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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發生過呢,那些權貴富足門戶里的老爺少爺們,真要玩玩,不過花錢買兩個兔子孌寵,放在私底下玩弄尋個開心便也算了,這些東西在他們眼中,都是見不光的。男風一事大伙兒都藏著掖著,眼下傳出這等大事,更莫說要成親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弘興院里的霍武教,一個是小兔醫館里的小白大夫。學院興建多年,里面的每一位夫子先生都深受眾人尊敬,而小兔醫館的小白大夫是眾人口中出了名的好脾氣心腸善良,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未嫁的姑娘芳心暗許,媒婆數次上門牽線,奈何幾年過去,他們沒有選擇任何一位姑娘,到了今天,大家才知道小白大夫和霍武教是一對兒!與白細同窗念了幾年書的學生們猜測,兩人很可能在學院里勾搭上,難怪那幾年,霍武教對白細格外照顧,只有燕雪崇不以為然,他早知道那兩個人早在進書院前就在一塊了。成親的念頭一定,白細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蘭婆。五年過去,蘭婆的身子還算健朗,她親眼看著兩個孩子走過一段歲月,得知兩人要定婚事,哪還有多余的功夫去管旁人如何看待,自是歡喜不已,著手要為他們的喜事張羅。喜帖是白細親手一封一封寫的,每一封帖子畫有模樣嬌小可愛的兔耳朵,霍錚則負責把這些喜帖一一送到宴請的門戶中,其中有書院的兩位院長,各位先生夫子,以及白細的朋友同學們。對門隔街的相鄰們聽聞他們要辦喜事,驚訝之余,也有不少人提著禮登門祝賀。要說這白細與霍錚的名聲在城內極好,尤其是白細,路上但凡遇到人,精致好看的面容逢人就笑,莫說他為他們醫治好多少家禽的病,醫術高明,診錢也便宜,從不吹噓藥材多珍貴以此訛詐更多的錢財。兩個好人成親,不該因此遭到旁人的白眼與諷笑,短短兩日,蘭院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送來的紅雞蛋啦,臘腸啦塞滿了灶房與地窖,騰不出地方再擱置,遇到白細與霍錚在場,鄉鄰們老實又好奇的問他們,“小白大夫,你和霍武教誰娶誰呀?”霍錚在床事上已占盡男人的風頭,白細斷然不可再讓自己落了下風,作為男人,挽回一點點顏面還是需要的,他一本正經搶答,“自然是我娶霍武教。”霍錚任他高興便可,不爭這些噱頭。而鄉鄰們的臉色就有點扭曲了,不怪他們想多了,他們口中的娶,那被娶的一方多代入嬌柔,被壓在身下的一方,白細口口聲聲說是他娶霍錚,不就意味著是他把霍錚壓在床上?眾人默……霍錚矯健英武的身軀,無論橫看側看,都不像是被壓的一方,且不說他身為院里武教,一只手臂扛起兩袋大米都不成問題,難不成……大伙兒暗想是霍武教體貼,據說給人壓的一方身子都不好受,小白大夫單薄柔弱,這方面多多體諒他也是應該的。燕雪崇已經借著看熱鬧的機會每天往蘭院跑兩趟,他羨慕白細能與霍錚光明正大的成親,他爹雖然同意胡儼與他在一起,可親事還沒同意呢。門外停了輛馬車,是裁縫鋪派人過來送喜服的,白細和霍錚專程定制了兩套男子喜服,款式相同,尺寸不一樣。“兩位新郎官,你們的喜服好了,要試試嗎,若有哪里需要改的,師傅讓俺記下,帶回去給他改,爭取在你們成親前改好。”白細把放在石桌上的喜堂喜餅塞給裁縫的小徒弟好些,小徒弟年紀小,喜好這些甜食,忙笑紅了臉收下,連連祝賀他們辦喜事。“錚錚!”白細把喜服收好,眼睛染了水似的亮,“不如咱們回屋試試?”霍錚知道他心底想些什么,牽他回房,將門窗關好,遂才當著白細的面,慢條斯理除干凈身上的衣物。從外衣到里衣,脫干凈了,展開大紅色的喜服,層層裹上身軀,一件件往套好。喜服可真紅呀,襯得霍錚那張冷峻的面龐也映上紅色,眉峰無一不透著精氣神,黑目深邃,嘴角噙一抹淺笑。人逢喜事精神爽,霍錚雖已年近三十,卻越活越年輕,年少老成的男人這幾年笑的時候多了,有白細滋潤著他,寡沉的男人變得豐神俊朗,勤于修武多年,舉手投足頗有武者俠義的風范。“錚錚。”白細靠近男人,牢牢抱緊,化作一只依戀著他的小兔。又聽他小聲的竊喜道:“我的新郎官。”霍錚笑著抬起他的下巴,低頭印吻那雙唇,語氣難得帶了點揶揄,“不叫我娘子了?”白細這會兒不貪那點口舌便宜,長睫輕抖,道:“娘子哪有錚錚英俊,錚錚是天底下最英俊的新郎。”“不過……”他支吾半晌,“就算錚錚是新郎官,我也要娶的。”于是初冬當日,小白大夫要娶霍武教這位新郎官進門了。蘭院是兩人這幾年所居住的屋院,與蘭院相隔的門庭,是白細和霍錚去年新買下的院子。長街紅火,炮禮齊鳴。來此參加婚宴的賓客絡繹不絕,沿長街遠遠擺開,鬧聲不斷。都說大姑娘上花轎是頭一回,姑娘上花轎不稀罕,稀罕的是這新郎上花轎。白細一身俊俏的新郎官打扮,胸前別著大紅花,騎在銀色的仙鹿上意氣風發,像個誤下凡塵的小仙公子。小新郎官走在前頭,迎親長隊跟在后頭繞著禹城走了半圈,再回到別院前,迎接另一位新郎官。霍錚坐的是八抬大轎,迎進門時,又是半個時辰后的事情了。兩位新郎官牽手登進大堂,在眾人的歡笑掌聲下,行成親之禮。一拜天地,姻緣天定二拜高堂,金玉滿堂夫夫交拜,白首偕老。送入洞房,情意綿長。至此,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