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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驚訝,啊了一聲,后才道,“媳婦,外面天那么冷。” 劉春芳抖了抖被子,涼涼地道,“我兒子沒了的那天,天也很冷。” 張德強再也說不下去,重重嘆了口氣,開門走了出去。 花嬸湊了過來,“教訓她了嗎?” 張德強正心煩意亂呢,聽到這話,不認同地皺了皺眉,“媽,春芳正體虛呢。我教訓她,我還是人嗎?” 從來沒被兒子這么兇過的花嬸倒退了一步,“你?” “媽,你孫子被你親手推掉,難道你心里就不覺得愧疚嗎?”張德強直直地望著她,像是要看進她心底。 花嬸眼神閃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默默轉身。 張德強抓了抓頭發,嘆了口氣。 吃飯時,他隱隱聞到雞湯味,“不是有雞湯嗎?怎么不端上來?” 花嬸給他夾了一筷子蘿卜,“你媳婦把砂鍋給掀了。原本給你留的那些雞腿也被她吃了。” 張德強隱隱有點不舒服,卻也沒再說什么。 睡覺時,劉春芳不肯退讓,非要他去沙發上睡。 張德強只能抱著被子出了屋,花嬸見他正在鋪被子,一臉驚訝,“你要睡沙發?這么冷的天?” 張德強扯了扯唇,一屁股坐在被上。 花嬸氣得不輕,敲了敲門,“你給我出來,你憑什么讓我兒子睡沙發?這個家,他才是一家之主。” 劉春芳也不開門,沖她道,“你要是心疼他,那就跟他換,你們不是母子情深嗎?” 花嬸被她噎住,耐著性子繼續拍門,“他是你男人,你把她趕出來像什么話。快點開門。” 屋里,劉春芳咳了幾聲,聲音有點發悶,“我現在養身體,他要是獸性大發怎么辦?我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你別浪費時間了,我不會開門的。” 花嬸不依不饒,又拍了一會兒,見她真的一聲也不吭,只能沖著坐在沙發上的兒子不滿地道,“她不開。還真是鐵石心腸。” 張德強失落不已,嘆了口氣,“媽,你早點回房睡覺吧。” 花嬸面露遲疑,“要不你去我那屋睡吧,我睡沙發。” 張德強抿了抿唇,搖頭拒絕了,“不用了,這么冷的天,您睡沙發該凍著了。” 花嬸輕輕嘆了口氣,像是踩了云似地飄呼呼回了自己屋。 龍水縣冬天最冷的時候能到零下五六度,此時已近年關,正是最冷之時。 一夜過后,張德強真的感冒了,鼻涕眼淚直流。 花嬸心疼得不行,“都是她心狠,要不是她把你趕出來,你也不會凍感冒了。不行,你今天必須進屋去睡。” 等劉春芳過來喝雞湯時,張德強已經去上班了。 花嬸氣得牙癢癢,“我兒子凍感冒了,你滿意了?” 劉春芳故作驚訝,“你不是最疼兒子的嗎?你昨天居然讓她在外面睡,你心怎么這么狠啊?不是說母愛是最無私的嗎?我孩子被你害死了,我天天以淚洗面,你怎么一點也不心疼你兒子啊?” 花嬸捂著胸口,差點氣了個倒仰,她算是看明白了,劉春芳這是存心要氣她。 劉春芳這邊好心情,作為她的好姐妹李盼娣也是一臉笑容。 昨晚她把好消息告訴許同林后,他告訴她,城關街最北的那戶人家以前是做綠豆糕的,只是后來私企變國企,百年老店被迫關門,他們在附近的廠里當廚子。 如果她上門請他做綠豆糕,一定能討老師傅喜歡的。 李盼娣躍躍欲試,經過苗翠花同意,拿了五斤綠豆用籃子裝著往外走了。 周大妮撇撇嘴,“八字還沒一撇的,就用掉五斤綠豆。她可真敗家。” 苗翠花沒有說什么,繼續低頭喂孩子。 快到吃中飯的時候,李盼娣還沒回來,苗翠花沖著兩人道,“我們不等她了,快點吃飯吧。” 許同林特地跑去院門外看了一眼,沒發現他媳婦的蹤影,想著做綠豆糕應該很花時間,又折了回來。 周大妮酸溜溜地道,“二弟對二弟妹還真是疼到骨子里呢。” 許同林碰了碰許同木,開起了玩笑,“大哥,聽到沒?大嫂這是怪你不夠疼她呢。”說著,給他媽夾菜,“媽,你多吃些。” 苗翠花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許同林咧嘴一笑。 心事重重的許同木給周大妮也夾了一筷子菜,喜得周大妮咧嘴笑,卻不想牙上正沾著菜葉,許同木面無表情地移開目光。 吃完飯,該上班的上班,該洗碗的洗碗。 快到四點的時候,家里來了個意想不到的客人。當時家里只有孫柔佳一個人在家,苗翠花和周大妮到其他家嘮嗑去了。 孫柔佳歪著腦袋,看向來人,她大約二十來歲,精致的五官,白里透紅的臉蛋,穿著羊絨大衣的年輕姑娘。她實在想不到對方是何人,不由得有些局促,“請問你找誰?” 對方淺淺一笑,白里透紅的臉上露出兩個小梨渦,聲音清甜,“我叫莊潔。我找苗嬸。請問她在嗎?” 孫柔佳的笑容緩緩消失。 第38章 第 38 章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之前,周大妮風風火火跑進院子, 看到婆婆正坐在劉家廊檐底下嘮嗑, 叫她外面說話。 “好了, 有什么事,你說吧。”苗翠花見她神神秘秘, 眉毛都快打結了。 周大妮看到不遠處有人沖這邊走過來,拉著婆婆往后面去了。 到了后面, 不等苗翠花追問, 周大妮開口了, “媽, 我從前面林嬸小兒子媳婦的鄉下表妹聽說, 李盼娣在她姐夫娶親當天,把他給告了,判了二十年的牢。” 苗翠花聽得云里霧里, “她姐夫?那不就是她姐的男人嗎?怎么還能再娶親?” “她姐難產死了。姐夫是續弦。林嬸小兒子媳婦的鄉下表妹跟她姐夫是一個大隊的, 說她姐夫人很好的。李盼娣因為她姐死, 想讓她姐夫給她姐守寡,就讓她干爹, 對了那個公社的社長和她干爹是兄弟,就這么給判了二十年。” 苗翠花眉毛倒豎,“這不是草菅人命嗎?這心也太狠了。” “可不是嘛。真看不出來,她心這么狠。嘖嘖”周大妮眼底全是幸災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