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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溜溜達達尋了過去。自己被按住折騰了一整夜,早起腰酸背痛上朝,還要來御書房批復折子,他卻在御花園賞景?今日晚膳只給青菜不給rou。“皇上。”段瑤正在園子里刨土,打算種些花。“你哥哥呢?”楚淵問。段瑤向后指了指:“在練功,不過不讓旁人靠近。”楚淵聞言疑惑,自己往練武場走,段瑤也沒攔著,繼續刨坑種草——嫂子自然不算旁人,不管他哥是在裸奔還是發瘋,都完全可以看。玄冥寒鐵閃著寒光重重插入地下,引來腳下一陣輕顫,楚淵:“……”“你怎么來了。”段白月被嚇了一跳,趕忙收招落地。“一早上都不見人。”楚淵道,“我批完折子了,找你回去吃飯。”段白月笑道:“聽著還真有幾分尋常人家過日子的架勢。”楚淵道:“尋常人誰會批折子。”那叫反賊。段白月拉住他的手:“我是說你親自來找我回家吃飯。”兩人手牽著手往回走,楚淵突然道:“不如去山海居?”“怎么,想吃外頭的館子?”段白月問。楚淵道:“自從大婚之后,還沒出過宮。”段白月想了想:“也好,不過也別去山海居了,去司空的錦緞莊蹭頓飯如何?那里的廚子也不錯,吃個新鮮。”“好。”楚淵一口答應,拉著他回去換衣裳。司空睿聽到消息,趕緊吩咐廚子去準備,又在心里感慨,自己還能有被皇上吃白食的一天,也不知此事會不會寫進列傳。第一百九十一章樂土長風萬里,如畫江山司空睿開的繡莊不大,距離繡莊不遠處的私宅倒是不小,后院小橋流水郁郁蔥蔥,即便是在盛夏也不覺悶熱。家里還未來得及請廚娘,秀秀索性親手下廚煮了一桌飯菜,雖都是家常,卻也是外面吃不到的滋味。廚房里頭,別人家小兩口有說有笑忙忙碌碌。廚房外,楚淵與段白月坐在石桌邊,喝空一壺茶后也不知該做些什么——按照禮數,似乎應當去灶臺邊搭把手,但想一想,兩人又淡定坐了回去,畢竟連米都不會洗。不遠處的爐火上咕嘟咕嘟煮著雞湯,香氣撲鼻,段白月低聲問:“餓不餓,我先去給你弄塊rou吃?”楚淵踢他一腳,丟不丟人。那坐著也沒事做……段白月撐著腮幫子打呵欠,昏昏欲睡。楚淵看得好笑,伸手扯住他的臉頰晃來晃去,段白月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將人拉到自己懷中還沒來得及親下去,司空便端著一大盤涼菜笑容滿面跨出了門。段白月表情一僵,楚淵將人推開,掩飾性端起茶杯。司空睿冷靜道:“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最近突然患了眼疾,好端端的說瞎就瞎。”比如說方才,就什么都沒有看見,你們可以繼續。段白月從他手中接過菜盤,將人一掌拍回了廚房。飯廳里嫌悶,眾人索性在院中撐開一張圓桌,酒是特意從宮中帶出來的雪幽,注入杯中清澈透亮。天邊星辰閃爍,耳邊蟬鳴葉響,樹上掛著大紅燈籠,挑出一方溫柔亮光。除了緋霞,楚淵平日里極少飲酒,今日卻也破了例,待到宴罷回宮時,已然動也不愿動,躺在他懷中不說話,只有一雙桃花眼里閃著光亮。“在想什么?”段白月低笑,伸手將他的頭發理順。楚淵環住他的肩膀,閉著眼睛輕輕吻了過去。如此,真好。一年后,劉錦德被當眾斬首于菜市口,至此楚項叛軍全軍覆沒,而南海也早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潮起潮落間,無數白色浪花如同細雪,紛揚落在魚艙之中。商船來往如織,滿載著貨物與希冀。白象國、翡緬國連同其余島國水路連通,諸多商隊前往星洲補給淡水后,便又會揚帆起航,繼續向著深海前行,沿途旭日噴薄,波瀾壯闊,沿途各國民風迥異,有文人將其集結成冊,百姓爭相購買,閱后稱奇。而在茫茫東海,來往漁民亦是喜氣洋洋,都說大明王已率舊部接管潮崖,那處海域早就沒有了漩渦與迷霧,往后再想遠洋便不用特意繞路,還能專程去島上喝一杯茶。大楚境內,百姓豐衣足食生活和美。小話本生意照舊紅紅火火,從追影宮到日月山莊,再到七絕國、朝暮崖,想看哪一處的故事都能買到一大摞。當然,若是與老板相熟,大理城西南府的話本也不是沒有,但價格要高一些,若是運氣好,還能加送與一把玄冥寒鐵,街頭王鐵匠打的,質量好,忒沉,剁rou砍柴都好使。茶余飯后,經常會有一群人在樹下閑聊,念叨王爺剛回西南府沒多久,便又來了王城,可當真是恩愛,片刻都分不開——就是路上辛苦了些,想來皇上心疼,又會吩咐御膳房給燉一大鍋燕窩滋補。我們一點都不羨慕。天和門外,數千軍隊整齊列隊,最前方傲然而立的是一位玄衣少年,英姿勃發神采飛揚,眉眼依稀與年少的楚淵有些相似,正是當年的小滿,如今的寧王楚懷熙。四周臣子都在心里感慨,可當真是西南王一手教出來的,如此年少便率軍東征西戰,追著婆輪羅從南洋一路打到西域,據說連妖僧老巢也被一把火燒成廢墟,被狂風吹散在了大漠中。楚淵從劉大炯手中接過太子印,親自遞到他手中。“多謝父皇。”少年笑容桀驁,腰間長劍在折射出炫目明光。翌日,御書房中。楚懷熙單手撐著腮幫子,看著面前的新上任的太傅:“當真要罰抄嗎?”溫柳年堅持:“晚來一刻鐘,便要多抄二十遍。”即便戰功赫赫,那也不能免。桌上冷不丁出現了一只胖蟲。溫柳年:“……”溫柳年:“……”溫柳年:“……”于是當夜,溫柳年在丞相府收拾包袱,打算告老回鄉。要教一個長得像皇上的年輕西南王,這種事想一想便精疲力竭,不如早些辭官。御書房前,太子正在意料之中被父皇罰跪,看著滿天星星撇嘴。義父也不幫自己求求情。段白月咳嗽兩聲:“還不打算讓那小鬼起來?”楚淵放下手中折子,頭疼道:“跪夠兩個時辰,我自然會讓他回去。”“一個時辰得了。”段白月替他捏肩膀,“一只烏頭蟲而已,又沒毒,當年我也經常往夫子杯子里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