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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都是納涼的人群。段白月在小攤上買了個風車遞給他。楚淵將手背過去。段白月笑:“若不拿這個,我便再買個糖人給你。”“小孩子才會喜歡的東西。”楚淵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累。”“你是心累。”段白月蹲在他面前,“偶爾出來四處逛逛,比一直悶在宮里頭要好。以后要是有時間,我帶你回西南住一段日子,那才叫真的悠閑快活。”楚淵只當沒聽見,扭頭看著河面。為何不能是去西南,而是回西南。另一頭傳來鬧哄聲,段白月站起來看了看:“像是擂臺出了事。”“什么擂臺?”楚淵問,問完又想起來,道,“比美的那個?”“比什么美,雖然設擂之人叫賽潘安,卻是個棋手。”段白月道,“擺了一局死棋,帶了百兩黃金,說是若有人能破,便將黃金拱手相贈,這幾天約莫賺了不少銀子。”“棋局?”楚淵了然,“怪不得太傅大人要來看。”“估摸著這陣仗,應當也不是什么好事。”段白月問,“可要過去看看?”第二十八章木癡老人八荒陣法待兩人趕到時,擂臺上的sao亂卻已經平復下來,賽潘安依舊雙目微閉,正老僧入定一般坐在臺上,等著下一位解局之人,就像剛才什么都未曾發生過。段白月問了身邊人,才知原來是有人前來搶金子,不過還沒等沖上臺,就被賽潘安一掌拍了下去,趴在地上掙扎半天未能起來,剛剛才被巡街的官兵帶走。“天子腳下,又有這么多的百姓圍觀,何人會如此大膽?”段白月皺眉。“可不是,估摸著是窮瘋了,看著金子實在眼饞。”那后生道,“只是大家伙都沒想到,這擺擂臺的人看著斯文瘦弱,居然還會些拳腳功夫。我都沒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劫匪就已經吐著血飛了下來,在地上砸出一個坑。”若當真是這樣,可就不單單是會些拳腳功夫,而應當是個高手才對。段白月又往臺上看了一眼,便與楚淵一道擠出人群,走到了僻靜處。“有話要說?”楚淵問。段白月點頭:“我想去看看那劫匪是何人。”“這種小事自有官府去做。”楚淵戳戳他的胸口,“就不勞西南王費心了。”段白月道:“去吧。”楚淵:“……”段白月繼續一本正經道:“西南王府,最愛便是多管閑事,莫說是旁人打架,就算是兩口子拌嘴,也定然是要聽一聽墻角的。”楚淵無奈:“當真要去?那先說好,我只帶你去府衙,要看自己去看。”畢竟按照一般人所想,此時此刻段白月應當正在云南養精蓄銳,準備一舉北上謀逆才對。斷然不該出現在王城,手里還要拿一個花風車。段白月點頭:“好。”楚淵帶著他穿過幾條小巷,伸手指了指一處高墻:“翻過去便是監牢,這時辰估摸著張之璨已回了府,一個盜匪不算大事,要審也是明日再審。”段白月問:“我一個人去?”楚淵:“……”否則呢?段白月道:“一道。”楚淵:“……”段白月迅雷不及掩耳將風車塞給他,然后拖住腰身縱身一躍,穩穩落在了院中。楚淵抬掌便打了過去。段白月倒也沒躲,捂住胸口滿臉痛苦。楚淵用風車敲了敲他的腦袋:“裝!”段白月笑出聲。這里關押的都是些小偷混混,也不怕會有越獄劫獄,因此巡邏官兵也不多。兩人輕松便繞過打盹的牢頭,旁若無人進了監牢。關押犯人的地方,環境不想也知不會好,又是夏天,酸臭味要多刺鼻便有多刺鼻,段白月及時從懷中掏出來一塊手巾,將他的口鼻嚴嚴實實捂住。楚淵哭笑不得道:“你這手法,倒是與綁匪有一比。”段白月僵了僵,然后默默將手帕捂松了些。楚淵伸手指指前頭:“新來未審的犯人都會關在這一片。”段白月悄聲上前,就見一排有四間牢獄,只有兩處押著犯人。其中一人是個胖子,正躺在地上震天扯呼,看上去并未受傷,睡得還挺香。至于另一人,則正側躺蜷縮在地上呻吟,額頭摔破了一片,看上去滿頭是血甚是凄慘,也看不清長相。只在翻身的時候,露出了左手臂上的藍色刺青。段白月微微皺眉。楚淵見他神色有異,剛打算問出了什么事,卻被示意先出去再說。兩人落回先前的小巷道,空氣也好了不少。楚淵道:“你認得那人?”“若我沒看錯,他該是鉆地猴。”段白月道,“江湖中出了名的大盜,曾被圍剿過幾次,卻都無果而終。”“功夫如此高?”楚淵不解。“倒不是功夫高,而是此人先前拜過異人為師,會遁地術。”段白月道,“往往是眾人費盡心機將他逼入死角,卻一眨眼就消失無蹤。”“若真如此,那擺擂之人也該是個高手才是。”楚淵道,“否則不會如此輕松便將他打傷。”段白月點頭:“江湖中似乎并無此人名號,我往后幾日會多盯著他。”“只是擺個擂臺解棋局而已,就算是功夫高,也并未擾民滋事。”楚淵道,“盯他作甚?”“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等他鬧出事端再抓,怕就來不及了。”段白月搖頭,“況且這是皇城根下,一絲亂子也不能有。”“隨你。”楚淵看看天色,“明早還要上朝,我該回去了。”“送你。”段白月道。楚淵踩著小石子路,一路慢悠悠往回走。段白月緊走幾步跟在他身邊,并肩沐浴皎皎月光。身影被越拉越長,逐漸交疊相纏繞。朝中事務繁雜,楚淵也并未將那賽潘安多放在心上。第二日早朝后又留了幾位臣子議事,再回御書房批了陣折子,等到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抬頭外頭又是一片黑麻麻的天。“皇上,該用晚膳了。”四喜輕聲道。楚淵剛想說沒胃口,又想起中午似乎就只吃了一碗粥,于是道:“傳膳吧。”四喜扶著他出了御書房,一邊走一邊道:“西南府今日又送來了一些香葉茅草酸辣調料,若是皇上最近食欲欠佳,不如明日換個別地口味?”楚淵頓了頓:“這也要千里迢迢送?”