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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有些好笑。分明是親兄弟,脾氣秉性卻截然不同,也不知打小是如何被教出來。段瑤這頓飯吃得極慢。但是再慢,也總歸有吃完的時候,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段小王爺不甘不愿,跟在他嫂子身后,尾巴一樣去了那處偏僻小院。劉大炯遛鳥歸來,遠遠看到后甚是詫異,思前想后大半天,心說莫非皇上是要扣人做質不成,但仔細捉摸捉摸,也不大像啊,都說那段小王爺武功高強,又極為任性,徒手拆房不在話下,連老段王都管不了,西南王也經常為此頭疼,皇上該不會如此自找麻煩才對。這種事情,還得去問問老陶。小院里頭,老頭依舊在曬太陽,只是面前的棋盤上卻沒了棋子。換了身新衣裳,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臉上難得有些血色。“前輩。”段瑤心虛。“還當你會早些來。”老頭臉上并無意外,“老朽參見皇上。”段瑤詫異:“前輩知道我們要來?”“先前不知道,昨日猜到的。”老頭道,“送來的食盒中,都是東南海邊才有的小吃,在這云德城中可不好找,想來你為了能買全,也費了不少心思。若非是猜出了些什么,又何必如此勞神費力,只為了讓我嘗一口家鄉味。”段瑤:“……”“從教你的第一天,我就說過心善是好事,卻也未必是好事。”老頭道,“若我真心想走,在吃完那頓飯后,便會想辦法離開這行宮了,今日你豈不白跑一趟?”段瑤老老實實低著頭。楚淵道:“打擾了前輩的清靜,實屬不該。不過有些事情,朕卻不得不問。”老頭點頭:“皇上請講。”楚淵單刀直入道:“閣下可是玄天?”段瑤吃驚。老頭點頭:“是。”段瑤:“……”這又是從哪里傳出的風聲,為何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果真是前輩。”楚淵了然,“怪不得如此清楚潮崖中事與焚星棋局。”“是清楚多年前的潮崖中事。”老頭道,“我離開那里已有十來年,近況如何,亦是無從知曉。”“西南王曾跟朕說過,前輩想讓他毀了那座島。”楚淵道,“為何?”“因為那里已經亂了。”老頭長嘆,“我能力有限,本是庸人一個,卻自視甚高,渾渾噩噩了十幾年,毀了北派的部族,也毀了整座潮崖島。”楚淵微微皺眉。島上分為南北兩派,南派尚武護島,北派出海謀生,原本該是相互依存的關系。但后來南派仗著會幾下拳腳功夫,便想將北派也吞并入腹。當時的北派首領是玄天的父親,為了能與南派相抗衡,便將自己八歲的兒子藏在木桶中,送上了出海的商船,到了另一處海島拜師學藝。玄天天賦極好,十來歲便已能打敗所有師兄弟,后頭又跟隨另一艘船到了楚國,拜了更厲害的師父。加上一本父親從南派手中偷得,潮崖老祖傳下來的武林秘籍,二十出頭便成了絕頂高手——只是平日里素來不顯山露水,也便無人知曉。“學成之后,我就回了潮崖島,帶領北派重振旗鼓,將失去的東西奪了回來。”玄天道,“只是功夫再厲害,也是不能吃不能穿,如此又過了二三十年。后頭南派的白鷺出海尋找糧食,勾結了南洋人上島,將北派屠殺一空。我在受傷墜海之后,又被一塊浮木擊昏,醒來的時候被一艘商船所救,他們以為我是遭遇海難的老漁民,便將我帶回楚國,送到了大鯤城的一處善堂內。”“大鯤城在東南,離云德城不算近。”楚淵道。“一路討飯,走走停停也能到。”玄天答。“為何要來此,為了那位城外的老婆婆?”楚淵又問。玄天眼底難得閃過情緒波動。“前輩不必擔憂,朕不會去打擾那位婆婆。”楚淵道,“只是一問罷了。”玄天道:“我此生負她太多,卻到死也無力償還。”楚淵道:“那位婆婆現在過得很好。”玄天點頭:“我知道。”“所以前輩也不必再為此耿耿于懷。”楚淵坐在他對面,“即便是不能相守,知道對方過得好,能遠遠守著,也是一種福分。”玄天道:“皇上還想知道什么,只要莫打擾到她,盡管問便是。”“那伙上島的南洋人,到底是從何而來?”楚淵道。玄天搖頭:“這便當真不知道了,他們通曉機關陣法,又極其擅長制毒,即便我當時空有一身功夫,卻依舊防不勝防著了道。”楚淵道:“在前輩看來,他們上島是為了什么?”“還能是為了什么。”玄天道,“自然是為了傳聞中的珠寶金銀。月鳴蠱在北派的老人手中,只是若老人們死了,那最后一個能找到藏寶圖的線索也就散了,往后又發生了些什么事情,我也說不清。”“前輩在十余年前便來了這北行宮,想來也不知道潮崖族人進宮一事。”楚淵道。玄天道:“聽這里的小廝說起過。在我離開潮崖之前,北派已經被屠殺一空,想必十年前進宮的潮崖人,該全部是南派之人。”“但他們卻在那個時候,給朕種下了月鳴蠱。”楚淵道。玄天聞言皺眉。楚淵道:“按前輩所言,月鳴蠱應當全部在北派手中才是。”“的確應當如此。”玄天道,“段王當初來問我之時,我的也曾為此納悶過,但當時他身上亦帶了不少蠱蟲,我便以為皇上所中之蠱,并非來自潮崖。”畢竟這江湖之大,楚國之大,無人敢說只有潮崖才有月鳴。“若只有朕一人,倒也罷了。”楚淵道,“但前些日子,有一伙潮崖人也暗中來了楚國,途中與一位江湖中人發生爭執,那位江湖客也中了月鳴蠱。”“潮崖人?”玄天不解,“為何要暗中來楚國?”“人還在宮里軟禁著,朕這次回去才會審。”楚淵道,“前輩可要與朕一道回去?也好弄清楚在這十余年間,島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第六十五章妖劍復蘇弄盆狗血潑一潑猶豫許久之后,玄天點頭:“好。”“多謝前輩。”楚淵道,“那朕就先回去了,今日多有打擾,還望前輩勿怪。”玄天道:“在這行宮內白吃白喝住了這么些年,也理應做些事情補償。”楚淵道:“晚些時候,朕會派御醫前來,替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