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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這……這于禮不合……”侍從連忙道。 成靜低聲道:“噤聲,今夜之事千萬保密。”說著,命人推開門,抱著懷里輕盈的小丫頭,往她的房間走去。 出得屋外,一陣冷風兜頭而來,謝映棠似乎覺得冷,將成靜摟得更緊,小臉貼在他胸前,手臂幾乎要壓彎了少年的脖頸。 她似乎睡得不安,小聲喃著“阿兄”,長發流瀉在肩背之上,睫毛都要觸上他的下巴。 成靜加快腳步,待到了她屋中床榻前,便要將她放下。 她卻把他摟得死緊,不安地扭動著,小手對他抓得很緊很緊,幾乎要扯亂了他的衣裳。 少年只得抱著她僵立在床榻前,進退兩難。 她似乎夢到了什么可怕之事,身子開始抖,一個勁地往他身上蹭。 成靜緊緊抿唇,只得抬手勉強壓住她亂動的手,可這小娘子不安分起來跟那八爪魚一般,他怎樣都將她拉不下去,忍無可忍之時正欲開口將她喚醒,他低頭瞬間,她的唇卻忽然擦過他的臉。 帶著一絲軟。 他闔眸冷吸一口氣,用了力道拉住她的手腕,將頸上她的手臂慢慢卸下。 她軟軟嚶嚀一聲,再也不動。 成靜命人攤開床褥,將小小姑娘放下,親自除去她的繡花絲履,將她身上亂發妥帖地理到身后去。 隨即起身,命人吹熄蠟燭,大步往外走去。 待成靜離去,謝映棠便睜開了眼睛。 她耳根開始發紅,雙眼清亮,將被子抱得緊緊的。 其實從被抱起之時,她就已經醒了。 決然不同于第一次被抱時的恐懼驚慌,今夜夜色甚美,少年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清香,讓她的心也為之顫動。 十三年來,頭一回有了小姑娘心事。 被他這般抱著,她控制不住渾身血液里的躁動,竟真如自己所欲一般,緊緊地抱住了他。 她的心在狂跳,明知這樣的舉動甚為大膽,甚至會帶來難以想象的后果。 可她忍不住。 壓抑著心口狂顫,她對他上下其手,甚至不小心……親到了他。 謝映棠驟然閉眼,心潮翻騰,呼吸漸緩。 只是此番心跡,不知可否如愿。 翌日,謝映棠在偌大謝府晃了整整一圈,落花撒滿衣襟,小姑娘垂袖立在橋前,面露茫然。 她抬袖,拂去身上落花,回了院中,坐在石凳之前,默默地飲茶。 午膳是同謝映舒一道用的。 謝映棠端坐在阿兄對面,小口地咬著rou,眼神四處溜著。 謝映舒身邊盈盈站著一個美貌女子,十七八歲模樣,素絲單襦,鬢發如云,發間僅斜插一根木釵,素雅淡靜,通身裝扮不似丫鬟,亦不像大家閨秀。 美人見謝映棠好奇地看著她,唇邊露出一絲溫柔笑意,半含嫵媚,半含端麗。 雖非傾國傾城之色,那端莊溫柔的儀態,卻讓謝映棠眼神微黯。 謝映舒是時淡淡道:“洛水,你先退下。” “是,郎君。”美人柔聲應道,朝他盈盈一禮,便轉身退下了。 謝映棠回頭看她。 蓮步輕移,步態亦是裊娜多姿。 她咬了咬唇,回頭問三郎道:“這是阿兄新納的侍妾嗎?看似與旁人不同。” “她是落難的官家女子,貶為奴籍,有人特意買了來送我,我見她懂規矩,倒也留下了。”謝映舒抬眼,淡淡掃了一眼這丫頭,笑意清淡,“怎么?覺得人家儀態端莊,遠勝過小娘子你了?” 謝映棠咬筷子,不滿道:“待我長大,亦是名門所出,大家閨秀。” 謝映舒冷笑道:“你再咬一下筷子,莫說大家閨秀,我讓你知曉什么是好歹。” 謝映棠忙擱下筷子,乖乖巧巧地坐正了。 她想了想,還是神神秘秘地問道:“阿兄,你們都喜歡表姊那樣的小娘子嗎?” 許凈安如今年方十六,知書達禮,討誰都歡喜,甚至是她那嚴苛的公主娘親,也總盼著她能學幾分凈安的端莊溫柔。 謝映舒聞聲,微微一笑,眼底卻沒什么笑意,“你又想鬧什么?作甚么突然與她相比?” 謝映棠含糊道:“我還有兩年便及笄了,我這是怕阿兄把我嫁不出去呢……” 她居然還愁嫁。 謝映舒笑得更加溫柔,緩聲問道:“為什么突然想著嫁人之事?誰讓你有了這般心思?” 她笑道:“沒有誰,我就是自己知道。” 三郎轉念想了想,微笑道:“西廂記?” 她想起許久前樓閣之中,眼前這位少年施加給下人的毒打,便沒由來地抖了抖,忙搖頭,殷勤道:“我還不聽阿兄的話嗎?那樣的書,我再也不看了。” 三郎看著她一張假笑的臉,略深思了片刻,道:“我告訴你如何才能成為許氏那樣的女子,你也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可好?” 謝映棠低頭想了想,遲疑道:“阿兄當真不罰我?” 這素來鋒芒畢露的少年郎此刻柔聲道:“我怎么舍得罰你?” 謝映棠起身走到三郎身邊,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謝映舒當即變色,垂下眼瞼,又柔聲道:“哦?那個人,想必也是極好的兒郎罷?” 她掩唇笑道:“自然是好,比起阿兄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謝映舒點了點頭,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肩,淡淡吩咐道:“帶翁主回自己的閨閣。” 兩側侍從聞聲上前,謝映棠小臉一白,忙抓住阿兄的袖子,急道:“阿兄莫不是在誑我?你還沒告訴我,怎樣成為表姊那般漂亮溫柔之人!” 謝映舒抽回袖子,冷笑道:“我觀爾之朽木,再有十年也與大家閨秀無關。帶走!” 這小姑娘當即就反應過來,自己不但被誑了,還被親兄給數落了一番,當即就哭了,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偏偏這丫頭在外頭素來講究,當著她阿兄的面,唯恐不惹他煩,嗓門哭得嘹亮。三郎冷冷看著她,厭煩至極,拂袖而去。 謝映棠被帶回閣樓,又被鎖在了二樓。 這回,謝映舒不曾罰她抄書,而是在某日親自來看了她。少年穿著官袍,玉帶輕緩,眉眼冷戾,他閑閑地坐在桌前喝茶,小姑娘便動也不敢動一下。 謝映舒看她看夠了,方才冷淡道:“你與許氏不是同一類人,小娘子若真想讓我瞧得起你,須得拿出一些東西來才是。” 她咬唇道:“像你們這樣的男子,是不是都愿未來正妻,定是要端莊賢淑能定內之人?” 謝映舒瞇了瞇眼,看向這親meimei,“何謂我們這樣的男子?” 謝映棠想了想,試探道:“……譬如,成大人?” 謝映舒驀地了然,冷笑一聲,拍手道:“原來翁主心中那人,竟是成靜?小娘子可真是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