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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縫量個大小,慢慢做著,待得勝歸來,便趕緊成親。”段白月問:“為何要‘趕緊成親’?”金嬸嬸道:“打完南洋叛軍后,便是四海升平。這時不成親,莫非還想拖著不成。”“親自然是要成的。”段白月斟酌了一下用詞,“可非得在這種時候量衣裳?就不能等一切都定下來,再細細商議喜宴之事。”金嬸嬸搖頭:“這么多年,王爺回回都是一提成親便緊張,什么樣的借口都用過。這回我可是打定了主意,不管皇上回王城后要如何大cao大辦,這頭一場喜宴,都得先在西南府里頭辦了!”段白月:“……”金嬸嬸將他打發回去歇息,打算明日白天將布料搬到太陽下,再重新選一回。段白月翻身躺在屋頂上,看著頭頂明晃晃的月亮,有些哭笑不得。“王爺。”段念恰好從外頭回來。“可有消息?”段白月坐起來。“楚皇已經率軍過了三攏,按照日子算起來,現在應當已經行至斬水城了。”段念道,“再有一個月左右,便能抵達大理。”“一路可還安穩?”段白月又問。“自然。”段念道,“那可是楚皇親率的數萬大軍。”誰吃撐了的敢去挑釁。“南邊呢?”段白月繼續道。“沿海一帶的百姓都知道要打仗,生活自然會受些影響,漁民減少了出海的次數,前往南洋做貿易的大商戶更是爭先恐后往回跑。”段念道,“不過朝廷一早就下了旨,海戰期間所有生活受影響的漁民,都會由官府統一發放米面布油。至于商戶們,楚皇許諾戰后會有更利好的貿易政策,所以大家也并無太大異議。”段白月點點頭:“辛苦了,回去歇著吧。”“王爺當真不打算北上嗎?”段念問,“雖說大軍要行進一個月,可若換成火云獅,晝夜不停,八天便能到。”段白月失笑:“此時此刻,戰事為重。”段念撓撓腦袋,告退離開了小院,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多嘴。段白月摩挲了一下手邊的玉雕,也起身回了房間。而一到西南府的地界,葉瑾便時常會消失,背著小背簍滿山亂跑,草藥越采越多,楚淵不得不給他弄了一輛糧草車,專門用來裝曬干的藥草。“要用來做什么?”沈千楓問。“留著給楚項送禮。”葉瑾抽出一根藥材,啃了一口嚼。溫柳年與章明睿站在后頭,異口同聲地問:“還能吃啊?”“大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是太醫,怎么也不認得干荔根。”葉瑾道,“又面又甜,饑荒時能用來做糧食,不過單吃無妨,若是與胖大海配在一起,是會腹瀉死人的。”溫大人立刻斷了嘗一嘗的念頭。章明睿慚愧道:“學生先前并未聽過此物。”“拿去看吧。”葉瑾從一邊的馬車中抽出一本書,“看完再還我。”“這……多謝九殿下。”章明睿大喜,猛烈作揖。葉瑾擺擺手,自己轉身去找楚淵。溫柳年吃驚道:“是傳聞中的?”章明睿滿心激動,淚流滿面,哽咽不能言。溫柳年滿目擔憂,你悠著些,悠著些。“你喜歡那個小太醫?”沈千楓跟在他身旁問。“喜歡談不上,不過他的確資質過人。”葉瑾道,“聽說宮里頭的貓狗鳥雀受了傷,都是他去看。”沈千楓哭笑不得:“獸醫啊?”“做大夫的人,自然要更心軟一些。”葉瑾道,“這回出戰,也是他主動要隨軍同行,這可是苦差事,太醫院與軍醫館不同,那里頭的人養尊處優慣了,沒幾個人愿意上戰場。”沈千楓道:“他似乎想拜你為師。”“先看懂那本書再說吧。”葉瑾撇嘴,“老子不輕易收徒弟。”接下來的路途依舊風平浪靜,只是官兵都在嘀咕九殿下的馬車,越換越大,也不知沿途都弄了些什么東西在里頭。“皇上。”薛懷岳道,“還有三日,便能到大理城了。”楚淵點頭:“全體加快速度,今晚在洱巖鎮駐扎。”薛懷岳領命,轉身快馬加鞭前去通傳。溫柳年與趙越同騎一匹馬,笑瞇瞇地跟在后頭,雖說從出發到現在都沒怎么提,可皇上到底還是想的,今晚能到洱巖,明晚便能到大理——哪怕只是早一天也好。葉瑾坐在飛馳的馬車里,心情也很復雜。他一邊想大軍都到大理城邊了,怎么還不見段白月來接一下他哥,負情薄幸不能再多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吃多了,居然還盼著禿子來,難道不該是離得越遠越好,畢竟大家不算熟,很陌生。左思右想,天人交戰,表情千變萬化,整個人都要分裂了。沈千楓坐在他對面,強忍著笑。行至途中,大軍卻停了下來。“出了什么事?”楚淵皺眉。“回皇上,前方有人擋路。”先鋒官道,“說想要面圣。”“可是有冤情?”楚淵問。“對方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說話聲如洪鐘,自稱名叫吳三磊。”先鋒官道,“聽他所言,攔路并非是想申冤,而是想參軍。”“這就莽撞了。”溫柳年道,“地方周府都在征兵,他為何不在家鄉報名,反而跑來攔圣駕。”“可要趕走?”先鋒官試探著問。“溫愛卿一道去看看吧。”楚淵道,“然后再做定奪。”在一處狹窄的山道上,果然正盤腿坐著一個人——與溫柳年站著一般高。溫大人:“……”先鋒官低聲道:“就是此人。”“閣下便是吳三磊?”溫柳年問。“是啊!”對方站起來,從溫柳年的方向看過去,幾乎能遮住日頭。而且聲音是當真很洪亮,放炮敲鑼一般,“我要見皇上。”“閣下是何方人士?”溫柳年又問,然后又提醒:“小聲回答便可。”吳三磊道:“濟南府。”溫柳年耳朵嗡嗡響,怎么聲音還越大了些。“我要參軍打仗。”吳三磊道,“當將軍。”溫柳年干笑:“男兒有這種想法,自然是好的。只是壯士為何不在濟南府報名參軍,反而要來此處?”吳三磊道:“那濟南府的狗官占了我家三十畝稻田。”溫柳年聞言皺眉:“胡言亂語!無憑無據,豈容你張口就污蔑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