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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去的時候剛剛好,何嬌杏從鍋里端出一大碗rou沫蛋羹,另外還有道黃豆燒rou,她招呼兩人上桌,自己往屋前菜地走了一趟,砍了顆白菜回來,撇下菜葉燒了鍋湯。 等菜湯也上桌,何嬌杏才給自個兒添了碗飯,坐到程家興旁邊。 “看你倆背回來那些,是上小云嶺去了?說起來,我以前還說想去大云嶺上見識一下,結果成親之后愣是沒尋著機會,起先忙買賣,后來又懷上了。” 聽她提到大云嶺,程家興又想起當日拿出,說:“你別想了,死心吧。” 他越是這樣何嬌杏就越想逗他,她還故意去問程家興:“不知道大云嶺上有些什么。” “不就是豺狼虎豹那些,鹿也有吧,聽說前些年縣里大戶家兒子中舉,擺過鹿宴,那鹿總歸是要錢不要命的上深山里弄出來的……這也是我猜的,沒親眼見過。”東子說還是別見的好,風調雨順的時候深山里東西夠吃野獸不會出來,逢災年,才有野獸出來覓食,不過也是冬天的事,春夏秋這三季咋都有吃的餓不著它們。 “咋的說到這上頭了?姐啊……我剛才忘了跟你講,咱爹說老姑要是跑過來跟你提啥過分的要求你別給臉,滿足她一回往后麻煩事更多。” “娘也說,早先給你說親的時候,家里人倒是想起來有這么個人,她那會兒句句都說要給表哥找城里媳婦兒,她都那么說了,家里就沒提你的名兒。現在老姑反過來怪家里把你說給我姐夫,沒想著她。” 打死程家興都沒想到還有這出! 經小舅子提醒,他想起來成親之前就有,有人在何家那頭打破鑼,想讓他們退這門親。 當時他還跟杏兒鬧過脾氣。 沒想到啊,這都成了親竟然還有不死心的。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過來的幾個,全是癩□□,橫看豎看也沒有配得起杏兒的。 “早知道她還想挖我墻角,她茶葉水都沒得喝,有本事再過來看我不趕牛懟死她!” 東子往嘴里塞了口rou,安撫道:“她就是那么說說,我那兩個表哥一個成了親,另一個也定下了。” 雖然他這么說,程家興在這種事情上就是小氣鬼,他認真惦記了何家老姑兩天,待出了年,真正安了心要買方子的打聽過來,他才結束了游手好閑的狀態,跟人談起買賣來。 想談合作或者說買方子的加起來有四家,程家興比對過后排開了兩家鎮上的糖鋪,在余下兩家里頭進行了斟酌比對,吃了好幾回的茶,最后決定把方子賣給鋪面遍布全省各府縣的王家商號,他們家鋪子不光賣糖,也賣糕餅點心蜜餞果子這些,打的招牌叫香飴坊。 在價錢上,兩邊磋商了幾輪,程家興明說年前他隨便賣賣也掙了幾百兩。 王家那頭是由二少爺親自過來談的,也指出兩個點,一則這個不逢年不過節不辦喜事的話不會有多好賣;二則一開始能賣新鮮,時間長點就不新鮮了,價錢會跌下去不少。 “全省那么多人家,哪個月沒有成親以及做壽的?東家不買西家也會買。我過個年在挨著兩個鎮上就撈回來幾百兩的數,你們直接推向各府縣,隨隨便便都能大賺一筆。” 字糖買賣是這樣,要是自家做背出去賣,那不逢年不過節不好拉客。擺去鋪子里就不一樣,家里辦酒的去買蜜餞果子的時候順便就買了,哪怕平時不如逢年過節賣得好,也還是有得賺。 “我們那個做得還比較粗糙,你買去改良一下,能翻出好些花樣。這么看來我們不光是賣你一個方子,也賣給你一個思路。” 到底是大商戶家的少爺,他伸手比了五根指頭,說給程家興年前買賣十倍的數,五千兩。 “我是有心想結個善緣,這價碼還是低了,得添點。” 談買賣就是這么回事,他給的一口價往往不是心里的底線,價錢開出來都是可以商量的。兩個人精又扯了半天,二少爺發覺程家興這人不好糊弄,問他要多少,讓別往高了喊,就說個誠意價。 “誠意價啊,你給翻一番,要十個指頭。” 王家二少爺差點把茶葉水噴了,他勉強咽下去之后拿手帕擦了擦嘴,說要價高了:“我們也要承擔一些風險,這價錢我給不了,不打馬虎眼,最多八個指頭。” 程家興把茶碗一放:“就八千,妥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任誰來打聽都別告訴他具體的價碼。” “那你也得把方子守好,既然賣給我了,你家就不要再做。” 程家興說:“你來找我之前就該打聽過,總是信得過才來談生意。哪怕以后方子泄露出去,也絕對不會是從我這里,那方子在我這頭只兩人知道,我跟我媳婦兒軟硬不吃口風緊著。” 王家二少爺知道程家興重承諾,聽說他以前做其他買賣的時候,因掙了錢,家里人都覺得帶朋友虧,非要他中間把人踹掉他都沒同意,答應要帶,哪怕自己虧一點也帶人做完了那筆買賣,是個講好條件中間不會變卦的人。也因為這點,王家商號才敢找他。 程家興都沒把人帶去家里,而是在談好之后跟媳婦兒進鎮,在鎮上教了手藝。 不光是香飴坊的大師傅,王家二少爺在旁邊看著,看何嬌杏做過一回就發現真就是個思路問題,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這做起來確實不難,哪怕開始拼不好字,多練練總能出來。 又要佩服這鄉下婦人,外面廚子都想不到的讓她做出來了。 何嬌杏從程家興那里聽說了,聽說撬下八千兩的巨款,她不吝嗇給香飴坊的大師傅提供了個思路,說用糖條能拼出吉祥如意字樣就能拼出其他花樣,在這上面動動心思,做出來的東西中看一些,哪怕還是那個味兒,人家也愿意買你的而不是其他家普普通通的糖塊兒。 何嬌杏在跟香飴坊的大師傅對話,王家二少爺從碗碟里取了一塊來邊吃邊問程家興:“令夫人真是鄉野婦人?” “她要不是能嫁給我?” 這么說倒也沒錯。王家二少爺還道可惜,說這真是讓出身耽誤了,看她這見地要是能生在富裕一些的人家沒準能闖出不小的名堂。 做買賣的就知道,很多東西要還原到本質上都簡單的很,一旦別人說穿,你恍然大悟原來就是這么來的,可要是沒人講解你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他們還是行內人,看著都沒把東西仿出來,足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