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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盛之卿飛起一腳將大門踹開,和齊浪一起,片刻不停把另外四人轉移到了建筑之外的空地——雖說那里也沒有安全到哪去,但總比眼前的形勢要明朗多了。然而無論是他還是齊浪,都萬沒有想到,白陵川所做的打算,其實從一開始就把他們排除在外了。“即使沒我,要突圍出去,對你們來說也不難吧?”“……什么?”這句話剛剛問出口,盛之卿和齊浪只覺背后一沉,人已經(jīng)雙雙被白陵川推出了門去。白陵川的力道極大,使他們連轉身的余地都沒有,他咬牙將門重新關緊,在視線被完全隔絕的一瞬,他迎上了盛之卿驚懼交加的眼神。相識許久,縱然是數(shù)次生死關頭,他也從未見過盛之卿露出過那樣的眼神,而在此之前,他原以為盛之卿是什么都不很在乎的。“白陵川——”盛之卿的呼喚遠遠傳來,聲嘶力竭椎心泣血,他背靠著大門,回攏手指握緊那柄長槍,眼眶發(fā)熱,心境卻陡然變得平和。誰能真正做到無所在乎呢?他曾經(jīng)也覺得自己活得足夠灑脫,可最終還是心甘情愿停住了腳步。畢竟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從不后悔,也問心無愧。第73章我已放下了炮灰連天,塵霧彌漫,食人星的新兵宿舍一瞬坍塌,目睹這一幕的眾人均是肝膽俱裂,喬喬哭喊著想要回去,卻被盛之卿扯著領子拎回了原地。“大白還在里面呢!我們不能不管他啊!”“我知道。”盛之卿平靜給槍上膛,他長長的睫毛遮蓋了這一刻所有的情緒,連語氣也像往常一樣穩(wěn),“沒時間了,當務之急是帶你們先撤退。”喬喬固執(zhí)地不肯挪步,她在江淮的懷里拼命掙扎:“我不撤退!要走一起走,把大白一個人丟在這兒算什么道理?!”盛之卿一抬眸看向她,慣常笑吟吟不會發(fā)火的人,此時神色竟冷厲得教人心寒:“不走?那就打暈拖走。”他沒有開玩笑,他當真是這么打算的。喬喬尖著嗓子朝他吼:“之之你瘋了?你現(xiàn)在不去救大白的話,他會死的!”是的,他會死的,這是不爭的事實,畢竟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白陵川在做出這項決定的時候,就懷了必死的決心。一滴淚毫無征兆落在掌心,盛之卿惡狠狠攏緊手指,他的聲音終于開始發(fā)顫,且顫得厲害。“他死了,我就陪他留在這,但那不是你們需要考慮的問題——他想讓你們活著,你們就得對得起他。”秦時月不停歇射殺著圍攏過來的喪尸們,她沉默良久,忽而輕聲開口:“那么,齊浪呢?”誰能告訴她,為什么自離開新兵宿舍之后,齊浪就也無聲無息消失了?梁逸眼眶有些泛紅:“依著齊浪的性格,他若鐵了心要回去找大白,是不會告訴我們的吧?”盛之卿下意識遠遠望去,那片仍冒著青煙的廢墟,看不到熟悉的身影,但他知道,齊浪一定已經(jīng)找到了白陵川。所以啊,從某些方面來講,齊浪那份孤注一擲的勇氣,是自己還沒有學會的東西。他自嘲地笑了:“別急,我很快就來。”而同一時刻的白陵川,剛剛才從無邊無際的混沌中醒來,耳鳴聲一陣緊似一陣,大約是炮彈轟炸的后遺癥,他咳嗽了兩聲,只覺喉嚨深處滿是腥甜血味。他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土,撥拉開眼前的碎石磚塊,本能地想把身上壓著的東西掀下去——憑直覺判斷,他認為壓著自己的不是什么重物硬物,因為并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如果要描述得具體一些……似乎還有些溫度。等等,溫度?白陵川單手撐地翻了個身,另一只手試探性地摸去,卻詫異發(fā)現(xiàn)摸到了滿手的血,借著頭頂月光,他總算看清了身邊躺著的人究竟是誰,豈料在看清的剎那間,他險些驚叫出聲。“齊浪?!”齊浪的小腹已經(jīng)被鋒利彈片貫穿了,血還在流,直至染紅了外面的食人星軍服和里面單薄的白襯衫,不僅如此,他的頭部、背部和雙臂更是傷痕無數(shù),可見當時,他幾乎是生生用身體護住了白陵川,絲毫沒有考慮后果。白陵川慌了,這次是真的慌了,活了二十六年,能讓他發(fā)自內心慌張的情況少之又少,想當初他逃離盜賊組織,再到后來被異星人抓獲又越獄,或者是這一路上屢次遭遇生命危險的時候,他都沒害怕過,但是現(xiàn)在,他恐懼得連心臟都在劇烈疼痛。“齊浪,你他媽別嚇老子啊!”他將齊浪抱起來,徒勞地用手按住對方的傷口止血,見效甚微,然而出乎意料的,齊浪居然疼醒了。“別、別按……你再按我死得更快了……”白陵川擔憂地拍拍他的臉:“你看著我,不要睡過去聽見了嗎?”“……我盡量。”“你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現(xiàn)的?我剛才明明都把你倆推出去了!”齊浪抬手指了一下他軍服上的肩章,又無力垂下,白陵川霎時明白過來,原來在大門關上的前一秒,齊浪利用超能力附在了自己身上。他咬緊牙關,一開口卻終究是帶了哭腔:“你是白癡嗎?”“大概吧。”齊浪微微瞇起眼睛,很認真地端詳著他,像是要把他的模樣刻進腦海一般,“自從十年前認識你開始,我什么時候聰明過?”白陵川心里亂到了極點,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放輕嗓音安慰:“沒事的,一直不聰明也無所謂,總之咱們先出去再說,我立刻就帶你出去……”“不必了。”“什么?”齊浪深深嘆息一聲,話末卻隱約含著幾分笑意:“白陵川,其實我恨過你。”白陵川怔住,他靜默地與先前保持同一個姿勢,任由齊浪攥住自己的手,一句話也講不出。齊浪的手多年來都是這樣冰涼,就像他那張毫無表情的撲克臉一樣,給人永遠也捂不暖的感覺,他的喜怒悲歡從不會輕易展現(xiàn)在別人面前,但他感情十年如一日的執(zhí)著,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你之于我,是唯一想要信任的人……誰都可以背棄我,可……可你不行……”齊浪低聲道,“所以我恨你,你當年走得那么瀟灑,讓我深刻意識到……原來自己在你心里,果真一文不值……”白陵川的表情,似是要哭了:“你別說了,是我的錯,我保證從此以后再也不走了還不行嗎?”齊浪蒼白著臉色搖搖頭,他向后仰倒,眼底的光已經(jīng)有些渙散:“不,是我的錯,從我決心隱瞞你的那一天起,就大錯特錯了……”“你撐著,我們馬上離開這鬼地方!”白陵川單手持槍,努力想要把他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