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笑著推推他，兩人一道在花園里頭散心，雖說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手牽在一起卻也不怕跌倒。

段白月突發(fā)奇想：“給你抓個蛐蛐兒？”

楚淵滿臉嫌棄：“不要?！?/br>
西南王摸摸鼻子。

好吧，不要便不要。

楚淵道：“那只蜘蛛呢？”

段白月道：“沒帶，給瑤兒了。”

楚淵繼續(xù)晃晃悠悠往前走。

段白月問：“不檢查一下？”

楚淵慢吞吞道：“回去之后，叫來四喜檢查?！?/br>
段白月：“……”

嗯？！

四喜公公靠在長廊下，笑呵呵看月亮。

黑漆漆的，去逛御花園。

還挺好。

直到四周寂靜，兩人方才回到寢宮，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楚淵習(xí)慣性地枕在段白月手臂，找出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卻沒睡著，過了一會兒又抬頭看他：“說好了，即便是藍(lán)姬出現(xiàn)在蘇淮山莊，也不準(zhǔn)與她打斗，一招也不準(zhǔn)?！?/br>
“自然，還有金蠶線呢，我如何會輕舉妄動?！倍伟自碌溃坝袔煾概c瑤兒在，想必也輪不到我插手?！?/br>
“嗯?！背Y道，“你記得便好?！?/br>
“擔(dān)心我??？”段白月握住他的手笑笑。

楚淵卻問：“我不該關(guān)心你？”

“你自然該關(guān)心我?！倍伟自路硖搲鹤∷?，“你是這世間最該關(guān)心我的人?！?/br>
“亂講，誰要管你?！背Y別過視線。

“西南王無法無天，自然是要皇上管的?！倍伟自略谒鳖i處輕吻，“否則怕是會更加肆意妄為一些。”

“能有多囂張？”楚淵捏住他的一邊腮幫子。

“試過之后便會知道，究竟能有多囂張?！倍伟自潞∷拇桨辏堑眉ち叶种苯?。

里衣滑下肩頭，松松垮垮搭在臂彎，楚淵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懶懶捏住他的下巴：“欺君犯上?！?/br>
段白月掌心一寸寸滑過那年輕的肌膚，而后將人重重揉進(jìn)自己懷中。

兩人連床帳也未放下，被褥凌亂堆在一邊，衣服被丟落一地，歡愉到仿佛全世界都不復(fù)存在。

只剩彼此。

而在另一處小院中，南摩邪正一臉憤怨，看著自己心愛的小徒弟，目光烈火灼灼。

段瑤坐在棋盤邊，雙手撐著腮幫子，繼續(xù)記棋譜——或者說是記內(nèi)功心法。

老頭極有耐心，又或者是因為年歲太大，經(jīng)常說到一半，便會沉沉睡著，過個一盞茶的時間醒來，接著教。段瑤也不催，若是見他睡著了，便自己將棋局?jǐn)[回原位，又繼續(xù)一步一步回憶方才的布局招式，倒也不覺時間緩慢。

南摩邪心中先是慪火，后頭卻發(fā)現(xiàn)，小徒弟還當(dāng)真有幾分下棋的天賦。

與段白月不同，段瑤從小便好動好哭，練功也不算努力，能有今日成就，天賦著實占了大半功勞。南摩邪自覺已經(jīng)將他教得出類拔萃，只是沒曾想，竟然還能學(xué)進(jìn)去別家功夫。

“老前輩?！倍维幠笾幻逗谧?，道，“今晚學(xué)四招如何？”

老頭道：“三招已是極限，學(xué)多了，怕是會與你先前的內(nèi)力相沖。”

段瑤道：“可這樣著實太慢?！?/br>
老頭笑笑，搖頭道：“練武切忌一個‘貪’字，你天分驚人，更該好好保護(hù)自己才是，不急于這幾天?！?/br>
段瑤只好道：“也成?！?/br>
老頭將棋子分揀好，道：“時間還早，再來一回吧?！?/br>
段瑤乖巧道：“辛苦前輩了。”

南摩邪坐在門檻上，搓自己的破爛衣角。

怎么也不回頭看一眼師父。

心里著急。

忒氣人。

第二日清晨，楚淵從睡夢中醒來時，段白月正在桌邊喝水。

院中鳥雀婉轉(zhuǎn)鳴叫，陽光灑在床上，不燥熱，暖融融的。

楚淵趴在床上，側(cè)首看著他彎彎嘴角：“早?！?/br>
段白月端著一杯水過來，扶著讓人靠在自己懷中：“喝完水繼續(xù)睡。”

“你呢？”楚淵問。

“去隔壁看看瑤兒與師父，問問昨晚有何發(fā)現(xiàn)?！倍伟自碌溃岸蟊闳ソ稚腺I些早點回來?！?/br>
楚淵將空杯子還給它：“醒了也就不睡了，我去御書房待一陣子，順便等你回來。”

“這么早就去御書房？”段白月皺眉，“身子受得了嗎？”

楚淵推他一把。

段白月笑：“小傻子，我是當(dāng)真關(guān)心你?！?/br>
“沒事的。”楚淵道，聲音很低。

“沒事就好，不舒服也別強撐著?！倍伟自碌溃拔艺宜南策M(jìn)來伺候你洗漱?！?/br>
“嗯?！背Y捏過他的下巴，湊近親了一下，“早些回來?！?/br>
自然是要早些回來的。直到出了小院，段白月唇上還殘留著方才的溫度。單憑這個，便想不管不顧，丟下江山丟下西南府，帶著他一道尋一處小山村隱居。每日早上出門時都能得一句叮嚀，要自己早些回家吃飯，想來種地時都會多三分力氣。

“大清早撿銀子了？”段瑤正在院中喂蟾蜍，“怎么一臉喜氣?！?/br>
段白月坐在桌邊：“師父呢？”

“還在睡，沒起?！倍维幍?，“我要出去買早飯，你想吃什么？”

“不必了，我替你買回來便是。”段白月道，“昨晚城中可有異動？”

段瑤搖頭：“沒有，出去看了一眼，幾乎家家戶戶門口都有官兵把守，傻子才會現(xiàn)在冒頭找打?！?/br>
“也是?！倍伟自碌溃跋氤允裁矗俊?/br>
“銀絲卷，要加糖，還有煎餅和鹵rou。”段瑤道，“北街福滿金鋪門口那家，別的不要?！?/br>
“好?！倍伟自抡酒饋?。

“居然不嫌我多事？”段瑤倒是意外。

段白月道：“吃完飯之后，去替我做件事。”

果然。弟弟對此毫不意外。

無事獻(xiàn)殷勤。

城中在鬧鬼，街上自然也蕭條了許多。早點鋪子也是仗著有官兵在門口把守，才有膽子開張，不過也沒幾個客人。段白月買完早點，又去鎮(zhèn)妖塔附近檢查了一圈，確定并無異常，方才轉(zhuǎn)身回了行宮，只是卻沒注意到在高塔之頂，有一雙蒼老的眼睛，正幽幽盯著自己。

段瑤依舊在小院中乘涼，身邊還多了個人。

“王爺?！币娝M(jìn)院，段念起身行禮。

“你怎么回來了?！倍伟自路畔率种械挠图埌惹叭ワw鸞樓的時候，留下了他與另外幾個人協(xié)助景流天，一道查知府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