，吹著冷冷的風。沈緣的電話來了一個又一個，可陳墨卻沒有心思去接。

陳墨覺得自己很可笑，原本以為自己很有學識，很了不起，和那些上了年紀的股民是不一樣的，可結果呢？卻輸得一敗涂地，短短幾天的時間，沈緣給自己的錢已經虧了差不多一半。陳墨看著流動的江水，甚至生出了想縱身跳下去的念頭，可最終還是理智地離開了那離江水最近的護欄。

陳墨走到酒吧區，被遠處熟悉的聲音吸引了注意。

“放開我！我說了，我和你已經結束了！”

“別這樣翎翎，我對你是真心的！”

“真心？你除了喜歡我老爸的錢，你還喜歡我哪點！？啊？說啊！”雁翎幾乎是用吼的，對面前的男人說出這番話。

“別這樣，雁翎，我先送你回去。”男人說完，去抓雁翎的手腕

“不要！你放開我！”

“他讓你放開他，你沒聽見嗎？”陳墨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沒有好看到哪里去，雖然他對雁翎已經沒有感覺了，但畢竟相識一場，再加上陳墨現在心情很糟，對于這個剛好撞在自己槍口上的男人，陳墨決定這個閑事他管定了。

男人看看一臉嚴肅的陳墨，又轉頭看看雁翎的表情，最終放棄了，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酒吧區。

“謝謝你。”雁翎笑著對陳墨道謝，“有空嗎？我想請你喝杯東西。”

沒有拒絕雁翎的邀請，還不想回家面對沈緣的陳墨，跟著雁翎走進了一家臨江的酒吧。

12月的夜里，江風吹在身上顯得有些陰冷，酒吧里露天的區域已經沒有什么客人愿意待在那里了，只有一對看上去很登對的男女面對著黃浦江，并排站著，喝酒聊天。

“你最近怎么樣？”雁翎首先打破沉默，問道。

“嗯，就這樣吧。”不冷不熱的回答，陳墨完全沒有將視線從平靜的江面上移開。

“哦，對了，恭喜你通過注冊會計師考試！”

“你怎么知道？”陳墨有些驚訝地望著眼前的女孩。

“別這樣看著我嘛！你現在工作的那間事務所的老板以前是我爸的手下，所以我多少都能知道一些關于你的消息。”

“這樣啊！呵，這世界真小。”說完，陳墨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繼續將視線移回江面。

“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一輩子？”

“什么意思？”

“我是說，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陳墨有一瞬間的呆愣，再次掉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雁翎。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雁翎笑了笑也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我早就看出來，你和那個男人之間的感情不僅僅是友情。第一次送你回家的那天，我就感覺到了。再加上我知道你一直沒有再交女朋友，所以我就猜測你是不是和他……呵呵，現在看了你的反映，看來我猜對了！”

陳墨沒有說話，只是灌了一大口啤酒。

“阿墨，你們這樣是沒有將來的！你的前途或許就這樣毀在他的手里，你知不知道！”

“阿墨，其實，這一年來，我還是很喜歡你！真的！”

“雁翎……我……”

“你聽我說，阿墨，你有能力，而我有錢，只要我們在一起，你一定可以創出你自己的一片天的！”

陳墨依然沒有說話，可是心卻亂了。

一條是有著美好未來、燦爛前景的康莊大道，而另一條是眾叛親離的不歸路，任何人都知道應該選擇哪一條……

“歡迎光……是你啊。”沈緣看著面前的女孩，隱去了臉上原有的笑容。

“怎么，不歡迎？”

“不會，想喝些什么？”

“不用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一句話――陳墨是我的，我很快就會把他從你身邊帶走！”說完，雁翎朝著沈緣自信地一笑，轉身離開了“緣”。

自從那天見過俞雁翎以后，沈緣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似乎陳墨很快就會離開自己似的。

那一天是圣誕夜，陳墨休息，沈緣做了很多菜，還買了一瓶紅酒。陳墨看著桌上自己愛吃的菜肴和沈緣一臉期待的眼神，陳墨心里出現了一絲絲的不忍，可是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沈緣，我……”

“嚐嚐看這個，可樂雞翅，我新學會做的菜，你吃吃看，好不好吃。”說完沈緣夾了一塊雞翅放進陳墨的碗里。

陳墨看著眼前留著濃郁醬汁的雞翅，心里嘆了口氣，張嘴咬了下去。

“好吃嗎？”

“嗯。”

沈緣笑了，笑得很開心，漂亮的眼睛瞇成彎彎的一道線，眼角還有很細很細的眼紋。沈緣永遠都是那么容易滿足，只要自己的一句稱贊，他就可以開心很久很久。

看著這樣的沈緣，陳墨的心小小地抽搐了一下，但也讓陳墨更加確信――他……不能再待在這里，不能越陷越深。

“沈緣，問你借的錢，我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還你。”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的。”

“不，我的意思是……”

“陳墨，不要說這些好嗎？今天是圣誕夜。”

“……”

沈緣低著頭，過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陳墨以前也看過這樣的沈緣，在那個混亂的夜晚之后，沈緣告訴自己他不在乎的那一天，他也是這樣的表情――傷心難過的表情。

陳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沈緣，看著他柔軟的頭發，看著他潔白的牙齒緊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