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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道:“我什么意思?我倒是想問問三郎是什么意思,究竟是為了她好,還是打算徹底毀了她?” 謝映展聽這語氣,越發(fā)覺得不對勁,忙出聲道:“她到底怎么了?” 成靜緘默不言,只拂了拂衣袖,冷淡道:“隨我來。” 他抬腳快步沿著小路走去,謝映展緊隨其后,謝映舒佇立在原地,眸光驚疑不定,驀地暗暗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他原本暴怒的心,因為隱隱對她身子的猜測,而忽然平息下來。 她本是極為乖巧的女孩兒,哪怕年少頑劣,卻也懂事,能被訓(xùn)斥之后暗暗注意,也怕家人真因她生氣,故而總是乖乖認錯。 那乖巧又狡黠的模樣,常常讓他想罰又不忍心。 謝三郎是什么性子?外人對他的評價并不一致,閨中少女說他芝蘭玉樹,風(fēng)華絕代;天下看客說他才智雙全,尊貴無雙;朝廷百官卻說他冷心冷情,殺伐決斷。 可了解他的,譬如他長姊,卻曾經(jīng)笑言,他不過外冷內(nèi)熱,越是在意的東西,越是放不開手,可偏偏又不喜歡別人都知道他在意,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這別扭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 所以,他又哪里真的舍得害謝映棠? 他一手呵護長大,小心翼翼地護著,想給她最好的教養(yǎng),讓她做這天底下最令人羨慕的女子。 可如今,又成了什么樣子? 一路上,他都看著成靜的背影,深深地陷入過往的回憶。 世事著實難料,不僅是他這meimei,還有眼前這個人。 當(dāng)年東宮里的小伴讀無害溫馴,總是笑吟吟地喚著他“三郎”,然后告訴他,他今日與太子殿下學(xué)了什么,有多有趣。 而如今,好朋友的表象終于裝不下去了。 成靜走得不急不緩,衣袖緩緩擺動,攏住了一片淺淡的暗香。他穿過游廊,到了一處幽靜的別院,才忽然轉(zhuǎn)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三郎一眼。 這一眼,三郎隱有不好的預(yù)感。 成靜推開門,淡淡道:“進來罷。” 那門一開,撲面而來便是安神香混著草藥的模樣。 這股味道在棠苑總是時常出現(xiàn),三郎簡直對此熟悉到了骨子里,此刻一聞到這股氣味,當(dāng)即腳步便停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 第49章 心軟… 謝映棠坐在床上,身上嚴嚴實實地裹著大氅,那些衣裳都是成靜的,她青絲不束,臉色蒼白,正低頭咳著。 見成靜進來,她抬頭看了過去,不出所料,她的兄長們也來了。 她眸子深黑,不含一絲波動的情緒,唇上血色全無。 謝映舒一眼便看見憔悴的她。 他臉色微變,快步?jīng)_了過去,驚怒道:“你怎么……” 他的話戛然而止,謝映棠猛地撲上前來,一把拉住他的衣擺。 他渾身血液遽然靜止,低頭看著她。 她低咳著,哀聲祈求道:“你不要帶我回去好不好……” 謝映舒心底一涼,面上的憂色慢慢斂去,繼而一股怒意騰上心頭,“你還這般倔強——” 她仰頭看著他,唇緊緊抿起。 她這樣一動,裹好的衣裳登時脫落,成靜知曉她身子如何,連忙走上前去,絲毫不避諱地攥住她的手腕。 她偏頭看他,謝映舒臉色一沉。 成靜攥著她的手腕,讓她重新躺回去,給她妥帖地攏好衣裳,才冷冷道:“你大可以遷怒于我,但不要為難她。” 這話是說給謝映舒聽的。 她卻怕三郎發(fā)怒,忙抬手抱住的成靜的腰,將小臉貼上他的側(cè)腰,慌忙道:“阿兄你不要阻止我,我、我與成大人已……”她狠狠一咬牙,“已有夫妻之實!” 此話一出,屋內(nèi)三位男子同時一愣。 謝映展驚道:“什么?!” 謝映舒右手一攥,怒道:“你反了天不成?” 謝映棠一言不發(fā),渾身開始難以抑制地抖動起來,將腦袋埋進成靜懷里。 成靜不動聲色,看她竟自毀清白至此,一時心里軟得一塌糊涂,抬手撫了撫她的后腦。 她緊緊抱著他,不顧兄長越來越黑的臉色,閉上眼,急急道:“我是他的人了,這樣不清白的女子,阿兄若不想弄死我,便成全我罷!” 她卻不知,她側(cè)身抱上成靜時,扯動身后傷口。 那血跡便從繃帶內(nèi)滲了出來,微微染紅了衣裳。 謝映舒一怒方起,便觸上她身后的血跡,眼皮狠狠一跳。 她是何時受傷的? 他深吸一口氣,漸漸冷靜下來。 受傷至此,加上身子虛弱,成靜定不會與她貿(mào)然行云雨之事。 她為了讓他成全她,就連這種謊言也敢隨便說出來了么! 若是外界知曉…… 謝族名聲暫且不言,而她徹底惹怒家族,又該是怎么后果? 謝映舒薄唇弧度寒冽,狠狠一閉眼,復(fù)又睜開,驀地抬頭看著成靜。 成靜心底亦慟,對他搖了搖頭。 他與三郎雖關(guān)系不復(fù)當(dāng)年,卻始終了解三郎的性子,他太過于獨斷,工于心計,卻又過于冷酷寡情。 謝映舒一言不發(fā),只垂下眼瞼,看著謝映棠的臉。 她此刻見他不作聲,正悄悄偏頭瞄著他,水眸里半是懼意,半是驚慌。 不知為何,他心底頗為不是滋味。 謝映展上前幾步,也看到她身后的血跡,忙道:“三郎,你還不肯妥協(xié)么?” 謝映舒冷淡道:“我妥協(xié)又有何用?偌大謝族,非我可以做主。” 這語氣,便是稍稍松動了。 他再狠,也終究還是心軟了。 罷了。 但愿,成靜是她的良人。 但愿,她莫要步上阿姊的后塵。 謝映舒轉(zhuǎn)過身,一言不發(fā)地推門出去。 成靜見他出去了,才摸了摸謝映棠的臉頰,坐在她身邊來,柔聲問道:“還疼不疼?” 謝映棠聲音軟如幼貓,“疼。” 成靜抬手,以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感覺到?jīng)]那么燙了,才微微放下心來,“以后不用如此莽撞,更不要隨意置身于險境,我與你說過幾遍,你要記在心里,知道嗎?” 她點了點頭,抬頭看向一邊撇過頭去的謝映展。 謝映展覺得這倆人實在沒眼看,不過時間一長,他慢慢也就接受了他們在一起的事實。 不過,他站在這處,也著實覺得別扭。 謝映棠問道:“二兄,阿兄他……是不是肯放過我了?” “或許是。”謝映展無奈道。 “那……我可以不回去了嗎?” “你還想不回去?!”謝映展眼皮一跳,驀地開口道:“你都未出閣,還想留宿在別人家?” 他的聲音或許過大,外面的謝映舒猛地推開門,冷哼道:“你還想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