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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連忙賠笑道:“謝大人息怒,其實這等事情,我們以往處理都是有慣例的,只是……”他為難道:“只是從前上等官員都出身士族,寒門俱都下品,自上回成靜將軍在洛陽任中書舍人起,便提拔了一些寒士為官,比如去年派去江南的紀清平,他官銜不大,當地百姓卻只擁護他一人,他只管袒護暴民,暴民也順著桿子爬,越發不將我們辦事的人放在眼里,是以下官這回來,只是想請教一下,我們到底是該退讓,還是按以往的規矩行事……” 謝映舒瞇了瞇眼,低喃道:“紀清平……” 他有些想起來了。 當初紀清平便是被成靜親自從廷尉府救出來的,隨即一路提拔,隨后派遣去了江南。 也因為此人,棠兒才與成靜暗通款曲,兩情相悅。 他那時以為,這不過是個小人物,實在不足掛齒,況且那紀清平出身極低,眼界泛泛,看似呆笨,他的一眾好友們,都覺得是成靜眼睛出了問題。 而事實證明,成靜眼光頗為毒辣,一眼便看準了,紀清平適合拉攏寒士人心。 如今外患不止,成靜在外與世族為難也就罷了,居然還在暗中讓人染指國家內政。 此人當真是居心叵測。 謝映舒冷笑道:“到底也是成靜親自瞧上的人,你便傳達我的意思下去,讓尚書臺先勿與寒士摩擦,他們既然要拉攏人心,便讓他們好好拉攏去。再者,你將當初與成靜暗中有瓜葛的庶族官員列出清單來,幾日后呈給我。” 那人連忙應道:“下官遵命。”說著,便抬手一禮,慢慢退下了。 謝定之帳中夜里仍未熄燈,七郎通報之后進來,默不作聲地跪了下來。 謝定之只瞥了他一眼,便冷笑道:“怎么?這回他沒死透,你倒是怕了?” 七郎抿唇道:“之前是侄兒魯莽,但是他知道這件事,未免事情敗露,屆時又惹出禍端來,侄兒想……” 他的話頓住了,謝定之當然知道他想說什么,猛地擲開手中的筆,冷哼道:“你以為你是他的對手?那樣都未能害死他,如今便又能怎樣?” 七郎暗暗咬牙,不甘道:“可留他終究是禍患……” “禍患自然要除,但是不是現在。”謝定之淡淡道:“你先避著成靜,勿要主動惹他,如今棠兒懷孕七月,他自有分寸,有些事情此刻究竟做不做得。如今,我們便讓他隨意發揮,他勝得越多越好,最好,此戰首功便是他。” 七郎失聲道:“伯父!” “你還是沉穩不足,多向二郎三郎學學,莫要同你六兄一般激進而不計后果。”謝定之嘆了口氣,慢慢起身,負手看著桌案上的輿圖,嗓音驀地低沉下來。 “謝族已經無須大功,這回我們要讓陛下親眼看著,他是怎么養大了一只猛虎,隨時可以將他反噬。”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不多了,我又數了一下,估計本月完結。 到后面的情節都比較無聊,我感覺還是沒寫好,太倉促了。下本一定要存稿夠了再開文,保證質量為首要。 原本說好的甜文……甜好像也就前面甜了QAQ我一直堅信我是個甜文作者,但是好像寫文到現在,沒有一本全甜的。 但是我還是不會放棄的嚶嚶嚶。 第93章 民心… 元昆四年五月初八,大軍乘勝追擊,謝定之與成靜兵分兩路夾擊敵軍,羌人連連敗退,成靜此番兵力充足,又無之前之顧慮,便在戰場之上重振之前的偽飾,與柯察爾斗智斗勇。 這一回,謝定之非但沒有對成靜屢次針對,反而以其屢屢立功之名,上奏對其加官晉爵,為振奮軍心,皇帝親自下旨封其為綏鄉侯,又以其忠君愛國,升為大都督,賜其兵馬七萬。 此令一下,舉國震驚。但逢此危難之際,若吝于封賞,則令天下將士白白寒了心,而且成靜屢立奇功,確實當得起如此過重封賞。只是從本朝開國之時起,如此平步青云之人簡直少之又少,越是這樣一飛沖天,便越是有可能從高處摔下來粉身碎骨。 但,成靜從他十七歲幫助太子登基之時,便已經向全天下人表明了態度。他一路走至今日,從未畏懼過被群起而攻之,所以升任大都督,于他,也不過只是一盤調味小菜罷了。 他在意的是,應該如何破敵。 此外,謝映棠已經懷孕七個多月,她生產在即,軍中大夫又全都為男子,加上又沒有穩婆,成靜擔憂不已,唯恐她這樣瘦弱的身子骨禁受不住,是以在路過村莊時,破天荒下了個奇怪的命令。 凡路遇流民之中有女子,俱要細細詢問是否有過生產經驗,凡能為翁主接生者,便以利益交換其隨軍,以備翁主生產。 此令一下,沒過多久,便大概找了三四名產婆,加上軍中本有的大夫,應該是無恙了。 對此,謝映棠還對成靜笑侃道:“我自己都不怕,靜靜卻這般憂心,從前我倒是瞧不出,你竟有這般為人cao心的本事。” 成靜卻皺眉道:“此事實在馬虎不得。”他坐在床邊,她卻躺在床上,不住地拿腳趾去勾他腰封,實在是頑皮得很,成靜按住她作亂的腿,低叱道:“怎的懷孕了還這般胡鬧。” 她眉心一皺,不滿地嘟囔道:“我就這么躺著難受,肚子重得很,腰也酸,腿也酸。” 他連忙伸手探向她腰間,柔聲問道:“要不要我替你揉揉?或者喚紅杏進來?” 她故意道:“不要!你都說我胡鬧了,總歸我這孕婦無人憐憫,腰酸疼便酸疼罷……” 話還未說完,成靜便一把捂住了她的唇,柔聲道:“好好好,是我不對。夫人最大,你想做什么,盡管做便是。”這丫頭說起反話來,也實在是讓他頭疼。 謝映棠這回滿意了,她像只捋順了毛的貓兒,仍舊用腳趾去作亂,成靜無可奈何,直到將她摁在床上,撓了她一頓癢癢,她才癢地不知如何是好,連連求饒起來,發誓再也不放肆了。 晚上溫香暖玉在懷,不得不說,成靜看著這樣的謝映棠,還是有動了欲念的,只是她大著肚子,他碰也碰不得,也只能生生忍下了,待她睡著后便自個兒去帳外吹冷風,某日路過的宋勻看到成靜大都督獨自坐在山丘上,便也一屁股往他身邊一坐,喚道:“將軍。” 成靜轉眸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這么晚了,還不去歇息?” “將軍不也是沒歇息嗎?”宋勻笑道:“我就知道,您一旦回來,羌人便再無可勝之機,戰事勝利指日可待。” 成靜淡淡道:“非我一人之功,大將軍作戰多年,指揮得當,亦是功不可沒,眾將驍勇,士氣高昂,更是一大助力。” 宋勻抬手拍了拍腦袋,忽然想起自己憂心許久之事,干脆趁現在無人問了出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