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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大人再湊近些,他也就該烤熟了。”馮晨趕忙往后退了幾步。或許是覺得有些灼熱,原本昏迷不醒的那人不自覺便轉了下頭,搭在臉上的布巾掉落,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卓統領認得此人?”段白月突然發問。若他沒看錯,在看清對方面容的一瞬間,卓云鶴的臉色似乎有些許變化。楚淵微微皺眉:“你認識?”“……末將的確認得。”卓云鶴道,“原本是水軍一個小頭目,名叫馬六,后來因觸犯軍規,被我趕了出去。”“什么時候的事?”楚淵問。卓云鶴答:“三個月前。”“三個月?”楚淵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就見葉瑾正拿著一根小棍子,從對方腿上一路戳到腳底板。……“小瑾?”沈千楓蹲在他身邊,“怎么,有發現?”“鞋底里頭有名堂。”葉瑾丟下棍子,“怪不得能平地躍起數丈高。”幾個兵士上前脫下他的靴子,就見鞋底果真要比尋常鋪子里買的厚許多,也要重許多。“來個人穿著跳一跳。”楚淵道,“當心別受傷。”一名士兵穿上那鞋,猛然提氣向上躍起——雖然不至于飛出,卻也的確超出平常人不少倍。“再多加練習,加多些輕功底子,估摸著也能在空中穿梭自如。”葉瑾道,“這雙鞋可是寶貝,等會拿回去給木癡前輩看看吧。”“將有關此人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寫成折子上奏,一件也不許遺漏。”楚淵道,“朕明早就要看到。”“是。”卓云鶴抱拳,“末將這就回去寫。”“都散了吧。”楚淵看了眼地上的人,問葉瑾,“還能救活嗎?”“能。”葉瑾往馬六嘴里塞了一枚藥丸,“不過骨頭都碎了,不好挪。去將我的藥箱拿來,再讓旁邊的鄉鄰燒些熱水拿床棉被,我就在這里接骨。”周圍的人紛紛散去做準備,幾十支火把將街道照得如同白晝。官兵扯起布幔圍在外頭,葉瑾擼起袖子,從盤中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段白月被閃著寒光的刀刃晃了一下,又想起那句“閹掉”,總覺得小舅子看起來似乎很有經驗,于是轉身對楚淵淡定道:“這里怕是還要一陣子,我先送你回驛館。”楚淵點頭,與他一道往回走。“在想什么?”見他一臉若有所思,段白月問。楚淵道:“若馬六三個月前剛被趕出軍營,那他就不該是楚項的人。”“不是楚項的人,為何要在城內四處投轟天雷?”段白月皺眉,想了想,道,“為了報復卓云鶴?”“有這個可能。”楚淵道,“被趕出軍營,心中自然不忿。不過此舉雖說欠妥,也的確該治罪領罰,但若那雙靴子是他自己所制,也算是有本事的。”“看你這樣子,只怕又不想睡了。”段白月無奈,“現在就要去找木癡老人?”“方才那么大動靜,前輩一定也已經醒了,嗯?”楚淵笑著看他一眼,“喏,我可沒說要去找,是你自己提醒我。”“若我不準呢?”四下無人,段白月握過他的手。“管你準不準。”楚淵道,“朕才是皇帝。”萬人之上,你之上。段白月道:“分明是我在上。”楚淵踩他一腳,自己進了驛館。木癡老人果然已經起床,正站在梯子上往外頭看。楚淵進門便笑:“前輩這是在做什么?”“皇上。”木癡老人趕忙下來,“外頭出了什么事?”他原本是想出去看熱鬧的,但段瑤卻不肯放人,一直蹲在門口守著。畢竟哥哥和嫂子都說過,自己這一路最大的任務便是保護好木癡,無論何時也不能放他亂溜達。“抓到了那個能飛天的賊人。”楚淵道,“不過可不是什么妖精,靠的是鞋底機關。”一聽到“機關”二字,木癡老人果然便來了興趣。楚淵命人將那雙靴子拿進來。天色已經開始發白,木癡老人洗干凈手,將那靴子的布面細細拆了下來放在一邊,又拿出一套精巧的小工具,打開了鞋底的木板。“哇。”段瑤舉著燈在旁照明,看清鞋內的構造后也吃驚,鞋底共分三層,每一層都有不同的機關齒輪絲絲相扣,彈簧閃著銀光,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材料。“此人不簡單啊。”木癡老人連連稱奇,“不知我可否見他一面?”“如他命大,應當能來這里拜見一下祖師爺。”楚淵道,“只是若他是個短命的,前輩能否按照這雙靴子,制造出相同的機關?”“應當沒什么問題。”木癡老人道。“那就有勞了。”楚淵道,“前輩慢慢鉆研,大軍會在這城中再多住三日,朕中午再過來。”木癡老人點頭,從屋里拿出紙筆,打算先將圖紙畫下來。段白月帶著楚淵一道回了臥房,問:“你打算造出一樣的機關,用來打仗?”楚淵點頭:“這可是老天爺在幫忙,在戰前送如此一件大禮。”段白月笑笑:“嗯,我是吉兆。”楚淵聞言納悶:“什么你是吉兆?”段白月厚顏無恥道:“史書里都這么寫,皇后賢良淑德,方能得上蒼嘉獎,五谷豐登,逢戰必勝。”楚淵哭笑不得:“你成日里都看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野史。”“逗你的。”段白月扯扯他的腮幫子,“一說到打仗就精神百倍,這可是臥房,睡覺的地方。”“天都亮了,還睡什么。”楚淵握住他的手,“你去歇一會吧。”“一個人睡啊?”段白月搖頭,“那不去,我吃虧。”楚淵嘖嘖:“你看的史書里,沒教你不能忤逆圣意?”否則約莫遲早進冷宮,很凄慘。段白月將他抱起來往床邊走:“聽話,睡半個時辰也成。那卓云鶴一看就是個大老粗,寫字能要命,哪這么快。”城外軍營中,馮晨一邊寫一邊道:“不用說這么詳細。”卓云鶴道:“皇上說得可是一件都不許遺漏。”“皇上的確是這么說了沒錯,但統領聽下官一句,像這種一頓要吃幾碗飯,是當真不用上奏的。”馮晨甩了甩酸疼的手腕,“除了這些,還有其它事情嗎?”卓云鶴搖頭:“那就沒有了。”“沒了?”馮晨將那摞紙又翻看了一遍,嘆氣道,“恕下官直言,若就這么上呈皇上,統領八成要受罰。”卓云鶴皺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